第9章

這年夏天,北京的天氣格外炎熱。霍秀秀坐在霍家的書房裏,有空時手裏拿着霍仙姑的筆記本,仔細地研究着上面的字跡,慢慢摩挲倒也不怕留下指紋。

除了帶了安全的手套外加之本身的動作本就不隱秘,畢竟姜還是老的辣。這麼明顯的大動作,奶奶一直都知道吧。

在筆記中她還發現了“真假霍玲”的存在,並在網上發布了尋人啓事附字“魚在我這裏”。她都不抱太大的希望。

沒想到兩年後吳邪本人剛回杭。蛇眉銅魚共有三枚,吳邪等人陸續在古墓中找到。第一枚是吳邪在七星魯王宮中,用密碼打開紫金盒子獲得。

第二枚出自西沙海底墓。第三枚則是在雲頂天宮裏被發現。本是不知道的,但這次雲頂天宮動作太大,四阿公帶去,四阿公卻沒回來,很難不引起霍秀秀的注意。順藤摸瓜的就知道了這些。

在四阿去去雲頂天宮之前,陳皮這位四阿公還失蹤過一段時間,在解雨臣想來這段失蹤的時間,據說最後應該是見過霍奶奶。

也就是說按照吳邪那個好奇心,見到霍秀秀以後絕對會問。

正常來說吳邪不應該如此之早的,去雲頂天宮至少要在新月飯店之後。可惜了,他解雨臣也摻和了一手。

解雨臣將心中的想法寫下來,然後又用打火機燒掉。另外用獨特的方式將這條消息傳給了霍秀秀。

霍秀秀在這兩年還查到1995 - 1999年間奶奶霍仙姑每年3月都會收到神秘錄像帶,裏面有失蹤的姑姑霍玲的詭異畫面。也就是自己在盒子裏看到的東西。

後來秘密調查中發現吳邪從裘德考口中得知魯黃帛的來歷和奶奶霍仙姑有關。吳邪那邊似乎有意聯系她和小花哥哥調查。有事情了,終於想到他們兩個發小了。不過,目前尚未聯系。

有意思,吳邪哥哥似乎到現在都不太清楚老九門。

霍秀秀和解雨臣猜到金萬堂參與過當年老九門聯手的“史上最大盜墓行動”,知曉魯黃帛等關鍵舊事,於是霍秀秀模仿霍仙姑的字跡送信引出金萬堂,通過威逼利誘的方式詐他,就是爲了挖出當年行動的內幕,以及這些事和霍玲失蹤、霍仙姑夢魘之間的關聯。

霍秀秀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每天都在練習霍仙姑的筆跡。她仔細觀察筆記本上的每一個字的筆畫、結構、力度,然後一遍又一遍地臨摹,直到她寫出來的字,和霍仙姑的筆跡幾乎一模一樣,連細微的筆鋒轉折,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終於,在一個悶熱的午後,霍秀秀寫完了給金萬堂的信。

寫完信後,霍秀秀小心翼翼地把信裝在信封裏,然後趁着傭人不注意,親自把信送到了金萬堂常去的一家古董店。她早就查好了金萬堂的行蹤,知道他每天下午都會在那裏喝茶。

接下來的幾天,霍秀秀有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金萬堂的回復。心裏沒底,金萬堂會不會相信這封信,會不會上鉤。

終於,在第五天的時候,金萬堂派人送來了回信。信裏,金萬堂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說願意和“霍仙姑”合作,並且約定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就在北京的一家偏僻的茶館裏,這個地方倒是像極了她所調查到的關於吳邪在北京建立的臨時站點。

霍秀秀看到回信後,心情反而淡然都到了這一步了。

她仔細地計劃着見面的細節。她決定假扮成霍仙姑的貼身丫鬟,獨自去見金萬堂。這樣既能近距離觀察金萬堂的反應,又能在必要的時候全身而退。

她還特意找了一件霍家老傭人的青色丫鬟服,梳了簡單的發髻,臉上抹了點灰,又加上易容,讓自己看起來更不起眼。易容後看似帶上了“面具”,實則釋放了個性。

見面那天,霍秀秀穿着青色的丫鬟服,背着一個小小的布包,獨自來到了約定的茶館。

茶館裏很安靜,客人不多。金萬堂已經到了,他穿着一身花襯衫,戴着副墨鏡,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裏拿着一把折扇,不停地扇着風。

看到秀秀走過來,金萬堂皺了皺眉頭:“霍當家的呢?”

霍秀秀低下頭,故意裝出一副膽怯的樣子,聲音細細地說:“回金老板,我是霍老太太的貼身丫鬟。我們當家的今天身體不舒服,不方便過來,讓我代替她來和您談合作的事。”

金萬堂眼神一沉,顯然有些不滿:“霍當家的這是什麼意思?約了我見面,自己卻不來?”

“金老板息怒。”霍秀秀連忙說道,“我們當家的是真的身體不舒服,不然也不會讓我一個丫鬟來見您。她說,只要您願意合作,她承諾的錢,一分都不會少給您。而且,她讓我把這個帶給您,讓您先看看。”

另一邊,解雨臣坐在國外公寓的書房裏,手裏拿着一份關於最近對秀秀的調查報告。他既心疼秀秀過早地卷入這些危險的漩渦裏,獨自面對金萬堂這樣的老狐狸,又欣慰她的成長。

他的小姑娘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決心,再也不是那個需要他時刻保護的小姑娘了。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北京解家老宅的電話,對着電話那頭的傭人說道:“密切關注霍家大小姐的一舉一動,保護好她的安全。如果有任何異常,立刻告訴我。另外,查一下吳邪的行蹤,看看他有沒有看到霍家大小姐兩年前發的‘魚在我這裏’的線索,有沒有去找霍家大小姐。”

“是,少爺。”電話那頭的傭人恭敬地說道。

掛了電話,解雨臣走到窗邊,看向窗外的夜空。夜色漸濃,月光灑在大地上,像一層薄薄的銀紗。他想起了在長沙的日子,想起了和秀秀一起種的海棠苗,想起了她咬着油糖粑粑、笑着喊他“小花哥哥”的樣子。

他不能再待在國外了。他要回到北京,回到秀秀的身邊。

“等着我,秀秀。”他輕聲說着,“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兩年前,霍秀秀坐在霍家的書房裏,看着她自己在網絡上發布的那條訊息。她跟小花哥哥一塊在吉林,再過些日子打算去一趟西沙。通過調查到的消息可得知,當地漁民說“海底有會梳頭的女鬼”,更堅定了她追查奶奶夢魘、姑姑失蹤的決心。

去了西沙之後,不負他們所望,在西沙找到當年霍玲留下的小物件一支發簪,被她帶回來保存了起來。

當時她發布這條信息的時候,並非真的持有蛇眉銅魚,只是打算用這句話作爲和有緣人談判的“籌碼”。準確來說當年根本就沒想那麼多。

思緒慢慢收回,時間過得倒是真快,沒等霍秀秀感嘆,發現後台有一條聯系自己的信。

北京的秋意越來越濃,風卷着落葉,掠過街頭巷尾,帶着幾分蕭瑟的美。

據她所知道的一些和少時對吳邪哥哥,這位好發小的觀察,吳邪是個好奇心很強的人,而且非常執着。只要他看到“魚在我這裏”的線索,一定會想盡辦法找到她,還真來了呢。

霍秀秀大概知道吳邪哥哥現在在哪了,大概是西沙又或是從西沙回來的路上。

而另一邊不出霍秀秀和遠在國外的解雨臣所料。吳邪等人從西沙海底墓出來後,被困永興島時曾上網搜索考古隊相關信息,在網上瀏覽時發現過寫有“魚在我這兒”這句話的尋人啓事和照片。這句話正是霍秀秀兩年前所寫並發布的。

霍秀秀網上標明說出話的初衷,是爲了證明她這帖主長期調查考古隊人失蹤、考古隊調包事件等事,想表達她手裏握有願意上鉤的魚兒等人關注的核心線索,以此展現自己有能與那些個願意上鉤的魚兒交換情報的資格。

果不其然,對方最開始認爲是偶然,到最後蠢蠢欲動,又因好奇加之她附上的照片聯系了她。

“我知道了。”吳邪在電話的另一頭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聯系你。”

“好。”霍秀秀在這頭的電話無人看到處點了點頭。呵,拙劣,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吳邪。就是……這聲音怎麼有點像吳老狗。

掛了吳邪電話,霍秀秀坐在客廳裏,陷入了沉思。她知道,和吳邪合作交換信息,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還有更多的危險和挑戰在等着她。但她並不害怕,她的靠山要回來了。

而此時的北京機場,一架從國外飛來的私人飛機緩緩降落。解雨臣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背着一個簡單的背包,從飛機上走了下來。

他的臉上帶着幾分疲憊,卻依舊難掩那份驚豔的氣質。比兩年前更加成熟、更加沉穩,眉眼間的疏離感越來越濃重。

他這次回北京,一方面是爲了處理解家的一些緊急事務。還有得知消息,爺爺解九爺的一位舊友陳爺爺最近病逝了,留下了一批和九門相關的文物或者說是遺物,需要他親自處理。

另一方面,也是爲了回到霍秀秀的身邊,保護她的安全。他已經通過他自己的人脈,得知了霍秀秀和吳邪要交換信息的事。

解雨臣心裏默默思量腹誹吳邪,他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去形容吳邪了,這就是主角的自信嗎?解雨臣自認爲和霍秀秀雖然少時與吳邪有交集。

但已多年未見,吳邪對他們兩個發小沒來由的信任是哪來的,吳邪哪來的對兩人和他自己自信。解雨臣陷入沉思後表示無解。

解雨臣走出機場,解家的司機已經在門口等他了。他彎腰鑽進車裏,對司機說道:“先去霍家老宅。”

“是,少爺。”司機恭敬地說道,然後發動了車子。

車子緩緩行駛在北京市區的街道上,窗外的風景不斷變換。解雨臣看着窗外,想念那個穿着粉色連衣裙、笑着喊他“小花哥哥”的小姑娘了。

車子很快就到了霍家老宅的門口。解雨臣推開車門,走了下來。他看着霍家老宅的朱漆大門,深吸一口氣,然後邁步走了進去。

霍家的傭人看到解雨臣,趕緊恭敬地說道:“解少爺,您回來了!大小姐正在書房裏呢。”小時候叫解小少年和小小姐,二人長大了些,倒是換了個稱呼。

“嗯。”解雨臣點了點頭,然後朝着書房的方向走去。

走到書房門口,解雨臣停下腳步,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書房裏傳來霍秀秀清脆的聲音。

解雨臣推開門,走了進去。

書房裏,霍秀秀正坐在書桌前,看着手裏的文件。陽光透過窗櫺,灑在她的身上,映出她纖細的身影。

她已經長開了,眉眼間的靈動越來越明顯,氣質也越來越像年輕時的霍仙姑,既有着少女的嬌俏,又有着當家主母的沉穩。

聽到腳步聲,霍秀秀抬起頭,看到解雨臣,眼睛一下子亮了,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小花哥哥!你回來了!”

她快步跑過去,撲進解雨臣的懷裏,緊緊地抱着他的腰,聲音裏帶着一絲哽咽:“小花哥哥,我好想你!你終於回來了!”

解雨臣伸手,緊緊地抱着霍秀秀,感受着她溫熱的體溫和熟悉的氣息,他低頭,看着懷裏的小姑娘,眼神裏滿是溫柔和心疼:“秀秀,我回來了。讓你久等了。”

霍秀秀抬起頭:“我沒有等很久……小花哥哥,你在國外好不好?有沒有按時吃飯?有沒有熬夜?”

“好,都好。”解雨臣笑着點頭,伸手替她擦去臉上的眼淚,“我按時吃飯,沒有熬夜,你放心吧。倒是你,這段時間,讓你受委屈了。”

霍秀秀搖了搖頭,笑着說:“我沒有受委屈……我現在已經長大了,我可以保護自己了,也可以保護奶奶,保護霍家了。”

解雨臣看着她倔強的眼神,心裏既欣慰又心疼。他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好,我們秀秀長大了,越來越厲害了。不過,以後有我在,不用你一個人扛着。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有我呢。”

“嗯!”霍秀秀重重點頭,緊緊地抱着解雨臣的腰,把臉埋在他的懷裏。

她的靠山回來了。

“做得很好。”解雨臣放下文件,看着秀秀,笑着說道,“不過,吳邪那個人,雖然善良、執着,但有時候太沖動了,容易出事。以後和他合作,一定要小心,凡事多考慮一些。”他尚且給他定義是善良的。

“我知道了。”霍秀秀點了點頭。

解雨臣抱着懷中的人,通過他日常調查到對霍秀秀的近況,吳邪當時在通話中先詳細講述了他和張起靈、王胖子鐵三角三人和四阿公及徒弟、吳三省和夥計們在雲頂天宮的全部冒險經歷,及關於樣式雷圖紙、巴乃的湖等相關發現與推測。

隨後霍秀秀也“全盤”托出她自己的調查結果,包括奶奶霍仙姑總做詭異夢魘且夢囈“沒有時間了”,還有1995~1999年每年三月都會收到含霍玲的神秘錄像帶,另外還說了從金萬堂口中查到的老九門史上最大盜墓行動的相關內幕。

交換玩信息讓吳邪知曉了老九門當年行動的隱情和霍玲相關的關鍵疑點,而霍秀秀也通過吳邪的經歷,進一步印證了自己的調查方向。

思索後還補充了很多她自己無法觸及的古墓探險層面的信息,爲後續幾方聯手探索張家古樓打下了基礎。幾人推測指向的方向只有一個——張家古樓。

兩個“實心眼”讓解雨臣感覺頭大。不過吳邪似乎有些呆,聽他的語氣他似乎對老九門並不是特別了解。不過在如此徹底的交談中,吳邪居然還沒有發現或是覺得霍秀秀的身份可疑。

咋?難不成以爲是道友啊?線上沒認出來就算了,線下霍秀秀獨自找到吳邪的古董店,用“魚在我這裏”設局戲耍吳邪。吳邪完全沒認出她,只當是陌生機靈少女。

吳邪被霍秀秀引去四合院後無果而返。解雨臣再過了幾天後,通過九門舊部聯系上吳邪,解雨臣和吳邪長大再次相逢見面後,一開始解雨臣還抱有些許玩味的期待…

暮色四合,京城解家的四合院書房裏只點了一盞孤燈。

解雨臣坐在紫檀木書案後,指尖夾着一支狼毫筆,卻久久沒有落下。案上鋪着一張信箋,墨跡已幹,上面寥寥數語,是關於一批剛剛到港的貨。

門外傳來極輕的腳步聲,他眉頭微蹙,筆尖在紙上頓了一下。

“誰?”

門被輕輕推開,霍秀秀端着一盞茶站在門外。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旗袍,領口繡着淡雅的玉蘭,發間只別了一支簡單的珍珠簪子。

“看你書房還亮着燈,就泡了盞茶來。”她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這夜的寧靜。

解雨臣放下筆,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進來吧。”

霍秀秀將茶盞放在書案一角,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案上的信箋,卻很快移開。

“這麼晚了,還在忙?”

“一些瑣事。”他淡淡道,伸手端起茶盞,指尖觸到溫熱的瓷壁,“你怎麼還沒睡?”

“睡不着。”霍秀秀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雙手交疊放在膝上,“今天除了那事兒還去看了新到的貨,有幾件瓷器成色很好,想着過些日子想讓你也看看。”

解雨臣抿了一口茶,是上好的龍井,溫度正好。

“你決定就好。”

書房裏陷入短暫的沉默,只有燈花偶爾爆開的細微聲響。霍秀秀的目光在書房裏轉了一圈,最後落在牆角的博古架上。

那裏擺着一尊青玉香爐,爐中餘香已冷,卻仍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沉香氣息在空氣中縈繞。

“那尊香爐...”霍秀秀她忽然開口,“是前朝宮裏的物件吧?”

解雨臣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嗯”了一聲。

“我記得小時候在奶奶那裏見過類似的。”霍秀秀的聲音帶着些許懷念,“那時候總喜歡看奶奶焚香,覺得那煙霧繚繞的樣子很美。”

“霍奶奶的品味向來很好。”

霍秀秀笑了笑,起身走到博古架前,輕輕撫摸着香爐冰涼的玉璧。

“小花哥哥,我能點一炷香嗎?”

解雨臣看着她纖細的手指在青玉上流連,眸光微動。

“隨你。”

霍秀秀從旁邊的抽屜裏取出一支線香,就着書案上的燈燭點燃。一縷青煙嫋嫋升起,在昏暗的燈光下盤旋纏繞,漸漸彌漫開一股清冷的檀香。

她捧着香,小心翼翼地插入香爐中。這個動作讓她不得不微微俯身,旗袍的腰身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纖細。

解雨臣的視線落在她彎折的腰線上,眸色漸深。

香插好了,霍秀秀卻並沒有立即直起身。她的目光被香爐旁的一件小物吸引——那是一枚羊脂白玉的印章,只有拇指大小,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貔貅。

“這是...”她戴上保護手套伸手想去拿,指尖即將觸到印章時,卻忽然被一只溫熱的手掌握住。

解雨臣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身後,右手輕輕覆在她的手上,阻止了她的動作。

“別動。”他的聲音很近,幾乎貼着她的耳畔響起,“這印章剛上了藥水,碰不得。”

霍秀秀整個人僵在原地。他的手很暖,掌心有常年握筆留下的薄繭,摩挲着她手背細膩的皮膚,帶來一陣微妙的戰栗。

“什麼藥水?”她輕聲問,聲音有些不穩。

“防蟲的。”他答得簡潔,手卻沒有鬆開。

兩人的姿勢極其曖昧。他從身後半擁着她,一只手仍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則撐在博古架上,將她困在自己與架子之間。

與霍秀秀而言,解雨臣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混合着身後書案上那盞孤燈的光暈,將這一刻渲染得格外旖旎。

霍秀秀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墨香,混合着新燃的檀香,織成一張無形的網,將她牢牢困住。她的心跳得很快,耳根不受控制地發熱。

“什麼時候...”她試圖說些什麼來打破這令人心悸的沉默,“什麼時候得的這枚印章?”

“上月。”他的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廓,呼出的氣息拂過她頸側的碎發,“從一個陝西來的販子手裏。”

他的拇指輕輕摩挲着她的手腕內側,那裏皮膚格外細嫩,每一次觸碰都像是在她心上撩撥。

“成色很好。”她勉強維持着鎮定,目光卻不敢移動分毫,只能死死盯着那枚白玉印章。貔貅的眼睛在燈光下泛着溫潤的光,像是在無聲地注視着這場隱秘的挑逗。

“是不錯。”解雨臣低聲道,聲音裏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沙啞,“但不如你手上那枚翡翠戒指。”

霍秀秀一怔,下意識地看向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枚翡翠戒指。這是上個月她生日時,小花哥哥他派人送來的賀禮之一。翡翠通體碧綠,水頭極好,是難得的珍品。

“這戒指...”霍秀秀輕聲說,“我很喜歡。”

“我知道。”解雨臣的唇終於輕輕擦過她的耳垂,那觸感一掠而過,卻讓霍秀秀渾身一顫。

他的手指從她的手腕緩緩上移,撫過她的小臂,最終停在肘彎處。那裏的旗袍袖子開口,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肌膚。他的指尖在那裏流連,若有似無地畫着圈。

“秀秀。”解雨臣第一次在這樣的情境下叫她的名字,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

她輕輕“嗯”了一聲,聲音細若蚊蚋。

“你今晚來,真的只是爲了送一盞茶?”

這個問題直白而危險,像一把鑰匙,即將打開一扇不該開啓的門。

霍秀秀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書房裏的空氣變得稀薄,檀香的煙霧繚繞在四周,讓一切都變得朦朧而不真實。她能感覺到他胸膛的溫度,能聽見他平穩的呼吸聲,能聞到他身上獨有的氣息。

這一切都讓她心慌意亂,卻又莫名地沉溺。

“我...”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就在這時,書房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爺!”是解府管家的聲音,“前院來了客人,說是急事。”

解雨臣的動作頓住了。他緩緩放開她的手,後退一步,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隨之消散。

霍秀秀幾乎是立刻轉過身,背對着他,假裝整理並不凌亂的衣襟。她的臉頰緋紅,心跳如鼓,不敢看他的眼睛。

“知道了。”解雨臣的聲音恢復了平日的冷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我這就去。”

管家應聲退下。

書房裏再次只剩下他們兩人。霍秀秀深吸一口氣,勉強平復了心情,這才轉過身來。

解雨臣已經整理好衣襟,站在書案前,目光平靜地看着她。

“你去忙吧。”她輕聲說,“我也該回去了。”

他點了點頭,沒有挽留。

霍秀秀快步向門口走去,手觸到門框時,卻聽見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秀秀。”

她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那枚印章,”他的聲音裏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明天就可以碰了。”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沒有回答,徑直推門離去。

解雨臣獨自站在書房中,看着那炷仍在燃燒的線香。青煙嫋嫋,在燈下盤旋上升,最終消散在空氣中。

他走到博古架前,拿起那枚白玉印章,在指尖把玩。印章溫潤光滑,仿佛還殘留着她手上的溫度。

窗外,一輪彎月高懸,清冷的月光灑滿庭院。

今夜,注定有人無眠。

次日,到了目的地後,解雨臣打量着面前的吳邪,打量了半晌優雅的坐在太師椅上,看着吳邪。

解雨臣淡淡開口:“之前戲耍你的是霍秀秀。”

吳邪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她。”

解雨臣只感覺已經沒辦法去直視吳邪了。他想認爲吳邪是聰明的,想說是有吳家祖傳該死的狡猾的,很遺憾誇不出來。

解雨臣示意吳邪上車,打算帶吳邪去見霍秀秀,讓兩人再一次的正式相認。吳邪似乎打算坐副駕駛,解雨臣斜了他一眼。

吳邪:“……”得,那不是他吳邪能坐的位置。吳邪內心嘀嘀咕咕的亂付腹誹。沒辦法,他沒辦法開口說話。解雨臣看着殺傷力太大,來自小動物的直覺綜合判斷攻擊性較強。

本來一開始他也沒想坐副駕的。是打算坐後面的,但又怕被解雨臣認爲他給解雨臣當成司機了,才打算坐的副駕。

結果吳邪看到解雨臣斜了他的那一眼、那個眼神,很遺憾。估計小花的副駕要留給某個重要的人吧。

大概半個小時後,吳邪從解雨臣車上下來。到達目的地後,吳邪看見了一個活潑靈動,皮膚白皙至極,五官精致倒是有幾分像國外開始流行起的bjd娃娃。

嘖,小花妹妹吃的真好啊!

是的,吳邪一開始聽到解雨臣的自我介紹,人都傻了,他那麼大個小花妹妹呢。結果發現是男噠!

吳邪看着霍秀秀非常熟練的鑽到解雨臣的副駕駛裏面。解雨臣熟練的在跑車上按了一個開關,原本靠背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小格子霍秀秀從裏面拿了一把梳子,梳了梳劉海。

吳邪打量着眼前的這個小丫頭。想起除了小時候過年的時候。在爺爺吳老狗壽宴上也見過的小丫頭。

霍秀秀看着吳邪一直盯着她,本來想不鹹不淡的開口,看着吳邪戴着眼鏡似乎有點兒呆的樣子,直言:“你小時候你還抱過我。”

吳邪懵逼,吳邪震驚。

解雨臣在一旁挑了挑眉:“這就接受不了了?”這句話剛說完。解雨臣就立馬又補充了一句,“連這都接受不了,這就是最近見了世面,連下了幾場鬥的吳小三爺?”

吳邪:“嘿!小花……”剛想說小花妹妹你變了,緊急時刻,連忙刹住車。畢竟小花是如假包換的爺們。

吳邪還在爲自己的聰慧心裏默默點贊時,一抬頭發現,人家解雨臣壓根就沒看他兩只眼睛緊盯着霍秀秀。

吳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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