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在葉青璇的靜室外又守候了約莫半個時辰，直到那層青色光暈漸漸內斂，葉青璇的氣息徹底平穩下來，進入深層次的閉關狀態，他才向柳依依仔細交代了幾句，轉身出了百草堂。
門外，南宮婉兒正靠在一根廊柱上，百無聊賴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見到林玄出來，她立刻像只歡快的小鳥般蹦了過來，琥珀色的眼眸閃閃發亮：“怎麼樣怎麼樣？葉師姐沒事了吧？我們可以走了嗎？”
“葉師姐已開始接受傳承，暫時無礙。”林玄點頭，“走吧，去器峰。”
“太好了！”南宮婉兒歡呼一聲，拉着林玄就往外走，“我跟你說，我爺爺那人吧，看着凶，其實可好哄了！你待會兒見了他，多說點好話，誇誇他煉的器，順便再展現一下你那神乎其神的‘眼力’，他肯定高興！”
林玄被她拽着，有些哭笑不得：“婉兒師姐，你慢點。我們怎麼去？御劍？”
“御劍多沒意思！而且劍峰到器峰有專門的‘雲舟’擺渡，又快又穩！”南宮婉兒說着，已經拉着他跑到了丹閣外的廣場上。
這裏果然停泊着幾艘大小不一的雲舟。舟身似木非木，似玉非玉，通體流轉着淡青色的靈光，船體兩側刻有流雲紋路，看起來精致而迅捷。這是天劍宗內部連接各峰的主要交通工具，由陣法驅動，消耗靈石，比低階弟子自己御劍省力快捷得多。
南宮婉兒熟門熟路地跳上一艘中等大小的雲舟，對着掌舵的執事弟子脆生生喊道：“張師兄！去器峰！兩個人！”
那姓張的執事弟子顯然認識南宮婉兒，笑着應了一聲，啓動了雲舟上的陣法。雲舟微微一震，緩緩升空，隨即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朝着遠方一座隱隱有赤紅光芒升騰的山峰飛去。
雲舟穿行於雲海之間，下方是連綿起伏的群山和點綴其間的宮殿樓閣。罡風被陣法隔絕在外，舟內平穩異常。
南宮婉兒趴在船舷邊，興奮地指着下方掠過的景色：“看！那是‘靈獸峰’，專養各種靈獸坐騎！那邊是‘靈藥峰’，葉師姐丹閣的很多藥材都來自那裏！哦哦！快看！下面那個最熱鬧的地方就是‘天劍坊市’！我們器峰好多弟子煉出的法器法寶，都是先拿到那裏去試水！”
林玄順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座巨大的山間平台上，建築鱗次櫛比，人流如織，各種顏色的靈光閃爍，隱約還有喧囂聲傳來，果然是昨日去過的那處坊市。不過今日角度不同，看得更爲全面。
“我們……要不要先去坊市轉轉？”林玄忽然開口。他想起冷月凝的叮囑，也想起自己突破後需要鞏固修爲，購置一些丹藥和材料。更重要的是，他想看看有沒有機會，爲自己的“敗家大業”找個合適的開場。一直花系統的敗家點買東西送人雖然能觸發返還，但本身的“敗家”行爲（當衆揮霍、制造轟動）似乎也能帶來隱性好處，比如名氣、關注度，甚至……一些意想不到的機遇。
“去坊市？”南宮婉兒眼睛一亮，但隨即又垮下臉，“可是……我爺爺還在火麟洞等着呢，去晚了，他真會沒收我的寶貝！”
“不會耽誤太久。”林玄估算了一下時間，“我只想買些鞏固修爲的常用丹藥，順便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煉器材料，或許……也能給令祖帶份見面禮？”他心思轉動，覺得給火煉真人送禮，或許也是個觸發認證和返還的機會？雖然那位老爺子大概率不是“認證美女”，但打好關系總沒錯。
“給爺爺帶禮物？這個好！”南宮婉兒頓時眉開眼笑，“爺爺就喜歡稀奇古怪的材料和好酒！坊市東頭有家‘百味齋’，他家的‘烈焰焚心酒’是一絕！爺爺每次喝都贊不絕口！還有，你要是真想買材料，我知道幾家老字號，貨真價實！走走走，我們快去快回！”
她立刻讓張師兄將雲舟在坊市附近的停泊點降落。兩人下了雲舟，匯入坊市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午後的坊市比清晨更加熱鬧。叫賣聲、討價還價聲、鑑定爭議聲、熟人打招呼聲不絕於耳。空氣中混雜着丹藥香、靈草香、金屬礦石氣息、甚至還有妖獸材料的腥氣。道路兩旁店鋪林立，攤位更是密密麻麻，售賣着從最低級的黃級材料到偶爾出現的地級寶物，琳琅滿目，令人眼花繚亂。
南宮婉兒顯然對這裏極爲熟悉，像條靈活的紅色小魚，在人群中穿梭，時不時回頭招呼林玄跟上。她今日換了一身便於行動的紅色短打勁裝，勾勒出初具規模的姣好曲線，火紅的雙馬尾在腦後跳動，配上那靈動活潑的氣質和姣好的容顏，吸引了不少目光。但她渾不在意，只興奮地給林玄介紹着。
“喏，這家‘回春堂’的丹藥品質最穩，雖然貴點，但絕無假貨！”
“那家‘金石閣’的礦石還行，但老板喜歡以次充好，你得仔細看！”
“前面那個拐角，有個老奶奶擺攤賣自己種的靈草，雖然品級不高，但年份足，靈氣純，我常去光顧！”
林玄一邊聽，一邊開啓洞察之眼，隨意掃視着路過的攤位和店鋪。大部分物品信息都很普通，偶爾有幾件不錯的，但價格也偏高。他目前手頭除了冷月凝給的五百上品靈石（相當於五萬下品），還有之前賭局和認證的一些剩餘，加起來購買力還算可以，但要像之前那樣一擲千金，還差得遠。
他先去了回春堂，花費三千下品靈石，購買了幾瓶適合淬體境鞏固修爲、溫養經脈的“培元丹”和“拓脈散”。又在一家專賣符籙的店鋪，花了兩千靈石買了幾張基礎的“護身符”、“神行符”。這都是正常開銷，算不得敗家。
南宮婉兒看着他花錢如流水（對她而言），咂舌道：“林師弟，你這剛入門，花錢也太狠了吧？這些基礎丹藥符籙，宗門貢獻點也能換的！省着點花啊！”
林玄笑笑：“省時間罷了。”他心中卻在盤算，怎麼才能合理地“敗”一筆大的。直接撒錢？太傻，也容易惹禍。買東西送人？送誰？火煉真人？送什麼？
就在這時，前方一陣嘈雜的爭吵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只見一個攤位前，圍了七八個人。攤主是個尖嘴猴腮、留着山羊胡的幹瘦老者，正唾沫橫飛地指着對面一個身穿粗布衣服、面色憨厚的青年漢子罵道：“……沒錢就別碰！碰壞了你賠得起嗎？這可是‘黑曜玄鐵’！雖然只是邊角料，但也值五十下品靈石！拿不出錢就滾！別耽誤老子做生意！”
那青年漢子臉色漲紅，爭辯道：“我……我只是看看！而且你這根本不是什麼黑曜玄鐵！就是普通的精鐵染了色！重量不對，敲擊聲音也發悶！”
“放屁！老子在這擺攤十年，童叟無欺！你一個連淬體境都沒到的窮獵戶，懂個屁的礦石！”幹瘦老者氣勢洶洶，周圍幾個看似攤主同夥的人也圍了上來，隱隱將那青年漢子堵住。
青年漢子有些膽怯，但依舊梗着脖子：“我……我常年在山裏挖礦打獵，是不是黑曜玄鐵，我掂量就知道！你這就是假的！”
“嘿！還敢嘴硬！找打是不是？”一個彪形大漢擼起袖子，就要上前。
“住手！”南宮婉兒看不下去了，拉着林玄擠進人群，擋在那青年漢子面前，琥珀色的眸子瞪着那彪形大漢，“坊市規矩，不許強買強賣，更不許動手！你們想違反宗門規定嗎？”
那彪形大漢見是個嬌俏少女，先是一愣，待看清她身上的器峰服飾和那醒目的紅發，臉色微微一變，顯然認出了南宮婉兒的身份，氣勢弱了三分：“南……南宮小姐，不是我們欺負人，是這小子胡攪蠻纏，壞了我們生意……”
“是不是胡攪蠻纏，看看東西不就知道了？”南宮婉兒轉頭看向攤位上那塊拳頭大小、烏黑發亮、卻隱隱有些光澤不自然的“黑曜玄鐵”，伸手就要去拿。
“哎！別動！”幹瘦老者連忙攔住，眼珠一轉，“南宮小姐，您身份尊貴，眼力自然不凡。但這是我們和小兄弟之間的事，您看……”
“我看看怎麼了？怕我看出來是假的？”南宮婉兒柳眉一豎，火辣脾氣上來了。
林玄一直沒說話，只是用洞察之眼看着那塊“黑曜玄鐵”。
【物品】：染色精鐵（摻入少量“沉鉛粉”增重）
【品級】：凡鐵
【特性】：外表以特殊藥水染成黑色，並塗抹反光材料模擬黑曜光澤。內部摻入沉鉛粉增加重量，模仿黑曜玄鐵密度。敲擊聲因內部結構不均而發悶。實際價值：不超過1下品靈石。
【破綻】：色澤過於均勻死板；重量略重於純精鐵，但輕於真黑曜玄鐵；邊緣有細微染料堆積；靈力探查無任何金屬性靈力反饋。
果然是假貨，而且造假手段低劣。這攤主專坑不懂行或者沒背景的新人和散修。
林玄又看了看那青年漢子，洞察之眼顯示：
【姓名】：石大牛
【身份】：天劍宗附屬村落獵戶/礦工
【境界】：未入階（有微弱土屬性天賦）
【狀態】：焦急、憤怒、無助
【內心活動】：“這群混蛋！明明就是假貨！想坑我辛苦攢了三個月的五十靈石！那可是給娘抓藥的錢！可他們人多勢衆……這位紅頭發的仙子好像是器峰的大人物？她能幫我嗎？”
是個老實人，而且急需用錢。
林玄心中有了計較。他上前一步，對那幹瘦老者道：“老板，這塊‘黑曜玄鐵’，我要了。”
此話一出，衆人都是一愣。
南宮婉兒愕然轉頭：“林師弟？你……”她以爲林玄沒看出來是假貨。
幹瘦老者先是一喜，隨即警惕地看着林玄：“這位小友，你看清楚了？五十下品靈石，可不便宜。”
“我看清楚了。”林玄面無表情，“不過，我身上沒帶零錢。”他手一翻，冷月凝給的儲物袋出現在手中，神識微動，一枚光芒流轉、靈氣逼人的上品靈石出現在掌心！
濃鬱的靈氣瞬間擴散開來，吸引了周圍更多人的目光！
“上……上品靈石？！”有人驚呼。一枚上品靈石等於一百中品靈石，等於一萬下品靈石！用來買這塊最多值五十下品靈石的“黑曜玄鐵”，簡直是拿金磚買土塊！
幹瘦老者眼睛都直了，貪婪之色溢於言表，連忙道：“沒問題！沒問題！小友豪氣！這塊黑曜玄鐵歸您了！我……我這就給您找錢！”他手忙腳亂地開始掏儲物袋，想湊出九千九百五十下品靈石。
“不用找了。”林玄淡淡道，將上品靈石隨意拋給老者，然後拿起那塊“黑曜玄鐵”，在衆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轉身遞給了還在發愣的石大牛。
“這位大哥，我看你眼力不錯，爲人實在。這塊鐵，送你了。”
石大牛徹底懵了，結結巴巴：“送……送我？這……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拿着吧。”林玄將鐵塞進他手裏，“你娘不是等着抓藥嗎？這塊鐵，你應該知道怎麼處理。”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石大牛一眼。
石大牛渾身一震，看着手中這塊“價值五十靈石”的鐵，又看看林玄清澈的眼神，仿佛明白了什麼。他眼圈一紅，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恩公！多謝恩公！大牛……大牛給您磕頭了！”說着就要磕頭。
林玄連忙扶住他：“不必如此，快去吧。”
石大牛千恩萬謝，緊緊攥着那塊鐵，擠出人群，飛快地跑了。他知道，這位恩公是在點醒他，這塊假鐵，就是證據！他可以拿着去找坊市執事舉報，說不定還能拿回被騙的錢，甚至獲得補償！
幹瘦老者此刻也反應過來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意識到林玄可能看穿了把戲，還反過來將了他一軍！那傻大個拿着假貨去舉報，自己這攤位怕是要完了！他盯着林玄，眼神怨毒，但又忌憚他隨手拿出上品靈石的實力和旁邊的南宮婉兒，不敢發作。
周圍人群嗡嗡議論開來。
“我的天！一枚上品靈石買塊假鐵？還送人了？”
“這是哪家的公子哥？太敗家了吧！”
“沒看見旁邊是器峰的南宮小姐嗎？這位說不定是哪個大家族的子弟！”
“那攤主老王頭這次踢到鐵板了！活該！”
南宮婉兒也回過神來，拉着林玄走到一邊，壓低聲音，又氣又急：“林師弟！你瘋啦！那明顯是假貨！你看出來了對不對？幹嘛還花一枚上品靈石買？還送人？你就算有錢也不能這麼糟蹋啊！”
林玄看着她因爲生氣而微微泛紅的臉頰和瞪圓的琥珀色眸子，心中好笑，面上卻平靜道：“婉兒師姐，那攤主欺行霸市，坑害急需用錢的窮苦人。我若直接揭穿，他們人多勢衆，那大哥可能吃虧。我花重金買下，再送給他，一來解他燃眉之急（讓他有證據去舉報），二來嘛……”他頓了頓，“我看那大哥似乎有些土系天賦，爲人也憨厚，或許日後有用。一枚上品靈石，結個善緣，不虧。”
他這解釋半真半假。結善緣是真，但更主要的是，他剛才花一枚上品靈石（價值一萬下品靈石）買價值最多1下品靈石的假貨，並且當衆贈送，這種行爲，應該符合系統判定的“敗家”吧？不知道能獲得多少敗家點？而且，確實引起了圍觀和議論，制造了小小的轟動。
南宮婉兒聽了，怔了怔，氣消了些，但還是嘟囔道：“那也太浪費了……一枚上品靈石呢，能買好多好多煉器材料了……”她身爲煉器師，對材料價值格外敏感。
“好啦，師姐，我們不是還要給你爺爺買禮物嗎？快帶路吧。”林玄岔開話題。
南宮婉兒嘆了口氣，拿他沒辦法，只好繼續帶路。但經過這一出，她對林玄的“敗家”程度有了新的認知，同時也覺得，這個師弟雖然花錢大手大腳，但心地似乎……還不錯？
兩人繼續前行。然而，沒走多遠，前方道路忽然被四五個人堵住了。
爲首一人，約莫二十三四歲，面容與趙坤有五六分相似，但更加高大壯碩，眼神也更爲陰鷙。他穿着一身華貴的藍色錦袍，腰間佩着一柄裝飾華麗的寶劍，身後跟着三個氣息不弱的跟班，都是凝元境一二重的樣子。
“南宮師妹，好久不見啊。”藍袍青年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目光卻越過南宮婉兒，落在了林玄身上，上下打量，帶着毫不掩飾的審視與敵意，“這位……就是近日名聲鵲起的林玄，林師弟吧？聽說你眼光獨到，身家豐厚？我堂弟趙坤，昨日在坊市，似乎與林師弟有些誤會？”
趙坤的堂兄？來找場子的？林玄心中一凜。洞察之眼掃過：
【姓名】：趙龍
【身份】：器峰趙家嫡系/趙坤堂兄
【境界】：凝元境五重
【狀態】：傲慢，嫉妒，奉命找茬
【內心活動】：“坤弟真是廢物，連個新入門的窮小子都搞不定，還丟了家族臉面。不過這小子看起來確實有些門道，隨手能拿出上品靈石？身上肯定有油水。南宮婉兒這丫頭也在，有點麻煩，但二叔交代了，至少要給他個教訓，探探底細。”
來者不善。
南宮婉兒立刻上前一步，將林玄擋在身後，小臉繃緊：“趙龍！你想幹什麼？林師弟是我爺爺請的客人！你敢動他試試？”
趙龍嘿嘿一笑：“南宮師妹言重了。我只是想跟林師弟交個朋友，順便……請教一下鑑寶之術。聽聞林師弟連莫問天大師都贏了，眼力驚人。正好，我前幾日得了一塊奇鐵，自己看不透，想請林師弟幫忙掌掌眼。”他一揮手，身後一名跟班捧出一個玉盒。
盒子打開，裏面是一塊通體漆黑、毫無光澤、只有嬰兒拳頭大小、形狀不規則的黑沉鐵塊。鐵塊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有些粗糙，感受不到什麼靈力波動。
“就是此物。林師弟，你看，它值多少錢？”趙龍盯着林玄，眼神戲謔。他根本不信林玄真有什麼鑑寶神通，不過是運氣好罷了。這塊鐵是他隨便從煉器廢料堆裏撿的，根本就是垃圾，他倒要看看林玄怎麼“鑑”！
周圍又有人開始圍觀，指指點點。
南宮婉兒氣得咬牙，她知道趙龍是故意刁難。這塊破鐵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林玄的目光落在那塊黑鐵上。
洞察之眼，啓動。
【物品】：萬化神鐵（未激活原生狀態）
【品級】：天級上品（本源沉寂，外殼爲厚重“星塵石殼”包裹）
【特性】：天地奇珍，具有無限可塑性與能量兼容性。此塊處於最原始的原生礦狀態，被極其罕見的“星塵石殼”完全包裹，隔絕一切氣息與靈力波動，外表與普通鐵礦甚至廢料無異。需以特殊手法（如高頻靈震、特定藥液浸泡）或極高溫度（如地心熔岩火）才能剝離石殼，激活神鐵。
【狀態】：完全沉寂，未激活。
【價值】：若無法識破並激活，價值幾乎爲零。若能激活，價值無可估量（至少百萬上品靈石以上）。
林玄的心髒，猛地一跳！
萬化神鐵！
竟然是萬化神鐵！而且是更大、更原始的一塊！比之前賭局贏的那塊拇指大小的，大了數倍！
只是處於未激活的原生狀態，被星塵石殼完美僞裝！
趙龍這蠢貨，拿着真正的至寶當垃圾來刁難自己！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強壓下心中的激動，面上露出沉吟之色，走上前，拿起那塊黑鐵，掂了掂，又輸入一絲微弱的靈力探查（果然石沉大海），還裝模作樣地仔細看了看表面。
周圍人都安靜下來，看他如何應對。南宮婉兒也緊張地看着他。
半晌，林玄抬起頭，看向趙龍，眉頭微皺：“趙師兄，此物……頗爲奇特。我觀其質地，似乎並非凡鐵，但靈氣不顯，特性不明。恕我眼拙，暫時看不出具體門道。”
趙龍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嘲弄笑容：“哦？連林師弟都看不出來？那我這塊‘寶貝’，豈不是一文不值了？”
“那倒未必。”林玄話鋒一轉，“有些天地奇物，天生自晦，非機緣不可得見。此物既讓趙師兄珍藏，想必有其特殊之處。這樣吧，”他露出一個看似真誠的笑容，“我對此物很感興趣，想買回去研究研究。趙師兄開個價如何？”
買？他竟然要買這塊垃圾？
衆人都愣住了。
南宮婉兒更是急得暗中扯林玄的袖子：“林師弟！你別上當！那就是塊破鐵！”
趙龍也愣了一下，隨即心中狂喜！這傻子！果然人傻錢多！居然要買這廢料？正好！可以狠狠宰他一筆，還能羞辱他！
他眼珠一轉，伸出一根手指：“既然林師弟感興趣，我也不多要。一百上品靈石，如何？”他故意報了個天價，等着看林玄窘迫或者討價還價。
周圍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一百上品靈石！相當於一百萬下品靈石！買一塊破鐵？這趙龍也太黑了！
南宮婉兒氣得火冒三丈：“趙龍！你搶錢啊！”
然而，林玄卻點了點頭，語氣平靜：“一百上品靈石？可以。”
什麼？！
他答應了？！
連趙龍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林玄不等他反悔，直接從儲物袋裏點出一百枚光芒璀璨的上品靈石，堆在地上，形成一座小山，濃鬱的靈氣讓周圍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趙師兄，請點收。這塊鐵，歸我了。”
趙龍看着地上那堆晃花人眼的上品靈石，呼吸都粗重了！一百上品靈石！即便對他趙家嫡系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這塊破鐵，真的值這麼多？難道……自己真走寶了？不，不可能！那就是廢料！這小子一定是人傻錢多，打腫臉充胖子！
他心中驚疑不定，但靈石就在眼前，誘惑太大。他咬了咬牙，示意跟班收起靈石，幹笑道：“林師弟果然豪爽！那這塊‘奇鐵’，就歸你了！希望你能研究出個名堂！”說完，他深深地看了林玄一眼，帶着跟班，快步離開，仿佛怕林玄反悔。
圍觀人群炸開了鍋！
“一百上品靈石！買塊黑疙瘩？！”
“我的天！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什麼叫做真正的敗家了！”
“這林玄到底是什麼來頭？上品靈石像石頭一樣往外扔？”
“趙龍這次賺翻了啊！那破鐵我上次看見他在廢料堆撿的！”
“難道那鐵真是寶貝？不然林玄怎麼會買？”
“屁的寶貝！我看他就是有錢燒的！或者是爲了在南宮小姐面前充面子！”
南宮婉兒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了，指着林玄，手指都在發抖：“你……你……一百上品靈石！林玄！你……你氣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一百上品靈石能買多少好東西？！能讓我煉制多少法寶試驗品？！你居然……居然買了這麼個破玩意兒！”她看着林玄手中那塊黑沉沉的鐵塊，恨不得搶過來扔了。
林玄卻珍而重之地將那塊“萬化神鐵（未激活）”收入懷中（系統空間），對南宮婉兒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婉兒師姐，別急。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這東西，或許比你想象的，要值錢得多。”
“值錢？值個鬼！”南宮婉兒跺腳，“不行！我要告訴爺爺！讓他管管你！太敗家了！你這樣下去，多少家產夠你敗的！”
她拉着林玄，氣呼呼地朝着坊市東頭的百味齋走去，打算買了酒就立刻回器峰，一刻也不想在這“傷心地”多待了。
林玄任由她拉着，心中卻樂開了花。
一百上品靈石？
買到了價值至少百萬上品靈石、甚至無價的萬化神鐵原生礦！
而且，當衆豪擲百枚上品靈石購買“廢鐵”，這“敗家”之名，恐怕要徹底坐實了。
不知道系統這次，會給自己多少敗家點？
更重要的是，這塊更大的萬化神鐵，該如何“送”給身邊這位氣鼓鼓的紅發師姐呢？
他看了一眼南宮婉兒因爲生氣而微微鼓起的側臉和跳動的火紅馬尾，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器峰之行，似乎會更有趣了。
而坊市之中，關於“神秘敗家子林玄”的傳說，已然開始悄然流傳。
第9章完。
下一章預告：火麟洞中，面見火爆煉器宗師火煉真人！面對質疑與考驗，林玄將如何應對？南宮婉兒告狀反被訓？那塊“百萬靈石”買來的黑鐵，究竟隱藏何等奧秘？當林玄在火煉真人面前，再次做出驚人之舉時，整個器峰，又將爲之震動！煉器與鑑寶的激情碰撞，真正的“敗家”藝術，即將上演！敬請期待第10章：《百萬靈石買黑鐵，南宮婉兒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