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微微睜開眼,“睿親王可不是那麼好唬弄的人,即使不是我們動的手,這筆帳,他也必定會算在我頭上。”
“嗨,娘娘實在沒必要因此憂心,一個被貶的親王還能掀起什麼風浪,在怎麼着也進不了京城不是麼?您呀,只管牢牢抓住陛下的心。我瞅着陛下是越來越離不開您了,就說他對您十年如一日的盛寵,目下誰還敢在您面前放肆?”
這話似乎讓皇後很受用,她的唇角微微彎起一抹笑。
在樸公公有技巧的按壓下,皇後越來越困,在睡過去之前,她問了一句:“皇上的藥,都按時送過去了麼?”
她似乎聽到他恭敬的回答了“是”又或是別的什麼,但她已經沉入了夢鄉。
不過她對睿親王這個老對手倒是料想的不假,他正把對琳琅的拷問苗頭對準她。
“是皇後對不對,是她讓你來殺我的?說,那個賤人,到底還安插了多少眼線監視本王?”
睿親王說這句話的時候,咬牙切齒。
琳琅被嚴刑拷打的體無完膚,已經是有進氣沒出氣了,面對着睿親王的暴躁,她卻突然狂笑起來:“哈,你真可悲,有家不能回,連想殺你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睿親王陰狠的盯住她,“我看你是……”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見琳琅鼓起腮狠狠一咬,一口鮮血噴出,腦倒聳拉到了肩膀上再無了聲息。
姜宥伸手一探她脈息,沖父親搖了搖頭:“死了。”
睿親王一甩袖子,“蠢女人,死不足惜。”
兩個仆人進來把琳琅的屍體抬了出去。
沈闊匆匆進來稟報:“世子,我帶人按您所說的,將寺廟、樹林和懸崖附近來來回回徹徹底底的搜了個遍,但是,一無所獲。”
用眼神偷瞄着睿親王的沈闊,由於站在側面並看不清他的表情,於是,便大着膽子繼續說道:“寺廟裏的和尚,包括那天的香客在內都說沒見過那夥人,現場也已經被仔細處理過,甚至可以說完全看不出來絲毫打鬥過的痕跡。”
“也就是說,你沒查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睿親王說這話的同時,微微扭過頭用餘光瞥了眼沈闊,嚇得他一哆嗦,立馬跪下請罪:“是屬下辦事不利,請王爺責罰。”
睿親王眯起眼看着那剛剛綁着琳琅,血跡還未幹的木樁。
“罷了,左不過就是皇後或者她的黨羽,畢竟在整個啓明境內與我有仇欲除之而後快的,也就是她了,不過……”
他背起手,微微歪了歪頭,奇道:“這夥人明顯是有備而來,出手狠辣又行事謹慎,如此的神出鬼沒,倒與以往那些探子不同。”
姜宥也想到了這一點,琳琅死了沒審出任何有價值的信息,剩餘的刺客又尋不到蹤跡,現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唐然了。
顯然睿親王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轉頭問姜宥:“救你的那個丫頭,她姓唐?查清楚了麼,她當真是定安侯府的人?”
姜宥點點頭:“恐怕是。”
睿親王背着手沉吟半響,沒再出聲。
姜宥不知道父親作何打算,他的心底隱隱的有些不安。
唐然的傷恢復的很快,不過三四天又活蹦亂跳的,被董嘉禾命令下地幹活。
“誒,你怎麼這麼不近人情呀,我這肩膀還疼着呢,你就不能讓我多歇兩天?”
“你的傷明明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還偷什麼懶,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丫鬟,幹的是伺候人的活兒,現在是怎麼着?反倒是我這個主人伺候你,你還上癮了是吧?”
唐然撇撇嘴不情不願的坐起來,卻見到芷蘭小跑着進來,“少夫人,老爺夫人讓您趕快去前廳,睿親王來了。”
董嘉禾和唐然同時詫異,芷蘭卻只擠兌唐然一個人,“你收拾漂亮點過去吧,看那架勢是來向你提親的,別這麼破衣爛衫的,讓人見了,丟我們萬府的臉。”
唐然並沒像芷蘭說的那樣把自己捯飭一番,而是急急的跟着董嘉禾去了前廳,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還未行至廳內,就聽到一陣朗笑聲傳了出來。
“哈,萬老爺所言極是,若然你有個女兒,我必定讓宥兒娶了做正妻。”
廳內衆人正在寒暄說笑,董嘉禾帶着唐然走了進去。
迎着衆人的目光站在中間的唐然覺得頭皮發麻。
他餘光瞄到了廳中擺放着的系着大紅綢子的幾口大木箱子。
沒抬頭,卻聽見坐在正中首位一人說道:“這就是唐姑娘吧?”
睿親王打量了他蠻久,然後用同姜宥相似的油滑腔調說了句:“嘖,果然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怪不得將我家宥兒迷的神魂顛倒的呢!”
萬老夫人看着唐然仍穿着那身舊衣,頭發也沒整理還有些凌亂,就皺起了眉。
“這丫頭不懂規矩,毛毛躁躁的,讓王爺見笑了。”
睿親王擺了擺手,接下來的話卻是直接對唐然說的。
“小兒先前遇險,多虧唐姑娘你舍身相救,方能化險爲夷安然無恙,姑娘勇敢仗義,實是女中豪傑。”
“王爺過譽了,奴婢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是世子福大命大,我是托了世子的福才能死裏逃生的。”
睿親王點點頭,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姜宥,帶着玩笑口吻的說道:“姑娘有勇有謀,宥兒日後有你這般的紅顏相伴,自然是福澤深厚。”
唐然眼皮跳了跳,這話可有點曖昧了。
果然,下一刻,睿親王就開始提親了。
他命人將那幾口大木箱子依次打開,裏面盡是金銀珠寶晃了唐然的眼。
“王爺這是……”董嘉禾話問了半截,但其實早已看出了名堂。
“唐姑娘,你對小兒有恩,他又對你有情,如此,何不結成眷侶促一段佳話,我有意讓他娶你做夫人,這些是聘禮。”
唐然的一邊的眉毛不受控制的抖了抖,“還真是來提親的,不過說的這麼好聽娶他做夫人,那不就是妾?”
他幾不可察的撇了撇嘴,心裏十分不屑。
萬老爺和萬夫人卻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恩賜一般,忙不迭的應承着:“能被世子看重,那真是這丫頭幾世修來的福分。”
“承蒙王爺抬愛,這也是我們萬府的榮幸,您放心,這丫頭嫁過去之後一定會好好服侍世子,爲王府綿延子嗣的。”
他們甚至商量起了他出嫁的良辰吉日。
“我看後天就是個不錯日子,不若就定在後天抬了‘她’進王府,王爺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