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留下了心理陰影。
她原本只是一個單純的女孩,雖然性格嬌縱,但是父母都很愛她,她還有一個愛自己的男朋友... ...她怎麼也不可能喜歡眼前這個變態。
她推開了他,哭着走下了山坡。
她一定會找爸爸的告狀的,可是當她走下山時,看見爸爸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正和幾個村部一起,吃力地將一袋袋大米從三輪車上搬下來。
他的背影因爲用力而微微佝僂,在午後的陽光下顯得異常疲憊和滄桑。
周圍是嘈雜的人聲,有村民在抱怨分配不公,有孩子在哭鬧,空氣中彌漫着汗味和塵土的氣息。爸爸一邊搬運,還要一邊耐心地安撫着情緒激動的村民,聲音已經有些沙啞。
如果告訴爸爸這些糟心事,這些事情傳出去了,他辛苦維持的體面,爲全村人奔波的尊嚴,會在瞬間崩塌。
人心是這樣的,會死死逮着一點醜聞不放。
凌月站在土路的邊緣,腳像生了。
風吹過,揚起的塵土刺得她眼睛發酸。
她看着爸爸彎腰時後頸上被汗水浸透的衣領,看着一個村民因爲少分了一捧米而指着爸爸嚷嚷。爸爸只是賠着笑,額頭的皺紋裏都是汗,一遍遍解釋着倉庫裏真的沒有了,下一批來了先緊着他。
那些到了嘴邊的委屈,像一塊灼熱的炭卡在喉嚨裏,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她不能說了。
不僅僅是爸爸的顏面。這事一旦有點風聲,在這個唾沫星子能淹死人的小地方,會傳成什麼樣子?
蔣牧塵就站在她的身後。
他悄無聲息,凌月甚至能感覺到他投下的陰影,將她整個人籠罩其中。
他只是站在她身後,目光沉沉地落在凌月微微顫抖的背上,他看到了她擦淚的動作,然而她只是轉身狠狠推了他一把, “你這個王八蛋!”
她罵道,小臉泛紅,這是因爲太生氣了。
蔣牧塵不語,只是一臉癡迷的看着她——如果他那變態又饜足的眼神可以用 “癡迷” 這個詞來形容的話。
而後,她跑進了臨時搭建的帳篷裏,連一個背影都沒有給他留。
蔣牧塵抬手,慢條斯理地撫平了剛才被凌月推搡過的衣襟,指尖仿佛還能感受到她顫抖的力度。
她竟然沒有跟爸爸講他欺負了她。
這個認知,像一道滾燙的電流,竄過他的四肢百骸。
難道她也是有一點喜歡他的?
蔣牧塵的腦海裏盤旋着這個問題,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一抹極淡的笑容,一種荒謬的幸福感悄然滋生、纏繞上他的心髒。
“她是在保護我... ...” 蔣牧塵幾乎要爲此嘆息了。
她果然也是有一點喜歡我的... ...
在這混亂的、充滿抱怨的背景下,他開始回味剛才山坡上的那一刻。她皮膚的觸感,她頸間清淡的香氣,她因震驚而瞪大的、含着淚水的眼睛……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她了。
想要和她結婚,想要和她生子,想要... 想要弄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