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絲斜斜地飄着,打在玻璃上,發出細微的聲響。姜令窈坐在落地窗前,手裏握着母親的玉佩,眼神裏充滿了回憶。
二十年前的那個夏天,也是這樣的雨天。母親穿着白色的連衣裙,坐在書房的書桌前,教她編程。
"令窈,編程就像織毛衣,"母親的聲音溫柔而耐心,"每一行代碼都是一線,你要把它們編織成一件漂亮的毛衣。但記住,再漂亮的毛衣,也不能有一絲線頭露出。"
小小的姜令窈坐在母親的腿上,看着電腦屏幕上跳動的字符,好奇地問:"媽媽,爲什麼要織這件毛衣?"
母親笑了,她摸了摸姜令窈的頭,說:"因爲這件毛衣,可以保護很多人。但它也能變成鋒利的劍,所以你必須學會控制它。"
那時候的姜令窈,還不明白母親的話是什麼意思。直到後來,她才知道,母親編寫的程序,保護了天璇集團的核心技術,也保護了無數員工的飯碗。而母親反復強調的"不能露出線頭",正是黑客世界裏"隱藏身份"的至理名言。
除了編程,母親還教她醫術。母親的醫術很高明,她總是說:"令窈,醫術是用來救人的。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用醫術來害人。而且,醫者仁心,但也要學會保護自己。"
母親教她認草藥、把脈、針灸,甚至教她做手術。但每次教到關鍵處,母親總會輕嘆一聲:"這些東西,希望你永遠都用不上。"
"媽媽,你爲什麼懂這麼多?"有一次,姜令窈好奇地問。
母親的眼神變得有些復雜,她沉默了很久,才說:"因爲媽媽曾經失去過很重要的人。媽媽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所以,媽媽必須變得強大。"
姜令窈的心裏涌起一股酸澀。她知道,母親說的"很重要的人",可能就是她的父親。母親從來沒有提起過父親,姜令窈也不敢問。但她能感覺到,母親的身上,背負着很多秘密。
記憶的片段像電影一樣在姜令窈的腦海裏閃過。她記得,母親總是很忙,經常加班到深夜。但無論多忙,母親都會抽出時間陪她。她記得,母親會在她生的時候,給她做她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會在她生病的時候,守在她的床邊,一夜不合眼;會在她遇到困難的時候,鼓勵她,支持她。
可是,這樣的子,在她十歲那年,突然結束了。
那天,母親接到一個電話,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她匆匆忙忙地把姜令窈送到外婆家,說:"令窈,媽媽有點事,要出去幾天。你要聽外婆的話,等媽媽回來。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輕易相信別人。"
姜令窈點了點頭,說:"媽媽,你早點回來。"
母親摸了摸她的頭,轉身離開了。那是姜令窈最後一次見到母親。
三天後,外婆接到電話,得知母親出了車禍,當場死亡。
姜令窈還記得,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她哭着喊着要媽媽,可是,媽媽再也回不來了。
從那以後,姜令窈就經常做同一個夢。在夢裏,母親穿着白色的旗袍,站在故宮的太和殿前,向她揮手。她想跑過去,可是,無論她怎麼跑,都無法靠近母親。
"媽媽,媽媽!"她大聲喊着。
母親只是微笑着,向她揮手。然後,宮殿的大門緩緩關閉,母親的身影消失在門後。
姜令窈猛地從夢中驚醒,臉上掛滿了淚水。她擦了擦眼淚,查看窗外。雨已經停了,天空中出現了一道彩虹。
她握緊母親的玉佩,心裏充滿了堅定。她知道,母親的死,並不是一場意外。她一定要找出真相,爲母親討回公道。
就在這時,聞笙走了進來。她手裏拿着一份文件,臉上帶着一絲凝重。
"姜董,"她說,"我們查到了一些關於謝振國的資料。二十年前,謝振國確實有一個私生子。那個私生子的母親,是謝振國的秘書,叫林月如。也就是林微瀾的母親。"
姜令窈的眼神變得冰冷。林月如,林微瀾的母親!這就解釋了爲什麼林微瀾會對謝家的事情如此了解,也解釋了爲什麼她會對自己有那麼深的敵意。
"還有,"聞笙說,"我們查到,林月如在二十年前突然失蹤了。有人說,她是被謝振國派人害的。因爲她掌握了謝振國走私文物的證據。"
姜令窈的心裏涌起一股怒火。謝振國,果然是個心狠手辣的家夥!
"聞笙,"她沉聲說,"幫我查一下,林月如的失蹤,和我母親的死有沒有關系。"
聞笙點了點頭,說:"好的,姜董。"
她轉身就要走,姜令窈突然叫住她:"等等。"
她從抽屜裏取出一張照片,遞給聞笙:"幫我查一下,這張照片上的宮殿,到底是什麼地方。"
聞笙接到照片,仔細看了看,說:"這是故宮裏的太和殿。"
姜令窈的瞳孔微縮。太和殿,那是她夢中經常出現的地方!
"聞笙,"她沉聲說,"幫我查一下,二十年前,我母親有沒有去過故宮。"
聞笙點了點頭,說:"好的,姜董。"
聞笙走後,姜令窈重新拿起母親的照片,目光落在那個陌生男人的臉上。她知道,這個男人就是謝振國。而那個嬰兒,很可能就是謝振國和林月如的私生子。
"媽媽,"她輕聲說,"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找出真相,爲你討回公道。"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看着窗外的彩虹,心裏充滿了堅定。她知道,前方的路充滿了荊棘,但她不會退縮。因爲,她不僅要爲母親討回公道,還要保護好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媽媽,"她輕聲說,"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