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肇太了解周秉臣的脾氣了,分明是不願多談的信號,再追問也是自討沒趣。
兩人沉默地抽了半支煙,周秉臣抬手鬆了鬆領口,對秦肇頷首,“走了。”
黑色轎車平穩駛離,車燈劃破夜色,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口。
秦肇收回目光,琢磨了半天,只得出一個結論。
今天的周秉臣不對勁。
到家已經過了十二點,二樓隱隱有光。
周秉臣上樓,床邊亮着一盞台燈,暖黃的光裹着夜色,柔得剛好不刺眼。
溫梨側躺在床上,眼罩罩住了大半張臉,呼吸輕淺均勻,顯然已經睡熟了。
周秉臣放輕腳步走過去,目光在她臉上落了片刻,才抬手解開扣子,轉身進了浴室。
浴室的水聲沒響多久就停了。
周秉臣躺回床上,床墊微微下陷,帶着薄熱的身體便覆了下來。
溫梨被這突如其來的重量驚醒,鼻尖先捕捉到了熟悉的氣息。
混着沐浴後的清爽,還裹着一層淡淡的酒氣。
她下意識扶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想去摘眼罩,還沒碰到布料,手腕就被他牢牢扣住,壓在了枕邊。
“不行,我明早——”
“出差”兩個字還沒說完,兩手指已經探進她口中,繞着她的舌,把餘下的話堵了回去。
周少爺想要,周少爺得到。
溫梨腦子裏反復晃過周秉臣和孟清禾的身影,今夜格外難以入戲,惹得周秉臣下了狠手。
情欲翻滾間,溫梨的意識像被水裹着,昏沉又清醒。
鼻尖縈繞着周秉臣獨有的氣息,讓她忽然鼓起了積攢已久的勇氣。
“周秉臣,你喜歡我嗎?”
空氣有瞬間的凝滯。
周秉臣動作沒停,卻也沒給出任何回應。
溫梨的心往下沉了沉,又像是不甘心,迎着他的吻,偏頭又問了一遍,“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接連的追問顯然擾了他的興致,周秉臣眉峰緊蹙,眼底掠過一絲不耐,像是嫌她此刻聒噪掃了興。
他沒說話,只是扣着她腰肢的力道驟然收緊,力道大得溫梨低呼一聲。
下一秒,就被他猛地翻了個身,臉頰直接埋進柔軟的枕頭裏。
身後的人沒再給她開口的機會,只有沉重的呼吸落在頸後,將那點冒頭的溫情與試探,徹底碾進了無邊的夜色裏。
周秉臣對她沒有情人之外的感情,溫梨用這樣的自取其辱的方式又確認了一次。
待體力和酒勁都去了大半,周秉臣難得露出閒散的一面,從浴室出來時才注意到衣帽間門口立着一個行李箱。
“上哪兒去?”他抬腳踢了踢行李箱,語氣聽不出情緒。
溫梨之前睡了有兩個小時,這會兒徹底清醒了,抱着被子說:“之前就想跟你說了,我明天出差,早上十點的飛機。”
周秉臣斜了她一眼,語氣涼絲絲的,“剛從你外婆家回來,又趕着出差,把這當旅館?”
“沒辦法,拍攝時間提前了。”
“既然是臨時提前,就可以拒絕。”
溫梨說:“他們加錢。”
這次委托拍攝的品牌方的明星臨時協調出了檔期,就把拍攝時間往前提了提。
“鑽錢眼裏了。”周秉臣嗤了一聲。
溫梨拿起睡衣往身上披,邊說:“錢可是個好東西,沒錢咱倆今天未必能睡在一張床上。”
好好的氛圍,就這麼沒了。
周秉臣牙緊了緊,這丫頭近來好像到了叛逆期,格外跟他過不去,凡事無交代,句句有回懟。
還真是因爲那條項鏈記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