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艦長在任務中負傷昏迷,醒來時已被梅比烏斯鎖在實驗室的再生艙內。

“小白鼠終於醒了?”她指尖劃過艙門,蛇瞳在幽綠燈光下閃爍,“別擔心,我會治好你的每一處傷…永遠治好。”

艦長發現自己的生命體征被接入了實驗室主控系統,而梅比烏斯正將一管紫色藥劑注入控制台。

“這是能讓你只屬於我的疫苗…親愛的,永遠留在這個循環裏吧。”

每當艦長試圖反抗,再生程序就會啓動,溫柔的束縛帶纏繞全身,梅比烏斯俯身輕語:“你看,連你的身體都更聽我的話呢…”

————————

冰冷的培養液包裹着每一寸皮膚,氧氣面罩附着在口鼻上的觸感黏膩得令人窒息。

艦長猛地睜開眼,視野裏一片模糊的幽綠。

意識如生鏽的齒輪艱難轉動——記憶的最後碎片是量子之海狂暴的亂流,休伯利安號劇烈的震顫,艙壁撕裂的刺耳尖嘯,以及將自己猛地推開卻暴露在崩壞能輻射洪流中的符華……

劇痛,黑暗,然後便是這片沉滯的、泛着詭異微光的液體牢籠。

“咕……” 他想開口,灌入的卻是帶着消毒劑苦澀味道的冰冷液體,嗆得他本能地掙扎。

束縛帶瞬間勒緊,深深陷入皮肉,將他牢牢固定在狹窄的再生艙內。

金屬的冰冷透過薄薄的病號服直刺骨髓。

“嘀…嘀…嘀……” 單調而規律的電子音是這片死寂綠光中唯一的聲音,像某種倒計時,敲打着他的神經。

幽暗中,一點更深的綠芒亮起,隨即是鞋跟敲擊合金地板的清脆聲響,由遠及近,帶着一種令人心頭發緊的韻律。

那身影終於完全顯現在再生艙弧形的觀察窗外。

墨綠的長發如同深海的水藻,在身後無風微動,漸變色的蛇瞳(綠至粉)在艙內儀器屏幕的冷光映照下,閃爍着非人的、捕食者般的專注光芒。

梅比烏斯博士。她嘴角噙着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蒼白纖細的手指輕輕落在艙壁上,指甲劃過強化玻璃,發出細微卻刺耳的“滋啦”聲。

“呵…” 一聲低笑,帶着電流般的微顫,透過艙內的通訊器直接鑽入艦長的耳膜,清晰得仿佛她正貼着他的耳朵呢喃,“看看這是誰醒了?我迷途的、傷痕累累的小白鼠。”

她的指尖隔着玻璃,緩緩描摹着他被束縛帶勾勒出的身體輪廓,目光貪婪地舔舐過他臉上殘留的驚愕與痛楚,像是在欣賞一件失而復得的珍貴實驗品。

“睡得好嗎?沒有再做那些…危險的噩夢了吧?”

艦長用盡力氣扭動脖頸,視線艱難地掃過四周。這並非休伯利安的醫療室。

冰冷的金屬牆壁泛着啞光,無數粗細不一的管線如同活物的血管,從天花板和地面延伸匯聚,最終連接在他身處的這個再生艙底部。

更遠處,是浸泡着不明生物組織的巨大圓柱形容器,以及閃爍着密密麻麻數據和復雜曲線的全息控制台。這裏是梅比烏斯的私人實驗室,一個充斥着危險知識與禁忌實驗的巢穴。

一股寒意從脊椎竄起,比培養液更冷。

“放…我出去!” 艦長嘶啞地低吼,聲音透過通訊器傳出,帶着被液體浸泡後的沉悶與虛弱,“符華…其他人怎麼樣了?”

梅比烏斯唇邊的笑意似乎淡了一瞬,蛇瞳微微眯起,那點粉色的光暈變得危險。

“符華?” 她重復着這個名字,語調輕柔得像是在念誦一個已逝的咒語,“啊…那個不自量力、試圖保護你的融合戰士?”

她微微歪頭,墨綠的發絲滑過蒼白的臉頰,“她的身體被崩壞能侵蝕得很嚴重呢…真可憐。不過,別擔心。”

她俯身,臉幾乎要貼上觀察窗,蛇瞳死死鎖住艙內艦長的眼睛,那目光帶着粘稠的占有欲,“現在,你只需要擔心你自己,我親愛的…小白鼠。”

她的指尖在控制台的光滑表面優雅地滑動,調出一個全息窗口。

窗口中清晰地顯示着艦長身體的各項實時數據:心跳、血壓、腦波活動、甚至肌肉的細微緊張度…

他的一切生理反應,都成了屏幕上跳動的曲線和冰冷的數字,赤裸裸地暴露在她的審視之下。

艦長感到一陣被徹底洞穿、無處遁形的屈辱。

她像擺弄儀器般,輕輕放大代表着艦長此刻因憤怒和恐懼而飆升的心率曲線,發出一聲滿意的嘆息。

“看,多麼鮮活的生命反應…你的‘擔憂’,真是…美味的數據。”

“你想幹什麼,梅比烏斯?”

艦長強迫自己冷靜,試圖從那雙非人的蛇瞳裏尋找一絲熟悉的痕跡——那個曾在樂土中交鋒、雖瘋狂卻仍可揣度的科學家。

“幹什麼?” 梅比烏斯低低笑了起來,笑聲在空曠冰冷的實驗室裏回蕩,帶着一絲扭曲的愉悅。她直起身,走到旁邊一個恒溫保存櫃前。

幽藍的冷光映亮她專注的側臉。

櫃門無聲滑開,寒氣彌漫。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支細長的注射器。

針筒內,是一種粘稠得近乎膠質、散發着不祥幽紫光芒的液體。

那紫色如此純粹,如此深邃,仿佛將最深的夜和最毒的蛇血濃縮其中,僅僅是看着,就讓人感到靈魂被污染的不適。艦長的心髒猛地一沉。

梅比烏斯捏着那支紫色藥劑,像托着稀世珍寶,緩步走回再生艙前。她的蛇瞳因狂熱而熠熠生輝,倒映着那妖異的紫光。

“我在救你啊,艦長大人。”

她的聲音甜膩得發齁,如同塗抹了蜜糖的毒刃,“量子之海的創傷,崩壞能的侵蝕…它們像肮髒的蛆蟲,還在啃噬你的身體和靈魂。普通的治療?”

她嗤笑一聲,帶着濃濃的不屑,“那不過是揚湯止沸。”

她將注射器接口對準控制台上的一個專用插槽,動作精準而虔誠。

“而我發現的這個…”

她的指尖溫柔地撫摸着冰涼的針筒,仿佛在撫摸情人的肌膚,“它是完美的。它能徹底‘治愈’你…將那些不必要的聯系、那些分散你注意力的‘雜質’…統統剝離。”

接口發出“咔噠”一聲輕響,嚴絲合縫地接入主控系統。

紫色的液體在導管中開始緩緩流動,注入連接着再生艙的生命循環系統。

控制台主屏幕上,代表艦長的生理模型旁,一個標注着“定向意識錨定協議(Mobius Ver.)”的進度條,冷酷地開始爬升。

“不!住手!梅比烏斯!”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艦長,他瘋狂地掙扎起來,不顧一切地想要掙脫束縛帶。再生艙內的液體因他的動作劇烈晃動。

“噓…安靜,我的小白鼠。” 梅比烏斯的聲音陡然轉冷,如同毒蛇吐信。她修長的手指在控制屏上快速敲擊了幾個指令。

“嗡——!”

再生艙內部瞬間亮起刺目的紅光。

艦長感覺四肢百骸同時傳來強烈的麻痹感,仿佛有無數細小的電流鑽入骨髓,攫取了他所有的力量。

更可怕的是,那些原本只是固定作用的束縛帶,此刻仿佛擁有了生命!

它們如同最柔韌的藤蔓,又像飢渴的蛇群,開始沿着他的身體緩緩遊移、纏繞、收緊。

一條堅韌的帶子勒過他的胸膛,迫使他挺直脊背;

另一條則溫柔又霸道地卷上他的手腕,將他的手臂強行拉開,固定在艙壁上,呈現出一種獻祭般的姿態。

束縛帶冰涼的合成材料緊貼着皮膚,帶來強烈的禁錮感和一種詭異的、被撫摸的錯覺。

“你看,”

梅比烏斯的臉再次貼近觀察窗,她的呼吸在冰冷的玻璃上呵出一小片白霧,蛇瞳裏翻涌着近乎癡迷的滿足和掌控一切的得意,

病態的紅暈爬上她蒼白的臉頰,沖淡了那份非人的冰冷,竟顯出一種驚心動魄、卻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嬌豔”。

“你的身體比你的心更誠實呢…它知道什麼對它最好。它知道…誰才是它真正的主人。”

她的指尖隔着玻璃,輕輕點在他被強制拉開的手腕位置,仿佛在隔空感受他的脈搏。

“接受這份禮物吧…接受永恒的‘健康’與‘安寧’。在這個我爲你精心打造的循環裏…你只需要看着我,感受我…永遠。”

艦長的意識在麻痹與窒息感中沉沉浮浮,像暴風雨中即將傾覆的小舟。

時間感在幽閉的再生艙內被徹底扭曲,只有那緩慢滴注的紫色藥劑,如同命運的沙漏,冰冷地宣告着某種不可逆轉的進程。

艙內顯示屏上,“定向意識錨定協議”的進度條已經爬過了令人心悸的50%,那刺目的紫色光芒映在他布滿血絲的眼中。

“爲…什麼?” 他艱難地從麻痹的喉嚨裏擠出嘶啞的聲音,每一個字都耗費着巨大的力氣,帶着被背叛的灼痛,“我們…不是…同伴嗎?在樂土…對抗侵蝕律者的時候…”

他試圖抓住最後一絲能喚醒她的東西——那些並肩作戰的碎片記憶,那些她曾爲他人(哪怕目的不純)付出過的瞬間。

“同伴?” 梅比烏斯像是聽到了最荒謬的笑話,發出一連串清脆卻毫無溫度的笑聲。

她踱步到艙邊,蛇瞳俯視着他,裏面翻涌着復雜難明的情緒——有瘋狂的占有欲,有一閃而過的、近乎懷念的微光,但最終都被更深的偏執黑洞所吞噬。

“多麼天真又廉價的詞匯啊,艦長大人。”

她的指尖再次劃過冰冷的觀察窗,仿佛在描摹一件易碎藏品的輪廓。7

“樂土?那不過是一段數據構築的幻夢,一個早已逝去的亡靈劇場的回響。”

她的聲音低沉下去,帶着一種刻骨的冰冷,

“我見過太多‘同伴’了。弗蘭卡帶着格蕾修離開了,只留下一個名字(克萊因);丹朱和蒼玄…呵,因爲理念不合也背棄了我;至於克萊因…”

她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幾乎無法察覺的停頓,眼底深處掠過一抹深埋的痛楚,但瞬間被扭曲的憤怒所取代,

“她死在了‘同伴’的律者核心之下!被蘇那個僞善者吞噬!所謂的同伴,不過是通往真理之路上一堆遲早會被清掃的絆腳石,或者…被無情消耗的實驗耗材罷了!”

艦長的心沉入谷底。克萊因…那個總是默默跟在梅比烏斯身後,處理着無數繁雜事務的助手。

他模糊地知道克萊因的結局與梅比烏斯有關,卻從未想過這傷口在梅比烏斯心中潰爛得如此之深,成爲了她偏執堡壘最堅固的一塊基石。

梅比烏斯對“同伴”的認知,早已被背叛、失去和永生的孤寂徹底污染。

“但你不一樣,我親愛的艦長…” 梅比烏斯的聲音陡然又變得輕柔粘膩,如同毒蛇纏繞上脖頸。

她將臉貼在冰冷的玻璃上,蛇瞳緊緊鎖住他,那目光熾熱得仿佛要將他融化、吸收。

“你不是那些終將腐朽的‘同伴’。” 她的指尖隔着玻璃,虛點着他的心髒位置,眼神迷離而狂亂,

“你是…我的‘唯一變量’,是我漫長、冰冷、令人作嘔的永恒裏,唯一能讓我感到‘活着’的東西!”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臉頰上病態的紅暈愈發鮮豔,沖淡了實驗室的慘綠,顯出一種近乎少女懷春般的“嬌羞”,然而這嬌羞之下涌動的卻是足以焚毀一切的占有烈焰。

“看到你爲了那些無聊的女武神奮不顧身,看到你的目光爲她們停留…你知道那種感覺嗎?”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着尖利的顫音,指甲在玻璃上刮出刺耳的銳響,

“像有無數條毒蛇在啃噬我的心髒!愛莉希雅那個背叛者…她以爲她看透了一切,但她錯了!真正的永恒不是她那種自我感動的犧牲!真正的永恒…是占有!是掌控!是將唯一能點燃這具腐朽軀殼的光源,牢牢地、永遠地鎖在身邊!”

她猛地直起身,眼中閃爍着一種殉道者般的狂熱光芒,猛地指向旁邊一個巨大的、浸泡在淡綠色營養液中的容器。

容器內,隱約可見一條巨蛇褪下的、閃爍着金屬光澤的完整蛇蛻,在液體中緩緩浮動,象征着“無限”的循環與新生。

“每一次蛇蛻,都是一次死亡與重生。每一次重生,世界都更加冰冷、更加乏味。”

她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

“直到你的出現…你在量子之海將我拉回,你在樂土無視我的警告執意探尋真相…你看着我,不是在看一個怪物,一個瘋子,一個‘無限’的符號…你看着我,仿佛在看着…梅比烏斯本身。”

她再次俯身,鼻尖幾乎要碰到玻璃,蛇瞳裏的粉光劇烈閃爍,混合着極致的瘋狂與一種絕望的哀求,形成令人心碎的扭曲美感。

“留下來,艦長。我需要你…比需要空氣,需要崩壞能,需要這該死的永生…更需要你!只有你的存在,才能賦予這無盡循環以意義!成爲我的永恒吧!成爲只屬於我的…‘常量’!”

那聲“常量”喊得撕心裂肺,帶着孤注一擲的決絕和令人窒息的占有欲,徹底撕碎了她科學家人格冷靜的僞裝,暴露出最內核那早已病入膏肓、卻又因這“病”而顯露出奇異“嬌”態的執念靈魂。

艦長被那聲嘶力竭的“常量”釘在原地,靈魂都在震顫。梅比烏斯眼底那混合着瘋狂與絕望的哀求,像淬毒的荊棘,狠狠刺入他的心髒。

他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龐大而扭曲的“需要”——這需要源於無垠的孤獨,源於無數次蛇蛻重生後對世界徹底燃盡的冰冷,源於克萊因之死刻下的永不愈合的傷痕。

這認知帶來窒息般的恐懼,卻也詭異地滋生出一絲令他痛恨自己的憐憫。

她像一個在永恒冰原上跋涉至瀕死的旅人,終於抓住了一團火,即使知道這火會將她焚燒殆盡,也絕不放手。

“梅比烏斯…”

他艱難地開口,聲音因麻痹和復雜的心緒而更加沙啞,試圖抓住她邏輯的縫隙,“你…真的認爲這種‘永恒’…是我想要的嗎?把我變成一具…只對你存在反應的活體標本?”

他試圖動一下被束縛帶固定得發麻的手指,卻只引來一陣更強烈的電流刺激,身體不受控制地繃緊。

梅比烏斯臉上的脆弱瞬間消失了,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漣漪迅速平復,重新覆蓋上冰冷而掌控一切的科學家面具。

她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艙內被迫擺出屈辱姿態的艦長,蛇瞳裏的粉光銳利如手術刀。

“想要?” 她嗤笑一聲,指尖優雅地在控制屏上滑動,調出艦長此刻劇烈波動的腦電波圖譜和飆升的腎上腺素水平,

“人類所謂的‘想要’,不過是激素分泌、神經沖動和過往經驗刺激下形成的脆弱回路。它混亂、善變、充滿自我欺騙。”

她的目光掃過圖譜,如同鑑賞一件精密的儀器,

“看看這些峰值…恐懼、憤怒、還有那點可憐的、試圖打動我的…憐憫?”

她精準地指出圖譜的異常波段,語氣帶着冰冷的嘲弄,

“多麼低效而原始的反饋機制。它們只會幹擾你的判斷,讓你做出傷害自己的愚蠢決定——比如,離開我的保護。”

她微微傾身,墨綠的長發垂落,在幽綠的光線下如同深潭的水草。

“而我,” 她的聲音帶着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篤定和…詭異的溫柔,

“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的‘需要’。你需要安全,一個絕對隔絕崩壞、戰爭、背叛的溫室;

你需要穩定,一個不會讓你再承受量子之海那種撕裂痛苦的永恒狀態;你需要…”

她的指尖再次隔着玻璃,虛點向他的心髒,蛇瞳中燃燒着不容置疑的占有之火,“…被全心全意地關注、守護、占有。只有我能給你這一切。只有我能提供這‘完美’的永恒。“

她刻意加重了“完美”二字,仿佛在陳述一個不容辯駁的科學公理。

艦長感到一陣徹骨的寒冷。

在她眼中,他豐富的內心世界,他珍視的自由意志,他與休伯利安同伴的羈絆…都不過是一堆需要被“優化”的原始生物信號。

她像最高明的工程師,要將他徹底格式化,重裝成一個只運行“愛梅比烏斯”程序的完美容器。

“這不是愛,梅比烏斯…” 艦長喘息着,試圖做最後的掙扎,“這是…謀殺!謀殺那個你口中‘不一樣’的我!”

他調動起最後的精神,想象着休伯利安的艦橋,想象着琪亞娜沒心沒肺的笑容,布洛妮婭冷靜的分析,德麗莎學園長氣急敗壞的可愛模樣…

想象着符華推開他時決絕的眼神…這些鮮活的記憶碎片如同投入黑暗中的火星,微弱卻頑強地抵抗着再生艙內無孔不入的麻痹感和意識深處那紫色藥劑的侵蝕。

一股微弱但真實的精神波動,頑強地沖破了再生艙的屏蔽,如同投入深海的求救信標。

梅比烏斯臉上的掌控感瞬間凝固了。

控制台上,一個代表外部通訊接入的警示燈,突然瘋狂地閃爍起刺目的紅光!

尖銳的警報聲撕裂了實驗室冰冷的寂靜!

“警告!檢測到休伯利安A級加密通訊請求!來源:艦橋主控!請求強制執行最高優先級鏈接!”

“警告!檢測到休伯利安A級加密通訊請求!來源:艦橋主控!請求強制執行最高優先級鏈接!”

全息屏幕上強制彈出了通訊窗口的輪廓,雖然畫面和聲音因梅比烏斯實驗室強大的屏蔽而劇烈扭曲、布滿雪花,但琪亞娜焦急萬分的呼喊依舊如同驚雷般穿透進來:

“艦長!艦長你在哪裏?!聽到請回答!我們定位到你的…滋啦…信號了!堅持住…滋啦…我們來…”

“轟——!”

一股肉眼可見的、狂暴的墨綠色崩壞能如同失控的洪流,猛地從梅比烏斯嬌小的身軀內爆發出來!

她腳下的合金地板瞬間被踩踏出蛛網般的裂痕!

實驗室內的燈光瘋狂明滅,儀器屏幕炸開一片片危險的雪花!

她猛地抬頭,蛇瞳中的粉光被徹底點燃,化爲兩團焚盡一切的狂怒火焰!

那絕美的臉龐因極致的嫉妒和暴怒而扭曲,所有僞裝的理性、冰冷的算計、病態的嬌羞在這一刻被徹底撕碎,只剩下最原始、最猙獰的占有本能!

“蟲子!又是這些該死的蟲子!!”

她的尖嘯聲不再是人類的嗓音,更像是某種巨蛇的嘶鳴,帶着高頻的震顫,震得再生艙的強化玻璃都在嗡鳴作響!

“爲什麼?!爲什麼總是要來打擾我們?!爲什麼就不能讓我們安靜地在一起?!”

她猛地揮手,一道凝練如實質的崩壞能利爪般揮出,將旁邊一台昂貴的分析儀器連同其堅固的合金外殼瞬間撕裂、熔毀!

爆炸的火光和四濺的電弧映照着她狂亂的身影,如同從地獄歸來的復仇女神。

她霍然轉身,布滿血絲的蛇瞳死死釘在再生艙內的艦長身上,那目光不再是看“常量”,而是看一個“背叛者”,一個招引了可憎飛蟲的“光源”。

狂暴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冰錐,刺得艦長皮膚生疼。

“是你…是你對不對?!”

她一步步逼近再生艙,每一步都留下一個融化的腳印,聲音因極致的憤怒和某種被刺傷的委屈而劇烈顫抖,帶着一種令人心碎的哭腔,“你就那麼想離開我?!

就那麼想回到那些…那些隨時可能拋棄你、讓你再次傷痕累累的‘同伴’身邊去?!”

巨大的蛇形虛影在她身後若隱若現,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威壓,實驗室的溫度驟降,空氣中彌漫開濃烈的臭氧和金屬燒熔的氣味。

此刻的梅比烏斯,徹底化身爲守護禁臠的凶獸,所有“嬌”態盡數化爲毀滅的“病”焰,要將一切覬覦者和背叛的萌芽徹底焚毀!

休伯利安通訊窗口的扭曲影像和琪亞娜斷續的呼喚,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徹底引爆了梅比烏斯這座壓抑已久的火山。

狂暴的崩壞能沖擊波將實驗室的備用照明系統也徹底摧毀,只有再生艙自身和中央控制台在應急電源支持下,散發着幽幽的、如同鬼火般的綠光,映照着梅比烏斯狂怒如魔神的身影和艙內艦長驚駭的臉。

“滋啦——!” 通訊窗口在梅比烏斯揮出的崩壞能利爪下徹底化爲一片漆黑,連同控制台的一角都被熔穿,冒着嫋嫋青煙。

刺耳的警報聲戛然而止,只剩下能量過載後設備內部元器件燒毀的噼啪輕響,以及梅比烏斯粗重而壓抑的喘息,在死寂中顯得格外清晰,如同受傷野獸的嗚咽。

她站在再生艙前,背對着僅存的光源,身影籠罩在厚重的陰影裏。

艦長只能看到她劇烈起伏的肩膀輪廓,和那雙在黑暗中燃燒着、如同地獄入口般的粉紅蛇瞳。

剛才毀天滅地的氣勢似乎隨着通訊的切斷而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窒息的、山雨欲來的死寂。

“呵…呵呵…” 低沉而斷續的笑聲從陰影中傳來,帶着一種神經質般的顫抖,完全失去了之前的優雅或狂熱,只剩下冰冷刺骨的絕望和…某種令人心悸的偏執決心。

“艦長大人…我親愛的小白鼠…”

她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像砂紙在摩擦金屬,“你看到了嗎?外面的世界…就是這麼危險,這麼充滿背叛和噪音。” 她緩緩向前一步,踏入再生艙幽綠的光暈範圍。

艦長的瞳孔猛地收縮。

眼前的梅比烏斯,臉色蒼白得如同新雪,嘴角甚至殘留着一絲崩壞能反噬溢出的、墨綠色的能量血漬。

但最令他心髒停跳的是她的眼神——那蛇瞳中的粉光不再僅僅是憤怒的火焰,而是一種徹底陷入邏輯死循環後的、空洞的瘋狂。

一種爲了維系她認定的“完美”和“占有”,不惜湮滅一切(包括她自己)的決絕。

“她們想把你搶走…把你拖回那個…會不斷傷害你、最終失去你的地獄。”

她伸出手,冰涼的指尖再次貼上再生艙冰冷的玻璃,動作輕柔得近乎詭異,與剛才毀天滅地的暴怒判若兩人。

她的目光貪婪地描摹着艦長被束縛的身影,帶着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迷戀和…令人心碎的哀傷。

“我不能讓那種事情發生…絕對不能。”

她喃喃自語,仿佛在說服自己,又像在陳述一個不可更改的自然法則。

“只有在這裏…在我的循環裏…你才是安全的,才是…永遠屬於我的。”

艦長感到一股比麻痹電流更刺骨的寒意瞬間凍結了四肢百骸。

他意識到,剛才的通訊強行介入,非但沒有帶來轉機,反而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將她徹底推向了理智深淵的最底層。

任何“外界”的刺激,哪怕是試圖營救他,在她扭曲的認知裏,都變成了必須被徹底清除的威脅!

她構築的“永恒溫室”邏輯,在受到沖擊後非但沒有鬆動,反而被她的偏執加固成了無法逃脫的絕壁!

“梅比烏斯!你清醒一點!” 艦長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試圖穿透她自我封閉的邏輯牢籠,

“琪亞娜她們是來救我的!不是敵人!放我出去,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結束你這該死的循環!一定有辦法讓你不再孤獨!” 他提到了“孤獨”,這個她剛才歇斯底裏中泄露出的、最深的恐懼根源。

“孤獨?” 梅比烏斯歪了歪頭,蛇瞳中閃過一絲茫然,隨即被更深的幽暗覆蓋。

她緩緩搖頭,墨綠的長發在幽光下如同流淌的毒液。

“不…有你在,我怎麼會孤獨呢?” 她的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拉扯,形成一個空洞而絕美的笑容,如同精致的人偶。

“只要你在…只要我們能永遠這樣下去…循環,就是最完美的歸宿。不需要‘結束’,只需要…‘維持’。”

她的視線越過艦長,投向實驗室深處那片被陰影籠罩的區域。

艦長順着她的目光,心髒驟然沉入冰窟——那裏,一個備用再生艙正從地面平台緩緩升起,艙門無聲開啓,散發出冰冷的寒氣。

與艦長身處的這個不同,那個備用艙內部的結構似乎…更加復雜,連接着更多閃爍着不祥光芒的管線。

“看來…常規的錨定協議還是太慢了。”

梅比烏斯的聲音恢復了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一種徹底放棄幻想、進入純粹執行狀態的平靜。

她走向那個升起的備用艙,步伐穩定,帶着殉道者般的堅定。

“外面的‘變量’太多,幹擾太強…它們總會試圖奪走你。”

她伸出手,憐愛地撫摸着備用再生艙冰冷的金屬外殼,如同撫摸情人的臉頰。

“爲了杜絕任何可能性…爲了我們永恒的‘安全’…我們需要一個更深層、更徹底的‘融合’。”

她轉過身,蛇瞳再次鎖定艦長,粉光幽幽,裏面再無憤怒,無哀傷,無瘋狂,只剩下一種純粹到極致的、令人靈魂凍結的占有欲。

“還記得舍沙嗎?那條賦予我‘無限’可能的崩壞獸?”

她的聲音輕柔得像情人間的耳語,卻讓艦長如墜冰窖。

“它的DNA,讓我擁有了蛇蛻重生的能力…每一次死亡,都是一次新生的循環。”

她的指尖滑過控制台,調出一段極其復雜的基因序列圖譜,圖譜的核心結構正是不祥的、代表崩壞能的紫色。

“多麼完美的生命形式…純粹,永恒,不受外界幹擾…只專注於自身的循環與…繁衍。”

她的目光移回艦長身上,那眼神不再是看一個人,而是在看一件即將被塑造成理想形態的材料。

“把你…也拉入這個循環吧,艦長。” 她空洞地微笑着,啓動了備用再生艙的預熱程序。

艙內亮起更加深邃、更加粘稠的紫色光芒,無數細密的針狀接口和纏繞的柔性束縛帶在光芒中如同活物般蠕動起來,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

主控屏幕上,“定向意識錨定協議”的進度條被一個更加冰冷、更加徹底的標題覆蓋——

“共生意識融合協議:舍沙之擁(Mobius Ver.)初始化… 0%”。

“讓我們…融爲一體。你的意識,你的生命…將與我共享這蛇蛻的輪回。

沒有離別,沒有背叛,沒有外界的紛擾…只有‘我們’,在永恒的循環裏…彼此纏繞,彼此占有…直到時間的盡頭。”

她伸出手,隔着虛空,仿佛已經觸摸到了那“完美”未來的輪廓,臉上浮現出一種聖潔與褻瀆交織的、令人窒息的病態光輝。“這才是…真正的‘永遠’。”7

“共生意識融合協議:舍沙之擁(Mobius Ver.)初始化… 1%… 2%…”

冰冷的機械女聲在死寂的實驗室裏回蕩,如同喪鍾的倒計時。

備用再生艙內,粘稠的紫色液體開始注入,散發着比之前藥劑更加濃鬱的不祥氣息,仿佛液態的深淵。

那些細密的針狀接口閃爍着寒光,如同毒蛇的獠牙,緩緩調整着角度,鎖定了艦長所在的再生艙。

柔性束縛帶如同飢餓的蟒蛇,在艙內無聲地遊弋、蓄勢待發。

艦長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這一刻凍結了。梅比烏斯臉上那種空洞的、殉道者般的平靜,比之前的任何瘋狂都更令人絕望。

她不是在威脅,不是在恐嚇——她是真的要將那個扭曲的“永恒共生”計劃付諸實踐!

將他的意識、他的人格徹底碾碎,融入她那無限循環的蛇蛻輪回之中!

“不…梅比烏斯!住手!” 前所未有的恐懼化作力量,麻痹感在求生本能下被強行沖破!

艦長爆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身體在束縛帶下瘋狂地掙扎扭動!

電流刺激帶來的劇痛被置之度外,肌肉纖維在極限拉扯下發出悲鳴!

他不能死在這裏!更不能以這種方式“活”下去!

成爲她永恒循環裏一個沒有自我的附屬品!

“警報!再生艙主體結構應力超限!束縛帶單元A-7、B-3瀕臨失效!”

“警報!再生艙主體結構應力超限!束縛帶單元A-7、B-3瀕臨失效!”

刺耳的機械警報聲驟然響起,紅色的警示燈在艦長的再生艙上瘋狂旋轉閃爍!

堅固的合金艙體在他的拼死掙扎下,竟發出了令人牙酸的金屬呻吟!

幾條束縛帶在極限拉力下,內部的強化纖維開始根根崩斷!

梅比烏斯空洞的眼神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那並非計劃被打斷的憤怒,而是像一個精心搭建的永恒沙盤即將被風暴摧毀的孩子,露出了驚恐和難以置信的神情。

“不…你不能離開!” 她失聲尖叫,聲音尖銳變形,帶着哭腔和一種被世界再次背叛的絕望,“你答應過…你答應過會一直等我的!你說過會一直陪在我身邊的!”

她猛地撲到艦長的再生艙控制台前,纖細的手指在屏幕上瘋狂敲擊,試圖輸入更強的束縛指令、更高的麻醉劑量!

她的蛇瞳劇烈顫抖,粉光狂亂地閃爍,那點屬於“梅比烏斯”的、僅存的理智和“嬌”態,在絕對占有欲即將落空的巨大恐懼面前,如同風中殘燭,正被名爲“病的狂潮徹底吞噬。

“咔嚓 ——!”

最後一根束縛帶的鎖扣在艦長瀕死的發力下崩裂,金屬碎片混着培養液飛濺。

他猛地抬起上半身,胸腔劇烈起伏,口鼻處的氧氣面罩被掙開,帶着血絲的喘息在幽綠的光暈中凝成白霧。

左臂的束縛帶仍死死嵌在皮肉裏,但右手已經獲得了活動空間,指尖觸到再生艙內壁冰冷的應急開關。

梅比烏斯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狀,粉光裏炸開血色。“不 ——!”

她尖叫着撲過來,纖細的手指穿過控制台的電火花,死死按住艦長試圖觸碰開關的手腕。

隔着強化玻璃,兩人的掌心在冰冷的界面上相抵,艦長能清晰感受到她指尖因過度用力而泛白的骨節,以及那透過玻璃傳來的、帶着崩壞能震顫的瘋狂脈搏。

“你要去哪裏?!”

她的聲音破碎得像被踩碎的玻璃,蛇瞳裏倒映着他掙脫束縛的身影,那裏面有恐懼,有怨毒,還有一絲被拋棄的茫然,

“外面有什麼好?那些人只會利用你、消耗你!就像利用克萊因一樣!”

艦長的指尖在應急開關上用力按壓,金屬按鈕深深凹陷,卻沒能觸發彈射程序。

梅比烏斯早已將所有逃生通道鎖死,這開關不過是她設置的又一個心理陷阱。

他猛地抬頭,撞向再生艙的觀察窗,劇痛從額頭傳來,玻璃上瞬間蔓延開蛛網般的裂痕。

“克萊因不是耗材!” 艦長的嘶吼混着血沫,“她是自願追隨你!但你從來沒懂過什麼是信任!”

“信任?” 梅比烏斯像是被這句話燙到,猛地抽回手,墨綠色的崩壞能在掌心凝成尖刺,卻在即將刺向玻璃的瞬間停住。

她看着裂痕中滲出來的、艦長額頭的血珠,那抹猩紅在幽綠的光線下格外刺眼,像極了克萊因倒在律者核心下時濺在她白大褂上的顏色。

“嗡 ——!”

主控台突然發出刺耳的蜂鳴,共生協議的進度條在 77% 處瘋狂閃爍,紫色光芒開始變得極不穩定。

備用再生艙內的針狀接口因能量過載而爆發出藍白色電弧,那些蠕動的束縛帶突然僵硬,如同被抽走靈魂的蛇屍。

“協議異常… 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征劇烈波動… 崩壞能同步率暴跌…” 機械女聲帶着罕見的卡頓,“警告!舍沙基因序列出現排異反應!”

梅比烏斯霍然轉身,蛇瞳死死盯住失控的控制台。

她精心設計的完美共生,竟然因爲艦長劇烈的情緒波動而出現了排異?

這不可能!她的理論絕不會出錯!就像當年她堅信克萊因的適配率能達到 100% 一樣!

“不可能… 我的計算從來不會錯…”

她喃喃自語,指尖在控制屏上慌亂地滑動,試圖修正參數,卻發現那些數據流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壞,“一定是你!是你故意抗拒!你想毀掉我們的永恒對不對?!”

艦長趁機用掙脫的右手抓住嵌在左臂的束縛帶,咬牙發力。

金屬摩擦着皮肉撕開的劇痛讓他眼前發黑,但他沒有停下。

梅比烏斯的慌亂給了他機會,控制台旁邊那根連接備用艙的主管道,管壁上還殘留着剛才崩壞能攻擊留下的灼痕。

“永恒?” 他咳出一口血,聲音嘶啞卻帶着決絕,“你的永恒裏只有囚籠和自欺欺人!”

當左臂的束縛帶終於脫落時,艦長用盡最後力氣撞向觀察窗的裂痕處。

“譁啦 ——!”

強化玻璃應聲碎裂,冰冷的培養液裹挾着玻璃碴噴涌而出,他重重摔在合金地板上,手肘正好磕在那根受損的主管道上。

“嗤 ——!”

高壓下的紫色藥劑從管道裂口噴射而出,濺在梅比烏斯的白大褂上。

她下意識地後退,卻在看到那抹紫色時突然僵住。

這顏色讓她想起第一次成功提取舍沙基因的夜晚,克萊因端着熱咖啡走進來,說 “博士,您已經三天沒休息了”。

就是這個瞬間的失神,讓艦長抓住了機會。

他翻滾着撲向控制台,手掌重重拍在緊急停機按鈕上。

“共生意識融合協議:舍沙之擁… 強制中斷。”

機械女聲的宣告像重錘敲在實驗室的死寂裏。

備用再生艙的紫色光芒迅速黯淡,那些蠕動的針狀接口無力地垂下。

但主控屏幕上突然跳出新的警告,紅色的字符在幽綠背景下格外猙獰:

“檢測到舍沙基因暴走… 崩壞能核心過載…30 秒後啓動自毀程序…”

梅比烏斯猛地抬頭,蛇瞳裏第一次出現了真正的恐懼。

不是害怕失去艦長,而是害怕這好不容易抓住的 “永恒” 再次化爲灰燼。

她撲過去想關閉自毀程序,卻發現控制台已經被崩壞能侵蝕得徹底失控,每一次觸碰都引來更劇烈的電弧爆炸。

“快走!” 艦長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從爆炸的控制台旁拉開。

灼熱的氣浪掀飛了他的病號服,後背被飛濺的金屬碎片劃傷,火辣辣地疼。

梅比烏斯像被燙到一樣甩開他的手,蛇瞳裏充滿了混亂的情緒。

“你想救我?” 她尖聲反問,語氣裏帶着自嘲和難以置信,“就像你救符華那樣?最後還不是要被拋棄?”

“我不是在救你。” 艦長靠在傾斜的艙壁上喘息,視線開始模糊,“我是在救我自己。我不想死在你這瘋狂的循環裏。”

自毀倒計時的電子音在實驗室裏回蕩,20 秒,15 秒,10 秒。

牆壁開始震顫,管線爆裂的嘶鳴聲此起彼伏。艦長拖着受傷的身體走向實驗室大門,那裏的合金鎖在崩壞能沖擊下已經變形。

梅比烏斯看着他的背影,墨綠的長發被爆炸的氣浪吹得狂亂。

她想起樂土那段數據幻夢,艦長拿着她遺落的實驗筆記問 “這步演算是不是錯了”,那時他的眼神裏沒有恐懼,只有純粹的探究。

原來從那時起,她就已經把這道目光當成了永恒的坐標。

“艦長!” 她突然開口,聲音裏的瘋狂褪去,只剩下一種近乎破碎的平靜。

艦長回頭時,看到梅比烏斯站在控制台的火光中,墨綠色的崩壞能在她周身凝成巨大的蛇形虛影。

舍沙的基因正在吞噬她的意識,但她的蛇瞳裏,那點粉色的光暈卻異常清晰。

“你說的對。” 她微笑着,嘴角的能量血漬在火光中像極了唇紅,“我的永恒… 確實是個笑話。”

在倒計時歸零的瞬間,蛇形虛影猛地收縮,將艦長籠罩其中。

劇烈的爆炸沖擊波被崩壞能形成的屏障擋在身後,艦長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自己推出實驗室大門,摔在外面的通道裏。

他回頭時,只看到那扇合金門在爆炸中扭曲變形,門後幽綠的光芒徹底熄滅,像一只終於閉上的、疲憊的眼睛。

通道盡頭傳來熟悉的腳步聲,琪亞娜帶着女武神們的身影出現在光暈裏。

但艦長的目光卻停留在那扇緊閉的門上,掌心似乎還殘留着透過玻璃相抵時,那道帶着崩壞能震顫的脈搏。

他不知道梅比烏斯是否還活着,也不知道這場瘋狂的占有最終是否成爲了她的又一次蛇蛻。

但他知道,自己終於走出了那個幽綠的囚籠,走向了充滿未知卻真實的陽光。

而那片死寂的實驗室廢墟裏,是否還殘留着一句沒說出口的 “對不起”,已經無人知曉。

猜你喜歡

國公府雪夜,我的救駕KPI被搶了全文

國公府雪夜,我的救駕KPI被搶了是一本備受好評的宮鬥宅鬥小說,作者一片紜以其細膩的筆觸和生動的描繪,爲讀者們展現了一個充滿想象力的世界。小說的主角沈詞夜宸勇敢、善良、聰明,深受讀者們的喜愛。目前,這本小說已經連載引人入勝。如果你喜歡閱讀宮鬥宅鬥小說,那麼這本書一定值得一讀!
作者:一片紜
時間:2025-12-06

沈詞夜宸小說全文

主角是沈詞夜宸的小說《國公府雪夜,我的救駕KPI被搶了》是由作者“一片紜”創作的宮鬥宅鬥著作,目前連載,更新了166294字。
作者:一片紜
時間:2025-12-06

把我推出去?有本事你不要後悔啊最新章節

一本讓人愛不釋手的快穿小說,把我推出去?有本事你不要後悔啊,正等待着你的探索。小說中的玉惜角色,將帶你進入一個充滿驚喜和感動的世界。作者一顆綠寶石的精心創作,使得每一個情節都扣人心弦,引人入勝。現在,這本小說已更新241151字,熱愛閱讀的你,快來加入這場精彩的閱讀盛宴吧!
作者:一顆綠寶石
時間:2025-12-06

把我推出去?有本事你不要後悔啊

想要找一本好看的快穿小說嗎?那麼,把我推出去?有本事你不要後悔啊絕對是你的不二之選。這本小說由才華橫溢的作者一顆綠寶石創作,以玉惜爲主角,展開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目前,小說已經連載讓人期待不已。快來閱讀這本小說,241151字的精彩內容在等着你!
作者:一顆綠寶石
時間:2025-12-06

打打醬油養養夫完整版

由著名作家“蟲蟲飛”編寫的《打打醬油養養夫》,小說主人公是蕭悅明墨岩武安邦,喜歡看宮鬥宅鬥類型小說的書友不要錯過,打打醬油養養夫小說已經寫了495815字。
作者:蟲蟲飛
時間:2025-12-06

蕭悅明墨岩武安邦後續

由著名作家“蟲蟲飛”編寫的《打打醬油養養夫》,小說主人公是蕭悅明墨岩武安邦,喜歡看宮鬥宅鬥類型小說的書友不要錯過,打打醬油養養夫小說已經寫了495815字。
作者:蟲蟲飛
時間:2025-1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