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腥臭的黑色污水鬼爪撕裂空氣,帶着腐爛垃圾的惡臭,朝着林簡當頭抓下!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
“我艹!”林簡魂飛魄散!千鈞一發之際,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思考!他根本來不及關門,身體猛地向後一仰,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幾乎是滾進了出租車後座!
“砰!” 污水鬼爪重重抓在出租車敞開的車門上!粘稠的黑水混合着腐爛物四濺飛射!車門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瞬間被腐蝕得坑坑窪窪,散發出刺鼻的白煙!幾滴黑水濺落在林簡剛才站立的水泥地上,發出“嗤嗤”的聲響,蝕出幾個小坑!
“開車!快開車!!”林簡嘶吼着,心髒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出租車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景象嚇得魂不附體,手忙腳亂地掛擋踩油門!車子發出一聲咆哮,猛地向前竄去!
“譁啦!” 那污水鬼爪一擊落空,似乎被激怒了,猛地收縮,化作一條更加凝練的黑色水蟒,貼着地面,如同離弦之箭般追着出租車噬咬而來!速度竟比汽車起步還快!
“快啊!追上來了!”林簡透過後車窗看到那急速逼近的黑色水蟒,目眥欲裂!
司機大叔嚇得面無人色,油門幾乎踩到了底!出租車在車流中驚險地左右穿梭,引得一片喇叭聲和叫罵聲!
那黑色水蟒如同附骨之疽,無視交通規則,在車底縫隙、人行道邊緣靈活穿梭,距離車尾越來越近!一股冰冷的、帶着濃烈惡念的死氣隔着車體都能感受到!
就在黑色水蟒即將觸及車尾保險杠的瞬間!
“嗡——!”
林簡懷中背包裏的印璽盒子猛地一震!一股混合着大地沉凝與星辰浩瀚的無形力場瞬間擴散開來,如同一個微弱的護罩,籠罩了整輛出租車!
那疾沖而來的黑色水蟒,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猛地一滯!構成身體的粘稠黑水劇烈翻滾、潰散!雖然沒能完全阻止它,但這一滯,給了出租車寶貴的加速時間!
“吱——!”輪胎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出租車終於沖上了主路,匯入車流,速度提了起來!
那潰散又重組的黑色水蟒在車流中穿梭了幾下,似乎受到了城市環境(大量金屬、電磁幹擾?)的限制,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最終在追了幾百米後,不甘地化作一灘惡臭的黑水,滲入了路邊的下水道口,消失不見。
驚魂未定!
出租車司機和林簡都大口喘着粗氣,如同剛從水裏撈出來。司機大叔握着方向盤的手還在抖:“兄…兄弟…剛才…那是什麼鬼東西?”
林簡臉色蒼白,強作鎮定:“不…不知道…可能是…什麼化學物質泄漏?” 這解釋連他自己都不信。
“太邪門了!太邪門了!”司機大叔心有餘悸,“你去哪兒?我趕緊送你過去,這車我得好好洗洗消毒!”
“XX公寓,謝謝。”林簡報出地址,疲憊地靠在椅背上,手緊緊按着懷裏的背包。印璽剛才的自動護主,再次救了他一命!但這也意味着,術士的觸角已經延伸到了京城,而且力量似乎比之前更加詭異難纏!它似乎能借助城市的水網(下水道)和污穢之物發動攻擊!
回到公寓,林簡第一件事就是沖進浴室,打開熱水瘋狂沖洗全身!冰冷的河水混合着污水鬼爪的惡臭,讓他幾欲作嘔。他反復搓洗,直到皮膚發紅,才裹着浴巾出來。他將溼透的衣褲鞋子全部塞進垃圾袋,扎緊扔掉。
做完這一切,他才感到一陣虛脫般的疲憊。但精神卻異常亢奮。拱宸橋!星骸!通天之秘!康熙的投影和星圖坐標如同烙印般刻在他腦海裏。
他小心翼翼地將印璽盒子放在書桌上,挨着那塊依舊溫熱的墨根石。印璽裂紋中流淌的暗金光芒似乎更加沉穩了一些,頂部的星塵結晶也內斂着微光。他拿出手機,訂了最早一班飛往杭州的機票——明天清晨。
時間緊迫,他必須立刻研究那個星圖坐標!
他攤開一張白紙,憑借記憶,努力將康熙投影展示的那幅立體星圖的核心部分——特別是康熙最後指亮的那個坐標點及其周圍的星辰標記——臨摹下來。他的繪畫技巧很爛,只能畫出大致的星座輪廓和幾顆特別亮的星辰位置。
畫完後,他對着手機上的天文APP和星圖軟件,開始艱難地比對、定位。
這是一個極其耗費心力的過程。康熙投影展示的星圖顯然不是現代天文學的88星座體系,而是融合了中國古代星官(如三垣二十八宿)和某種獨特觀測視角的復合星圖。星辰的位置、亮度關系都與他熟悉的現代星圖有微妙差異。
他熬了整整一夜,咖啡喝了好幾杯,眼睛布滿血絲。窗外天色微明時,他終於鎖定了目標!
根據坐標點周圍幾顆特征星辰(一顆特別亮的藍白色主星,旁邊有兩顆伴星呈特定角度,還有一片模糊的星雲狀標記)的相互位置關系,結合康熙投影中星圖的傾斜角度(暗示觀測緯度),他最終將坐標點對應到了現實星空中的一個具體區域——
杭州拱宸橋上空,特定時間(深夜)可見的天區!坐標指向拱宸橋附近運河河床下的一個精確位置!
“星骸”就在拱宸橋下!康熙的星圖不是導航,而是精確定位器!
林簡長舒一口氣,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興奮。他收拾好簡單的行李,將墨根石和印璽盒子仔細包裹好放進背包夾層,帶上那張手繪的星圖坐標,以及最重要的——那張印着“皇帝之寶”的宣紙。
清晨的航班準點起飛。舷窗外雲海翻騰,林簡卻無心欣賞。他閉目養神,腦海中反復推演着計劃。術士在京城鬧出那麼大動靜,杭州會不會是陷阱?拱宸橋下如何潛入?星骸到底是什麼?
下午時分,飛機降落在杭州蕭山機場。江南溼潤的空氣帶着西湖特有的水汽,讓林簡下意識地緊了緊衣領。他打了車直奔拱宸橋景區附近的酒店入住。
拱宸橋,京杭大運河南端的地標,巨大的石拱橋橫跨運河,橋身古樸厚重,橋下河水悠悠流淌,兩岸楊柳依依,遊人如織。林簡在橋上走了一圈,目光銳利地掃視着橋體結構、石墩、河面以及兩岸環境。
康熙星圖定位的點,就在橋拱正下方偏西側、靠近北岸的河床深處。這個位置水深流急,尋常手段根本無法觸及。
怎麼辦?潛水?且不說專業設備和水性問題,光天化日之下在景區潛水,立刻就會被安保盯上。而且術士的威脅如影隨形,水中更是它的主場。
林簡的目光落在運河上來往的觀光遊船和幾艘停靠在岸邊的清淤船上。一個大膽的計劃在腦中成型。
他找到運河管理處的值班室,編了個身份(自由撰稿人,寫運河文化),表示想深入了解拱宸橋的歷史和結構,尤其是橋墩和水下部分,希望能跟隨清淤作業船近距離觀察一下(當然,付點“勞務費”)。值班的是個中年大叔,看林簡文質彬彬(雖然臉色憔悴),又聽說是寫文章的,還願意付費,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安排他第二天上午跟着一艘小型清淤船“體驗”。
第二天上午,天空陰沉,飄着蒙蒙細雨。林簡穿着租來的防水工作服,戴着安全帽,登上了那艘略顯破舊的清淤船。船上除了他,只有兩個皮膚黝黑、沉默寡言的工人和一個負責操作機械的師傅。
“小夥子,抓緊欄杆,別亂動,下面機器開起來動靜大!”操作師傅叮囑了一句,便啓動了船上的吊機和抓鬥。
“轟隆隆……” 機械的轟鳴聲響起,巨大的鋼鐵抓鬥沉入渾濁的運河水中,開始清理橋墩附近的淤泥。
林簡的心髒隨着抓鬥的下沉而提起。他緊緊抓住欄杆,目光死死盯着翻涌的水面,精神高度集中,感知力在印璽能量的加持下提升到極限,試圖穿透渾濁的河水,“鎖定”星圖坐標指向的那個點。
清淤工作枯燥而緩慢。抓鬥一次次沉入水中,抓起大團大團黑臭的淤泥,倒在船上的泥鬥裏。空氣中彌漫着河泥的腥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簡的心也一點點下沉。難道定位錯了?或者“星骸”埋得太深?
就在他幾乎要放棄希望時!
當抓鬥再一次從目標區域附近破水而出時,林簡的感知猛地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能量波動!這波動不同於河水的冰冷,也不同於淤泥的腐臭,而是一種帶着金屬質感的冰冷,以及一種……星辰般的深邃!
“停!師傅!停一下!”林簡不顧一切地大喊,指着抓鬥剛離開的水面,“那裏!好像有東西!很大!不是石頭!”
操作師傅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停下了機器。兩個工人也好奇地湊到船邊張望。
渾濁的水面下,隱約可見抓鬥攪動後露出的河床。在渾濁的泥水中,一點暗沉的、非金非石的金屬光澤一閃而逝!似乎是一個巨大物體的棱角!
“好像……真有點東西?”操作師傅也看到了,他經驗豐富,知道河床下除了石頭淤泥,偶爾也會有沉船木料或垃圾,但剛才那光澤很特別。
“能……能不能再抓一次?就那個點?”林簡急切地請求,同時悄悄將幾張百元鈔票塞到師傅手裏。
師傅掂量了一下鈔票,點點頭:“行,試試!你站遠點!”
抓鬥再次沉入指定位置。這一次,操作師傅格外小心,控制着抓鬥緩緩合攏。
“嘎吱……嘎吱……” 鋼鐵摩擦的刺耳聲音從水下傳來,仿佛抓鬥抓住了什麼極其堅硬沉重的東西!
船身都微微傾斜了一下!
“起!”師傅大喝一聲,吊機發出沉悶的嘶吼,鋼纜繃緊!
渾濁的河水劇烈翻滾,一個龐然大物被緩緩從河床淤泥中拖拽出來!
當它完全破水而出,懸停在半空中時,船上所有人都驚呆了!
那根本不是什麼沉船木料或垃圾!
而是一段……巨大的、流線型的、閃爍着暗銀色金屬光澤的……船體殘骸!
殘骸長約四五米,截面呈不規則的撕裂狀,邊緣鋒利。其材質非金非石,呈現出一種啞光的暗銀色,表面布滿了深深的劃痕和撞擊凹坑,仿佛經歷了慘烈的星空戰爭!最令人震驚的是,在殘骸相對完好的側舷部位,覆蓋着一層厚厚的淤泥和水垢,但隱約可見其下雕刻着極其復雜、繁復的……星辰紋路!這些紋路並非裝飾,更像是某種能量回路或導航圖!
更讓林簡瞳孔收縮的是,在殘骸斷裂的截面處,幾根斷裂的、粗如手臂的管線裸露出來,管線的材質和殘骸主體一致,但斷裂口閃爍着極其微弱的、如同呼吸般明滅的幽藍色電火花!一股微弱但清晰的能量波動正從那裏散發出來!
星骸!這就是“星骸”!一艘來自星空、墜毀在運河深處的飛船殘骸!康熙所說的“星槎”!
“我的老天爺!這是……什麼東西?”操作師傅張大了嘴,手裏的操縱杆都忘了鬆開。兩個工人也目瞪口呆。
林簡的心髒狂跳!他強壓住激動,目光如同探照燈般在殘骸上掃視。星圖坐標指向的是這塊殘骸?還是殘骸內部的東西?康熙說的“通天之秘”是什麼?是這艘飛船本身?還是它攜帶的……
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殘骸中段,一處被淤泥半掩蓋的、似乎是艙門結構的凸起上!那凸起形狀奇特,像是一個嵌入船體的……圓盤!圓盤中心,似乎有一個……凹陷?
那凹陷的形狀……林簡感覺無比熟悉!他下意識地摸向背包——那方“體元主人”印璽的底部形狀!
難道……這艙門需要印璽來開啓?
就在這時!
“嘀嗒…嘀嗒…”
一陣清晰的水滴聲,從頭頂傳來!
林簡猛地抬頭!只見清淤船的金屬頂棚上,不知何時,竟然凝結了一層薄薄的、散發着不祥寒氣的黑色冰霜!冰霜正迅速蔓延,水滴正是冰霜融化滴落的聲音!
一股陰冷粘稠、帶着無盡惡念的威壓,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籠罩了整個船體!
運河平靜的水面,以星骸殘骸爲中心,毫無征兆地開始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漆黑的漩渦!漩渦中心,粘稠的黑色癸水翻滾着,緩緩凝聚成一個巨大而猙獰的……由污水和冰晶構成的骷髏頭!骷髏頭的眼窩中,跳動着兩點幽藍色的火焰,死死“盯”着船上的林簡和那懸吊的星骸殘骸!
術士!它果然追來了!而且是以更強大、更恐怖的姿態!它要搶奪星骸!
“啊!鬼啊!”操作師傅和工人嚇得魂飛魄散,癱軟在地!
“把東西……給我!”一個冰冷、嘶啞、仿佛無數亡魂哀嚎疊加而成的聲音,直接在所有人的靈魂深處響起!巨大的黑色水骷髏張開由冰晶和污水構成的下頜,一道粘稠漆黑、散發着絕對零度寒氣的癸水死光,朝着懸吊星骸的鋼纜,狠狠噴吐而出!
鋼纜瞬間被黑光籠罩,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表面迅速凝結出厚厚的黑色冰層,眼看就要斷裂!
星骸殘骸一旦墜回被術士控制的漩渦,後果不堪設想!
千鈞一發!
林簡眼中爆發出決絕的光芒!他不再猶豫,猛地從背包夾層裏掏出印璽盒子打開!
那方流淌着暗金星辰光芒的田黃印璽,仿佛感應到宿敵的降臨和星骸的呼喚,瞬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裂紋中的暗金光芒如同熔岩奔涌,頂部的星塵結晶噴射出璀璨的銀輝!
林簡一把抓起印璽,將底部“體元主人”的篆字,對準了星骸殘骸艙門圓盤上的那個凹陷,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按了下去!
“以吾皇之名!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