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幕,久久沒有反應過來,震驚顧雋會動手。
對方還是房地產大亨的少爺封景瑞!
不僅穆晚沒想到,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顧雋會突然動手,連羅聞也露出震驚的眼神。
他跟在顧總身後六年,從他上學就跟着,他很擅長隱忍自己的情緒,不會讓別人猜到他的想法。
隱忍七年,今天卻爲了一個女人動手。
唯獨保鏢陳俞比較淡定,畢竟已經見識過一次了。
封景瑞感覺自己半張臉都麻了,抬手一抹,看見手背上的血,從小嬌生慣養的他,只有他揍別人的份,還沒有人敢對他動手。
他當即紅了眼,握緊拳頭就朝顧雋揮過去。
顧雋抬起腳踹向他的腹部,將他踹趴在地上,封景瑞看着狠,其實就是花架子。
接着,他拽着封景瑞的後衣領將人拽起來,然後用力撞向牆壁,血從額角淌下來。
顧雋沒給他喘息的時間,掐着他的脖子死死抵在牆壁上,低聲道:“你再說一遍?”
封景瑞感覺自己快無法呼吸了,腦子都有點懵,根本不知道顧雋話裏的意思。
但他清醒的知道,再不否認,命都快沒了。
脖子被掐着,說不出話,只能拼命的搖頭。
顧雋冷哼一聲,鬆開鉗制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衣冠,看也沒有看穆晚,按了電梯。
穆晚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她不是沒見過人打架,只是她發現,顧雋身上已經沒有半點周時雨的影子。
她到現在還記得高三那年,新分的班,所有的同學都對她很熱情也很喜歡她,唯獨坐在她身後的周時雨對她很冷淡。
無論班裏發生什麼事,好像都和他無關,也對任何事都沒有興趣,唯一的興趣就是看書刷題。
她故意把筆扔到他的腳下,假裝撿不到,然後拍他的桌子,“我的筆不小心掉你腳邊上了,你幫我撿一下好嗎?”
他只是愣了一下,連頭也沒抬,彎腰幫她撿筆。
給她遞筆的時候,她出於好奇特意歪着頭去看他,同班兩個月了,她都沒有看清他的臉。
他頭發有點長,還總是低着頭,好像拒絕和任何人接觸。
等看清他的五官,第一眼就覺得他的眉眼真好看,眉睫又濃又長。
不過肌膚有些黑,聽說他家裏很窮,連學費都交不起,大概率是暑假幹活曬黑的。
他穿着不合身的校服,看上去很壯,如果看臉就不會這麼覺得。
周時雨也沒想到她會歪着頭看他,他愣了一下,把筆放在課桌上後,低頭繼續忙自己的事。
她感覺他應該是不好意思了。
再看眼前的顧雋,暴戾、冷血。
穆晚一時間有些遲疑,可是想到還在醫院裏的爸爸等着錢救命,就算待會她被顧雋丟出景泰酒店,她也要試試。
看見顧雋走進電梯,她顧不上右腳沒穿高跟鞋,伸手想抓住他的衣袖,卻還是晚了一步。
這邊,羅聞已經撿起掉落的高跟鞋走過來,“穆小姐,你的鞋。”
穆晚沒有去看羅聞遞過來的鞋子,而是趁着電梯還沒關上,上前兩步擠進去。
只是她忘了,現在的她比以前胖三十斤,只要慢一點,就被電梯門給卡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現在很狼狽。
好在隨即又彈開,她借機走進電梯,電梯門隨後又關上。
羅聞看着已經關上的電梯也沒有着急,而是望向一旁還在喘氣的封景瑞,他頭還流着血。
“把封總送醫院。”
一旁的保安才反應過來,上前扶着封景瑞去醫院。
穆晚剛站穩,頭頂就傳來一道冷沉的嗓音,“你想做什麼?”
她抬起頭,看着男人沒什麼表情的臉,“我有事想和顧總商談。”
顧雋上下打量着她,視線落在她沒有穿鞋的腳上,冷笑:“我覺得你是來碰瓷的。”
穆晚順着他的目光低頭看去,沒有穿鞋的腳,絲襪破了一個洞,白皙的腳趾露出來兩個。
一向注重穿着的她,即便落魄了也不會讓自己出現衣冠不整的樣子。
絲襪破了一個洞她是知道的,因爲穿鞋可以遮住,所以沒有重新買。
這會鞋子掉了,加上剛才不顧一切的沖進電梯,原本露出一只腳趾,現在露出兩只。
穆晚尷尬的縮起腳趾,然後藏到另一只腳後面。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去周時雨家,纏着他給她補課。
那天下雨,等到他家的時候,兩人的鞋子都溼透了。
換鞋的時候,她看見周時雨的襪子破了,露出了腳趾,常年不見光的腳很白很白。
當時的周時雨也是尷尬的縮起腳。
三十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
還沒三十年,她和他的處境換過來了。
“叮!”
電梯門打開,顧雋修長的身影走出電梯,穆晚立馬跟上去,少了一只鞋,讓她走路的樣子一瘸一拐的。
顧雋走到客房門口,拿出房卡開門進去,關門的時候,穆晚雙手抵着門,“顧總,我來找你確實有事。”
顧雋握緊門把手,輕聲問:“什麼事?”
“顧總,我想向你借五十萬。”
穆晚知道顧雋不會借,即便這五十萬對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她也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五十萬?”顧雋冷笑出聲,隨即又平靜的看着她,“你有什麼值得我付出五十萬的?”
穆晚很不喜歡被他上下打量,嫌棄的眼神,讓她知道此刻有多讓人討厭。
“顧總,有的,我知道你是周時雨的一切,只要顧總能借給我五十萬,我保證守口如瓶。”
顧雋笑了,“穆晚,這個理由你上次用過,你覺得你可信度有多少?”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只要顧總能借錢給我,我保證會還給你。”
穆晚就差舉起手發誓,來證明她沒有說謊。
“短時間內肯定還不了,給我幾年時間,我湊夠一些就還一些,等還完了,我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我也會把關於周時雨的一切都忘掉……”
穆晚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雋抓着手臂拽進客房,然後被他抵在牆壁上。
顧雋雙手緊緊抓着她的手臂,近乎咬牙切齒的開口:“穆晚,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自以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