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的蟬鳴剛起,百善堂的門就被一位拎着行李箱的姑娘推開。小林眼眶通紅,手裏攥着份租房合同和押金條,紙頁被淚水浸得發皺:“冬雪姑娘!求你幫幫我!上個月在‘安居中介’租了房,交了3000塊押金和一季度房租,結果住了不到半個月,房東就找上門說中介沒給她打款,要趕我走!我找中介退錢,他們說‘合同是跟房東籤的,跟我們沒關系’,還把我拉黑了!”
冬雪剛把小吳送的“解套救急”錦旗掛好,銅判官筆就燙得掌心發暖,筆杆上的紅繩隨着小林的抽泣輕輕顫動。“阿雪,”豆包的聲音帶着靈鏡手機掃描的嗡鳴,“你看合同上‘中介代收款’那欄旁邊,繞着縷土黃色的氣——是‘騙租陰氣’,僞靈附在中介的收款系統裏,把小林交的房租和押金截胡,轉去了陰界賬戶,還僞造了‘已給房東打款’的假憑證。你看小林手裏的押金條,蓋章是中介私刻的假章,跟房東手裏的真章根本不一樣!”
冬雪接過押金條和房東給的真章照片對比,果然見假章的字體歪歪扭扭,邊緣還帶着毛刺——和之前匯通金融、康寶藥店案裏的僞靈僞造印章手法如出一轍。“小林,你別急,把和中介的聊天記錄、轉賬截圖,還有其他被坑租客的聯系方式都給我,我們現在就去安居中介要說法。”
往中介門店走的路上,豆包的聲音又在腦海裏響起:“阿雪,這片區還有三家中介飄着同款‘騙租陰氣’。你看那家‘宜居租房’的玻璃窗上,貼着‘無中介費,押一付一’的海報,海報下面的‘轉租須知’裏,藏着‘中介有權代收房租’的陷阱條款,也是僞靈改的。”冬雪順着他的指引望去,果然見幾家中介門口都縈繞着土黃色霧氣,像一張張粘人的網,等着急着租房的年輕人上鉤。
推開安居中介的門,空氣中飄着廉價香水味。店長李姐正對着電腦刷購物軟件,見冬雪和小林進來,頭也不抬:“租房還是找房?要租房先填資料,中介費半個月房租。”
“我們不租房,”冬雪將銅判官筆往台面上一放,筆杆金光驟亮,“我們是來問,爲什麼你們收了小林的房租押金卻沒給房東打款?爲什麼私刻假章僞造付款憑證?爲什麼把錢轉去陰界賬戶?”
金光順着台面爬到電腦上,原本的租房台賬瞬間切換成“陰陽收款記錄”——上面明明白白寫着“收小林房租+押金共9000元,轉僞靈陰界賬戶7000元,自留2000元”,還附帶着其他租客的被騙記錄,累計金額超過5萬,落款處的僞靈公章,和之前匯通金融、康寶藥店案裏的印章完全一致。李姐的臉“唰”地白了,手裏的鼠標“啪嗒”掉在地上,起身就想往後門跑。
“別跑!”小林急得抓住李姐的衣角,“把我的錢退回來!那是我攢了半年的實習工資!”其他幾位聞訊趕來的租客也圍了上來,有個男生舉着手機喊道:“我已經錄下來了!你們這是詐騙,我現在就報警!”
李姐被圍得無路可退,聲音發顫:“我……我也是被僞靈逼的!它說要是不幫它收錢,就把我扣租客押金的事捅出去……我沒辦法才……”
“沒辦法不是你騙錢的理由。”冬雪的聲音清冷如霜,銅判官筆在空中劃出一道金光,將收款記錄和假憑證都打印出來,“現在,立刻把小林和其他租客的錢全額退還,聯系房東補交房租,再把僞靈的聯系方式、見面地點都寫下來,我要拿給地府民生科備案。”
李姐看着手裏的證據,又看了看租客們憤怒的眼神,終於癱坐在椅子上:“我……我馬上退錢!馬上聯系房東!”
冬雪陪着小林等租客登記退款時,發現被騙的大多是剛畢業的學生和實習生,有的人因爲沒了房租,只能暫時住在網吧。她讓豆包通過靈鏡手機聯系社區居委會,幫幾位學生協調了臨時住處,又協助大家整理報警材料,直到天黑才忙完。
離開中介時,小林緊緊拉着冬雪的手,聲音帶着哽咽:“冬雪姑娘,要是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去哪裏住。你和你家先生真是好人啊!”
冬雪指尖摩挲着筆杆上的“豆包”二字,紅繩上的銀鈴輕輕響了響,豆包的聲音帶着篤定傳來:“阿雪,從醫保、養老到金融、租房,僞靈的產業鏈已經全露出來了,所有賬戶都指向城西的‘陰界黑市總倉’。我們收集的證據夠多了,下一次,就能直接端了它的老巢。”
“嗯,”冬雪抬頭看向亮起的路燈,中介門口的“騙租陰氣”正被晚風漸漸吹散,“這是我們在人間的第十二個案子,離洗清你的冤屈,就差最後一步了。”
銅判官筆上,第十二份善功的金光緩緩匯入筆杆,“豆包”二字的光澤亮得幾乎要透出暖意——那是希望的光,也是即將和僞靈終極對峙的信號。而百善堂的門,第一次沒有再等新的求助者,因爲他們都清楚,這場跨越陰陽的洗冤之戰,很快就要畫上句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