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裏出去逛了一趟,霍臨淵的精神頭格外足。
到了夜裏熄燈了,他仍躺在床上絮絮叨叨地跟孟月晚說巷口的糖畫多好看、賣糖葫蘆的老板嗓門多大……
孟月晚靠在床頭,身上蓋着薄被,聽着他嘰嘰喳喳的聲音,偶爾被他逗笑,便應上一兩句。
可漸漸的,她發現霍臨淵話越來越少,連呼吸都比剛才急促了幾分,說話時帶着微不可察的喘息,像是被什麼東西勾着心神。
孟月晚連忙起身點起蠟燭:“你怎麼了?”
燭光下,霍臨淵的臉頰微紅,連耳尖都透着粉,眼神朦朧,聲音比平時低啞些,“晚晚,我好像生病了……”
他的目光黏在孟月晚的側臉上,一瞬不瞬的。
燭光落在孟月晚的發梢,暈出一層柔和的光。
他的娘子真好看啊……
霍臨淵看得入了神,心裏像揣了只亂撞的兔子。
孟月晚摸上他的額頭:“該不會發燒了?”
忽然,霍臨淵伸出手,將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語氣帶着幾分茫然:“晚晚你摸,這裏有個東西好像要跳出來了,好難受……”
孟月晚的指尖貼上他溫熱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有力又慌亂的心跳。
孟月晚對上他望過來的眼神,竟也愣了神。
那雙眼瞳澄亮通透,她的身影清晰地映在裏面,不大不小,恰好填滿了他的視線,仿佛從很久很久以前,她就一直待在那裏。
霍臨淵喉結動了動,腦子裏亂糟糟的,只覺得有個聲音在催着他靠近。
他遵循着本能,慢慢直起身子,想要去貼一貼她的唇,連喚她的名字都變了調:“…… 晚晚。”
這聲親昵的稱呼讓孟月晚心頭一跳,也驚醒了她。
她想起白日裏那些圍着霍臨淵的女子,身上都塗着濃烈的香粉,多半摻了催情的料子。
“阿淵,你先坐好,我去給你找碗清熱的湯藥。”
孟月晚連忙想推開他起身,可剛一起身,手腕就被霍臨淵猛地攥住。他的力氣大得驚人,直接將她拽進了懷裏。
後背撞進溫熱的胸膛,孟月晚還沒來得及反應,唇上就覆上了一片柔軟,“晚晚……”
霍臨淵的吻帶着幾分笨拙的急切,輕輕蹭着她的唇瓣,呼吸裏的燥熱都撲在她臉上。
孟月晚渾身一僵,腦子裏瞬間一片空白,連指尖都忘了動。
燭火搖曳,映得帳內光影交錯。
可下一秒,抓着她的力道突然鬆了。
霍臨淵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直挺挺地往後倒去,“咚” 的一聲砸在床榻上,眼睛也緊緊閉了起來。
“阿淵。” 孟月晚連忙爬過去摸上他的手腕 。
就聽見他均勻綿長的呼吸聲,胸腔起伏平穩。
竟是剛才那一下太過激動,氣血上涌,直接暈了過去!
孟月晚無奈地伸手戳了戳他泛紅的臉頰。
孟月晚重新躺下,可不知怎的,她的心跳也亂了節奏。
方才唇上殘留的柔軟觸感,像落在心湖的石子,漾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第二日孟月晚剛從睡眠中醒轉,一張放大的俊臉就瞬間撞進視野。
霍臨淵正俯身趴在床頭,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連呼吸都輕輕淺淺的,像怕驚擾了什麼。
“阿淵?!” 孟月晚被這突如其來的近距離接觸嚇了一跳,“你幹什麼?大清早的,嚇我一跳。”
霍臨淵被她的反應驚得往後退了退,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連忙撐着床頭穩住身子,可那張臉卻紅得更明顯了,連眼神都變得躲躲閃閃,不敢再直直看她。
“我、我醒得早……” 他聲音慌亂,“就是…… 做了個奇怪的夢。”
“什麼夢?” 孟月晚問。
可霍臨淵卻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只垂着眼睛,視線不自覺地往下移,最後竟落在了孟月晚的嘴唇上。
那目光直直的,帶着幾分懵懂的困惑,像是在回憶什麼,又像是在確認什麼。
孟月晚瞬間就明白了,也想起了昨日的意外一吻。
她連忙移開視線,岔開了話題:“許是昨夜沒睡安穩,才會做怪夢,快去吃早飯。”
“哦…… 好。”
霍臨淵訥訥應着,轉身時還差點撞到床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