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的鍾聲剛在青雲宗響起，沈清辭已經站在了演武場上。晨曦透過薄霧灑在青石板上，映出他挺拔的身影，手裏還攥着一本抄錄好的基礎劍法譜——這是昨天從藏經閣借來的，連夜啃了半本。
“來得挺早。”
冷冰冰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李慕然不知何時已站在不遠處，白衣在晨風中微動，手裏提着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
“師兄。”沈清辭躬身行禮，心裏有點發怵。這位師兄的氣場實在太強，光是站在那裏，就讓他覺得壓力山大。
李慕然掃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手裏的劍譜上：“看了？”
“嗯，看了一半。”
“練一遍我看看。”李慕然丟下這句話，便走到一旁，負手而立。
沈清辭深吸一口氣，握緊長劍，回憶着劍譜上的招式，開始演練。他以前從未系統學過劍法，動作僵硬，破綻百出，剛舞到第三式，就被李慕然打斷了。
“停。”
沈清辭停下動作，有些尷尬地看着他。
“握劍姿勢不對，手腕太鬆。”李慕然走過來，用劍鞘敲了敲他的手腕，“用力，穩住。劍是殺人的利器，不是繡花針。”
“是。”沈清辭連忙調整姿勢，手腕瞬間酸麻。
“出劍太慢，猶豫什麼？”李慕然又道，“面對敵人，你這一劍下去，只能給對方撓癢癢。”
他說着，突然一劍刺向沈清辭的胸口！
沈清辭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舉劍格擋。
“鐺！”
兩劍相撞，沈清辭只覺得一股巨力傳來，長劍差點脫手飛出，手臂震得發麻。
“反應太慢。”李慕然收回劍，語氣依舊冰冷，“看來外門的考核太簡單了，讓你產生了自己很厲害的錯覺。”
沈清辭臉頰發燙，卻無法反駁。和李慕然比起來，他的劍法確實像小孩子過家家。
【這家夥故意的吧？】林墨憤憤不平，【明知道你剛學，還這麼刁難。】
“是弟子愚鈍。”沈清辭低下頭。
“愚鈍不是借口。”李慕然說道，“從今天起，每天卯時到酉時，就在這裏練劍。什麼時候把這套《青雲基礎劍》練得讓我滿意了，再學下一套。”
“是。”
接下來的日子，沈清辭開始了地獄般的練劍生活。
天不亮就到演武場，揮劍、劈砍、刺擊……一遍遍重復着枯燥的動作。李慕然每天都會來檢查，動輒呵斥，偶爾還會突然出手“指點”，每次都把沈清辭打得狼狽不堪。
有一次，沈清辭實在撐不住了，練到中午就癱倒在地上，手臂酸痛得抬不起來。
“起來。”李慕然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沈清辭掙扎着想爬起來，卻怎麼也用不上力。
“連這點苦都吃不了，還想留在青雲宗？”李慕然的聲音帶着嘲諷，“趁早滾回你的小鎮去。”
這句話像針一樣刺痛了沈清辭。他猛地咬牙，用劍支撐着身體，緩緩站了起來，汗水順着臉頰流下，滴在地上，暈開一小片溼痕。
“我不會走的。”他看着李慕然，眼神倔強，“我會練好的。”
李慕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這師兄雖然嘴毒，但好像也不是完全刁難你。】林墨突然說道，【我剛才掃了一下，你剛才那劍的力度和速度，比昨天進步了不少。他那幾下‘指點’，其實是在幫你找破綻。】
沈清辭愣了一下：“真的？”
【嗯，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林墨說道，【不過他那態度，確實欠揍。】
沈清辭看着自己顫抖的手臂，若有所思。或許，這位師兄只是不擅長表達？
接下來的日子，沈清辭更加刻苦。手臂酸了，就用冷水泡一泡；手心磨出了血泡，就裹上布條繼續練。他把《青雲基礎劍》的每一個招式都拆解開來，反復琢磨，再結合林墨的“劍招解析”功能，進步越來越快。
【剛才那招‘橫掃千軍’，腰腹力量沒用上，再試一次……對，就是這樣，威力提升了三成！】
【‘靈蛇出洞’要快準狠，手腕再靈活點……不錯，有那味兒了！】
在林墨的實時指導和李慕然的“魔鬼訓練”下，沈清辭的劍法日漸純熟，原本僵硬的動作變得流暢自然，出劍速度和力度也大幅提升。
半個月後，當沈清辭再次演練《青雲基礎劍》時，李慕然終於沒有打斷他。
一套劍練完，沈清辭微微喘息，額頭上布滿細汗，但眼神明亮。
“還算過得去。”李慕然丟下這句話，扔給他一本新的劍譜，“這是《流雲劍法》，下周我檢查。”
沈清辭接過劍譜，看着上面復雜的招式，心裏卻涌起一股喜悅。這意味着，他的努力得到了認可。
除了練劍，沈清辭也沒忘了修煉。內門的靈氣果然比外門濃鬱得多，再加上他每天練劍消耗巨大，修煉起來事半功倍。在完美級靈脈修復液的幫助下，他的靈脈修復度終於達到了100%！
【恭喜宿主！靈脈完全修復！現在你的修煉速度能提升50%！】林墨興奮地喊道。
沈清辭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靈力運轉變得無比順暢，仿佛江河奔涌。他嚐試着沖擊先天境，丹田內的靈力漩渦越轉越快，最後“咔嚓”一聲，如同破繭成蝶，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充斥全身！
他終於突破到了先天境！
【叮！完成任務“內門試煉”！】
【獲得獎勵：靈脈修復液（完美級）x1，能量點+30，解鎖“劍招解析”功能。】
【當前總能量：40.201。】
沈清辭握了握拳，感受着體內充盈的靈力，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笑容。一個月的目標，他提前完成了！
“看來你悟性還不算太差。”
李慕然不知何時出現在演武場邊，看着沈清辭，眼神裏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恢復了冰冷，“既然突破到了先天境，就該去參加內門弟子的試煉了。”
“試煉？”沈清辭一愣。
“每月一次的內門試煉，勝者可以獲得進入秘境修煉的資格。”李慕然說道，“秘境裏的靈氣是外界的十倍，對你提升修爲有好處。不過……”
他頓了頓，語氣帶着一絲警告：“試煉很危險，不僅要和同門競爭，還要面對秘境裏的妖獸。每年都有弟子死在裏面。”
沈清辭心中一動。靈氣是外界的十倍？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天大的誘惑！
“我會參加。”
“隨你。”李慕然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腳步，“小心一個叫趙昊的弟子，他是執法堂長老的孫子，爲人陰狠，最喜歡針對新人。”
沈清辭愣了一下，看着李慕然的背影，心裏有些復雜。這位師兄，竟然在提醒他？
【看來這師兄也不是那麼壞嘛。】林墨說道，【就是嘴硬心軟。】
沈清辭笑了笑，握緊了手中的《流雲劍法》劍譜。不管怎麼樣，他都要在青雲宗好好待下去，變強，然後回去完成父親的遺願。
三天後，內門試煉正式開始。
試煉場地設在青雲宗後山的一處峽谷，裏面布滿了各種陷阱和低階妖獸，弟子們需要在規定時間內找到盡可能多的妖獸內丹，最後根據內丹的數量和品質排名。
沈清辭和其他幾十名內門弟子站在峽谷入口，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人群中，一個身材肥胖的青年正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看着沈清辭，嘴角勾起一抹陰笑——正是李慕然提到的趙昊。
“那就是玄塵長老新收的弟子？看起來不怎麼樣嘛。”趙昊身邊的跟班說道。
“呵，一個小鎮來的鄉巴佬，也配進內門？”趙昊冷笑，“這次試煉，就讓他知道，青雲宗不是他該待的地方。”
沈清辭注意到了趙昊的目光，心中警惕。看來這位師兄的提醒，不是多餘的。
【檢測到敵意目標：趙昊（先天初期），身邊有兩個跟班（後天後期）。】林墨說道，【這家夥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手上估計沾過不少人的血。】
沈清辭皺起眉頭，握緊了腰間的長劍。
隨着一聲鍾響，試煉開始！
所有弟子如同離弦之箭，沖進了峽谷！
沈清辭沒有急於求成，而是按照林墨的指引，選擇了一條相對偏僻的路線。
【左邊五十米有一頭一階妖獸疾風兔，速度快，但防御弱，適合練手。】
沈清辭依言過去，只見一只渾身雪白的兔子正啃着青草，耳朵動了動，似乎察覺到了危險，轉身就想跑。
沈清辭眼神一凝，《流雲劍法》瞬間施展！劍光如同流水般劃過，精準地斬在疾風兔的脖子上。
“噗嗤！”
疾風兔連慘叫都沒發出，就倒在了地上。
沈清辭熟練地取出內丹，一顆晶瑩剔透的白色內丹，散發着微弱的靈氣。
【不錯，開門紅。】林墨贊道，【前面還有，繼續！】
沈清辭一路前行，憑借着林墨的探測功能和日益精湛的劍法，很快就收集了十幾顆一階妖獸內丹。
就在他準備深入峽谷，尋找二階妖獸時，林墨突然喊道：【小心！後面有人！是趙昊他們！】
沈清辭猛地回頭，只見趙昊帶着兩個跟班，正堵在他身後的路口，臉上帶着不懷好意的笑容。
“沈師弟，跑得挺快啊。”趙昊笑眯眯地說，眼神卻像毒蛇一樣，“這峽谷深處可不安全，不如把你的內丹交出來，早點回去？”
沈清辭握緊長劍，冷冷道：“如果我不交呢？”
“不交？”趙昊臉色一沉，“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給我上！”
兩個跟班立刻沖了上來，一左一右，刀劍齊出，攻向沈清辭！
沈清辭不慌不忙，《流雲劍法》展開，劍光如行雲流水，巧妙地避開兩人的攻擊，同時尋找破綻。
【左邊那個下盤不穩，攻他左腿！】
【右邊那個急於求成，有破綻！】
在林墨的指導下，沈清辭應付得遊刃有餘。幾個回合下來，兩個跟班就被他找到機會，一劍挑飛了武器，踹倒在地。
“廢物！”趙昊罵了一句，親自沖了上來，手中長刀帶着凌厲的勁風，顯然是練過高級功法的。
沈清辭不敢大意，全力應對。趙昊的修爲雖然也是先天初期，但實戰經驗豐富，招式狠辣，比那兩個跟班強多了。
兩人你來我往，打得難解難分。峽谷裏劍光刀影交錯，激起陣陣塵土。
【他的‘狂沙刀法’第三式有個破綻，在左肩！等他出刀的瞬間，用‘流雲歸海’反擊！】林墨喊道。
沈清辭牢記在心，果然，趙昊久攻不下，有些急躁，使出了“狂沙刀法”第三式，長刀帶着漫天刀影劈來！
就是現在！
沈清辭眼神一凝，不退反進，長劍如同流水般蜿蜒而上，正是《流雲劍法》的殺招“流雲歸海”！
“嗤！”
劍光突破刀影，精準地刺向趙昊的左肩！
趙昊大驚失色，連忙回刀格擋，但已經晚了，劍尖還是劃破了他的衣服，留下一道血痕。
“你找死！”趙昊又驚又怒，攻勢更加狂暴。
沈清辭漸漸落入下風，畢竟他剛突破先天境，靈力不如趙昊深厚。
【這樣下去不行，得想辦法脫身！】林墨急道，【右邊有個陡坡，下面是二階妖獸赤練蛇的巢穴，引他過去！】
沈清辭眼睛一亮，虛晃一招，轉身就往右邊的陡坡跑去。
“想跑？沒門！”趙昊怒吼一聲，緊追不舍。
來到陡坡邊，沈清辭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趙昊一心想報仇，也跟着跳了下來。
剛落地，一股腥臭味就撲面而來。只見下方的山洞裏，一條水桶粗的赤練蛇正吐着信子，冷冷地盯着他們！
“二階妖獸！”趙昊臉色大變，“沈清辭！你算計我！”
沈清辭沒有理會他，轉身就跑。赤練蛇被驚動，憤怒地咆哮一聲，朝着離它最近的趙昊撲了過去！
“救命！”趙昊嚇得魂飛魄散，哪還顧得上追沈清辭，連忙揮刀抵擋。
沈清辭趁機跑出了山洞，聽到身後傳來趙昊的慘叫和赤練蛇的咆哮，鬆了口氣。
【這家夥活該！】林墨解氣地說，【不過咱們也得趕緊走，免得被那蛇追上來。】
沈清辭點點頭，加快腳步，朝着峽谷深處走去。他知道，這次試煉，恐怕不會這麼簡單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