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陳默洗完澡,站在宿舍的鏡子前擦頭發,突然發現鏡子裏的自己有點不對勁——他穿的T恤是正面朝前,而鏡中的自己T恤是反的,領口的圖案左右顛倒。“怎麼回事?”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T恤,確實是正面,再看鏡子,鏡中的T恤還是反的。他伸出右手,鏡中的自己卻伸出左手,動作完全相反。更詭異的是,鏡中的自己手裏拿着錄像帶,正在往錄像機裏插,而現實中他的手裏只有毛巾。“別插!”陳默下意識地喊了一聲,鏡中的自己卻像是沒聽見,繼續把錄像帶插進錄像機,然後按下播放鍵,屏幕上出現了康安醫院的走廊畫面。陳默嚇得後退一步,撞到了身後的洗手台,鏡子裏的畫面突然變成了黑影的臉,對着他笑。他趕緊用毛巾蓋住鏡子,手背的黑斑此時燙得厲害,像是要燒穿皮膚,蓋鏡子的毛巾上,慢慢滲出黑色的液體,和錄像帶盒身的液體一樣。
陳默掀開毛巾,鏡子已經恢復正常,他拿起手機(雖然時間異常,但還是能用),找到網友D的私信——對方說認識康安醫院的老門衛。“老門衛有沒有說機房裏有什麼?”陳默打字問,網友D回復:“老門衛說晚上能聽到機房裏有錄像帶播放的聲音,還有人在哭,但是他不敢進去看,十年前爆炸後,機房就被封了。”陳默的心跳得飛快:“機房的入口在哪裏?是不是在食堂後面的倉庫?”網友D還沒回復,頭像突然變成了黑影,然後就下線了,只留下一句“別去機房,會被黑影抓進去的”。宿舍的空氣突然變得很寒冷,像是開了空調,陳默摸了摸窗戶,玻璃上結了一層白霜,白霜裏映出機房的畫面:滿地的錄像帶,牆上的血跡,還有一個黑影在裏面走動。他趕緊用手擦白霜,白霜擦掉後,黑影的臉出現在玻璃上,對着他揮手。手背的黑斑此時突然發癢,他撓了撓,發現黑斑的形狀和機房的輪廓越來越像。
陳默把錄像帶拿在手裏,仔細觀察盒身的劃痕——除了之前的舊劃痕,還有幾道新的,像是剛劃上去的,劃痕很細,組成了“救我”兩個字,雖然模糊,卻能辨認出來。“是誰劃的?”他心裏發慌,錄像帶一直放在他的背包裏,除了他沒人碰過。他用指甲摸了摸劃痕,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像是劃痕裏有細小的針。舍友小王湊過來看:“這劃痕怎麼像字啊?救我?誰要求救?”陳默沒說話,只是盯着“救我”兩個字,突然想起照片上的吳芳——難道是吳芳劃的?還是錄像帶裏的東西在求救?他把錄像帶放在耳邊聽,裏面傳來“沙沙”的聲音,還有模糊的哭聲,像是女人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救我......404機房......”。宿舍的燈突然滅了,只有窗外的月光照進來,錄像帶盒身的劃痕在月光下泛着紅光,“救我”兩個字格外清晰。手背的黑斑此時已經擴大到手腕處,顏色深得發黑,像是一塊黑曜石。
陳默坐在書桌前,手裏拿着放大鏡,仔細觀察手背的黑斑——紋路比之前更清晰了,像精密的電路板,在台燈昏黃的光線下泛着金屬光澤。他緩緩轉動手背,放大鏡下的紋路慢慢展開,竟能看到細小的紅色數字嵌在紋路裏,組成了“404”的形狀,顏色和錄像帶盒身滲出的液體一樣。“這到底是什麼?”他心裏發慌,指尖不小心碰到放大鏡的金屬邊框,傳來一陣冰涼,與黑斑的燙意形成強烈對比。舍友小王端着水杯走過:“你在看什麼呢?這麼專注。”“沒什麼,看看手背上的痣。”陳默趕緊把手背到身後,心跳得飛快。台燈的燈泡突然閃爍了一下,放大鏡的鏡片上映出一個黑影,站在他的身後,手裏拿着錄像帶,而現實中他的身後空無一人。手背的黑斑此時突然發燙,紅色的“404”數字在放大鏡下格外刺眼。
書桌上的錄像機突然“滋滋”作響,顯示屏亮了起來,滿是二進制亂碼,快速滾動着,像瀑布一樣。陳默趕緊拿出手機,打開二進制翻譯軟件,對着顯示屏拍照——翻譯結果讓他渾身發冷:“倒計時開始,剩餘30天,404機房是唯一出口。”“唯一出口?”他喃喃自語,難道只有找到404機房才能停止倒計時?錄像機的亂碼突然變慢,組成了紅色的“30”字樣,在顯示屏上閃爍,像是在催命。宿舍的溫度突然下降,玻璃上結了一層白霜,白霜裏映出無數個“404”,和顯示屏上的一樣。陳默的手背此時燙得厲害,黑斑的紋路和顯示屏上的亂碼漸漸重合,像是在同步接收某種信號。他伸手去按錄像機的關閉鍵,手指剛碰到按鈕,就傳來一陣電流感,嚇得他趕緊縮回手。
下午的校園被陰沉的烏雲籠罩,陳默走到教學樓的公告欄前,想看看有沒有關於康安醫院的消息。同學F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聽說了嗎?最近總有人在鏡子旁看到黑影,昨天還有人說在廁所鏡子裏看到黑影拿錄像帶呢。”陳默的心猛地一沉:“真的假的?”“當然是真的!”同學F的聲音壓得很低,“我室友昨晚就看到了,嚇得連夜搬去了朋友宿舍。”公告欄的玻璃反光裏,陳默看到自己的身後站着個黑影,正對着他揮手,而同學F卻毫無察覺。“你看後面!”陳默指着反光,同學F回頭一看,什麼都沒有:“你是不是看錯了?別自己嚇自己。”陳默再看反光,黑影已經消失了,只有公告欄上的舊海報在風中晃動,海報的角落有個黑色的印記,和他手背的黑斑一模一樣。手背的黑斑此時突然發癢,像是在回應黑影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