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陳默拿出從舊物市場淘來的舊地圖,鋪在書桌上,用手電筒照着仔細看。地圖上的康安醫院被紅筆圈了起來,他順着吳芳紙條上的箭頭找,發現404機房在醫院的地下一層,入口在食堂後面的廢棄倉庫裏。“原來在這兒。”他喃喃自語,手指劃過地圖上的倉庫位置,指尖傳來一陣冰涼,像是摸到了金屬門。手電筒的光突然閃爍起來,地圖上的字跡開始模糊,只有“404機房”四個字越來越清晰,顏色變成了紅色,像是用血寫的。手機突然“叮咚”響了一聲,彈出一條新聞推送:“康安醫院廢棄倉庫發現可疑錄像帶,警方介入調查。”陳默的心跳得飛快,他趕緊點開新聞,配圖裏的錄像帶和他手裏的一模一樣,旁邊還有個穿白大褂的男人,背對着鏡頭,像是在搬東西。手背的黑斑突然一陣刺痛,他低頭一看,黑斑的紋路和地圖上的機房通道一模一樣,像是在指引他去那裏。
陳默想給手背的黑斑拍張照,發給網友問問有沒有辦法,他打開手機相機,對準手背——照片裏的手背很幹淨,沒有黑斑,只有一片紅色的區域,像是被燙傷了。“怎麼回事?”他又拍了一張,還是一樣,黑斑在照片裏消失了,紅色,區域卻越來越大。他把照片放大,紅色,區域裏有模糊的字跡,像是“倒計時”三個字,顏色很淡,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宿舍的鏡子裏,此時映出他拿着手機拍照的樣子,而鏡中的他手背上有黑斑,照片裏也有黑斑,和現實完全相反。“太邪門了!”陳默關掉相機,把手機扔在桌上,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壁紙變成了他手背的黑斑,黑斑上的紋路在屏幕上慢慢蠕動,像是活的。他趕緊把手機電池摳出來,屏幕才暗下去,可手背的黑斑此時卻燙得厲害,像是要燒穿皮膚。
陳默的手機雖然摳了電池,卻還是收到了一條彩信——是網友B發來的,內容是舊物市場的監控截圖。截圖裏,他正在和吳芳交易錄像帶,而他的身後站着個黑影,穿着白大褂,手裏拿着一盤和他一樣的錄像帶,黑影的臉被監控模糊處理了,看不清五官。“這是我托朋友調的監控,你當時沒發現嗎?”網友B發來一條短信(手機沒電池卻能收到,更顯詭異)。陳默盯着截圖,心跳得快要蹦出來——他當時根本沒感覺到身後有人,更別說穿白大褂的黑影了。他把截圖放大,黑影的手裏拿着錄像帶,盒底的“404”壓痕清晰可見,和他手裏的錄像帶一模一樣。宿舍的燈光突然閃爍起來,截圖裏的黑影像是要從手機裏出來,陳默嚇得把手機扔在地上,屏幕摔裂了,裂紋裏滲出黑色的液體,和錄像帶盒身的液體一樣。手背的黑斑此時突然發癢,他撓了撓,發現黑斑的形狀和截圖裏的黑影輪廓越來越像。
陳默撿起摔裂的手機,剛要扔進垃圾桶,就發現手背的黑斑在陽光下反光,像是金屬表面。他湊近窗戶,讓陽光照在黑斑上,反光裏竟然映出了康安醫院的輪廓——主樓、廢棄倉庫、地下機房的入口,都清晰可見,像是一張立體地圖。“怎麼會這樣?”他心裏發慌,轉動手背,反光裏的畫面也跟着轉動,能看到機房裏面的情況:幾台老舊的錄像機,地上散落着錄像帶,牆上有燒焦的痕跡。宿舍的空氣突然變得很渾濁,像是有灰塵在飛舞,灰塵裏夾雜着黑色的粉末,和錄像帶盒身的粉末一樣。他咳嗽了幾聲,用手捂住嘴,發現黑色粉末沾在了手上,和手背的黑斑融爲一體。遠處的廣播裏傳來上課鈴聲,鈴聲裏夾雜着模糊的低語,像是在說“404”“倒計時”,陳默的手背此時燙得厲害,反光裏的醫院畫面突然變成了黑影的臉,嚇得他趕緊轉過身,不再看陽光。
陳默把手機扔進垃圾桶後,目光又落在了書桌上的錄像機上——錄像機的機身很燙,像是剛運行過很久,而且發燙的位置正好對應錄像帶的“404”壓痕,像是被刻意加熱過。“爲什麼偏偏是這個位置?”他疑惑地摸了摸發燙的地方,傳來一陣刺痛,像是摸到了滾燙的烙鐵。錄像機的顯示屏突然亮了起來,上面滿是二進制代碼,他用手機翻譯了一下(臨時裝回電池),內容是:“錄像帶是鑰匙,404是入口,倒計時30天。”陳默的心跳得飛快,他剛要關掉顯示屏,宿舍的溫度突然下降,玻璃上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白霜裏映出無數個黑影,都拿着錄像帶,對着他揮手。他趕緊用手擦玻璃,白霜擦掉後,黑影也消失了,只有錄像機還在發燙,顯示屏上的代碼還在滾動。手背的黑斑此時也跟着發燙,溫度和錄像機的發燙位置一模一樣,像是被同一種東西加熱的。
課間休息時,陳默坐在教室裏,同桌同學D突然湊過來,小聲說:“你聽說了嗎?最近有個傳聞,說拿到舊錄像帶的人,30天內會出事,手背還會長黑斑。”陳默的心裏一緊:“你從哪裏聽來的?”“我表姐在醫院工作,她說最近收治了好幾個這樣的病人,都和康安醫院有關。”同學D的聲音壓得更低,“還有人說,那些錄像帶是康安醫院的實驗品,能控制人的大腦。”陳默下意識地捂住手背,同學D卻已經看到了:“你的手怎麼了?和傳聞裏的黑斑一模一樣!”陳默趕緊把手背到身後:“沒事,是胎記。”同學D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沒再多問,可陳默卻注意到,同學D的課本上有個黑色的印記,形狀和錄像帶一樣,邊緣的紋路和他手背的黑斑很像。教室的窗玻璃上,此時映出一個黑影,站在同學D的身後,手裏拿着錄像帶,陳默嚇得趕緊指給同學D看,可同學D回頭時,黑影卻消失了,只剩下窗玻璃上的黑色印記。
晚上回到宿舍,陳默剛要關窗戶,窗戶卻突然自己打開了,冷風灌進來,吹得窗簾飄了起來。“奇怪,明明鎖上了。”他皺着眉走過去,想把窗戶關上,卻發現窗戶把手像是被凍住了,怎麼擰都擰不動。窗簾的影子映在牆上,像是在播放模糊的錄像畫面,能看到康安醫院的走廊、地下機房的門,還有無數個黑影在晃動。陳默的心跳得飛快,他趕緊拉上窗簾,可窗簾的影子卻透過布料映在牆上,還是那些恐怖的畫面。背包裏的錄像帶突然“嗡嗡”震動起來,和牆上的影子晃動頻率一樣,像是在同步。他摸了摸手背的黑斑,突然一陣刺痛,黑斑的顏色變成了紅色,像是在流血。宿舍的燈突然滅了,只有窗外的月光照進來,牆上的影子變得更加清晰,一個黑影從影子裏走出來,慢慢向他靠近,手裏拿着錄像帶,盒底的“404”壓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