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渝本來在天牢裏生死未卜就夠讓人留心。
現在突然被帶走,帶走他的人還是那個據說心狠手辣的謝陵。
這讓人更放心不下了。
姜晚聽得心急如焚,已經沒有心思想遇到的謝陵了。
“怎麼會這樣?大哥他人那麼好,什麼時候的罪過謝陵了?”
姜晚說完自己都覺得自己說的話沒人信。
大哥身爲史官有什麼都往史書上寫,不畏權貴的威逼利誘,性子比較直。
姜渝平日裏嘴又毒,對誰都不會諂媚,得罪了不少人,什麼時候得罪了謝陵還真不一定。
姜晚越想越覺得可以爲大哥收屍了。
姜府怕是很快就要大辦特辦了。
呸,八字還沒一撇,她哪能這麼咒大哥。
等大哥安全歸來,她定要知道大哥到底是怎麼得罪了謝陵這閻王,比她還不怕死。
現在姜渝被謝陵帶走的事情傳出,更多的人對姜府避而遠之,生怕被牽連,只有少數人願意跟他們家繼續來往。
“最近怎麼這麼多事故意針對姜府,京城果然是個是非之地,當初就不該爲了前程從鄉下回京城,那邊還自在不少。”姜母愁得頭發都掉了幾根,“不急不急,我再給你多找幾門親事,多看看總有合適的。”
她總感覺風雨欲來。
在這之前趕緊把姜晚嫁出去,到時候哪怕是抄家滅門大罪,都抄不到姜晚身上。
他們爲了一雙兒女操碎了心。
姜晚:“娘,蘇蔓留下來的東西,我們都處理好了嗎?她最近總是盯着姜府,我懷疑她要”
蘇蔓被趕出去之後,出於報復也是急切求利益,會提前動用自己那埋了假造反證據的手段,對付他們。
這段時間她沒有掉以輕心,一直派人盯着蘇蔓,還把她有可能藏東西的地方裏裏外外都搜了個遍。
就差掘地三尺了。
這事一直不解決,腦袋上就一直懸着一把刀。
她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到她這一家。
“都準備好了。”姜母點了點頭?
姜晚不放心,派人又到處搜各種角落,又繼續派人盯着蘇蔓。
管她是不是什麼攻略者。
沒傷到她頭上她完全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開始動手就休怪她不客氣了。
姜府依舊在打聽姜渝被帶走的事,繼續找更合適的人家,將和謝陵相遇這件事拋之腦後。
姜晚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但凡姜府有和哪家結親的想法,一開始都答應得好好的,沒幾天對方就臨時反悔,送了賠禮好說歹說下,都不想撕破臉皮這事才算草草完結。
更奇怪的是,自此之後他們看向姜府的目光變了,明明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姜府,此時卻帶上了巴結和諂媚的意思。
讓人摸不着頭腦。
姜晚來勁了,不讓她找下一任,她非得杠上了,但是結果都是一樣的。
這拒絕的理由一個
“對不起,姜姑娘。我那不孝子突然看破紅塵出家了,耽誤姑娘了。”
“姜姑娘,我們教子無方。我家六郎和奶娘私奔,家門不幸啊,這親事怕是成不了了。”
“我家三郎硬說他是女郎,說是無法承擔起夫君之責。”
“等姑娘找到如意郎君,喜宴我們一定過來恭喜。”
……
姜晚:“?”
她這沒有一次成功的親事,真的還有開喜宴的機會?
真看不上她直說就是了,她又不是看上哪個俊俏郎君就強搶入府的女魔頭,何必這麼糊弄她。
這些忽悠人的理由誰信啊。
一兩回也就罷了,次次都是如此,那就有鬼了。
“難道我的名聲已經壞到了這種程度?”姜晚看着一家家又送了賠禮,還想方設法開始懷疑人生,“也不至於先答應了再退婚,這期間是有人搞鬼嗎?”
難道是陸謹言幹的?
他現在背後有太後和貴妃,說不定真有他的份。
陸謹言又不像是率先向她低頭的人,他向來只會等着她先主動。
不會是他。
姜晚一下子就把陸謹言給排除了。
姜晚覺得不對勁,暗中跟幾家私交甚好的人家暗中打聽,究竟是誰在暗中搞事情。
她找個夫婿都得搞事情。
這幾家支支吾吾的硬是不肯說,一個勁的說他們不敢說,讓她別再問了,等日後姜晚自然清楚發生了什麼。
看他們驚恐的模樣,這不是陸謹言能幹到的,更像是被讓人得罪不起的人給警告了。
姜晚:“?”
她得罪了誰還得她慢慢猜?
她突然想到了那日在遊船上見到的“王公子”,難道會是他?
一想到這裏,姜晚自嘲一笑。
她一個沒人喜歡的人,怎麼可能會有人背地裏暗戳戳做這麼多事,就爲了攪渾她的婚事?
查詢無果,姜晚就放棄追問了,只讓人多長點心盯緊點,別再節外生枝。
她就不信了,她放寬點目標,時間一長,還能有人堅持這麼長時間盯着她。
半夜,外出又跟一家公子見面,累了一天的姜晚讓丫鬟熄了燭火歇下了,最近天氣炎熱睡不好,她點了安眠的熏香。
因姜府接連出事,府上不少奴仆偷盜府中財寶離開,管家就是其中一個,卷了不少細軟帶着幾個婢女逃跑。
官府正在追捕款款而逃的管家。
府裏少不得管事的人,換了管家和一批新的奴仆。
府裏換了采購的管家,今日的熏香格外的好用,讓人近日的煩惱頓時煙消雲散。
一躺在床榻之上,姜晚很快眼皮撐不住,便沉沉睡去。
丫鬟婆子們也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廂房,在外邊輪流換人守夜。
不知何時,一道人影悄然出現在了姜晚的床邊,借着月光打量着酣然入睡的少女。
少女散落的發絲散發着香氣,淺淺的呼吸伴隨着玲瓏身軀起伏,月光下嬰兒似白嫩的皮膚泛着玉光,讓人愛不釋手。
近在咫尺的距離讓闖入者幾乎都能都能聽到她的夢囈,
他骨節分明的手捻起她散落的發絲,香氣縈繞在他的掌間,如他正擁抱着蜷縮睡在角落裏的少女。
好像這樣他就很滿足了一樣。
近在咫尺他又不敢太冒犯,只敢趁着夜色盯着姜晚。
不知情的還以爲這是一對有情人。
良久,他低沉的聲音在房中幽幽響起,咬牙切齒地質問酣睡中渾然不覺的少女,怨念的目光像被姜晚辜負了。
“晚晚,考慮了那麼多人,怎麼就不能考慮一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