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講台上，六人一字排開，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緊張的氣氛。
江芷若站在林辰左側，裝作若有所思地看着題目，嘴角微翹，低聲道：“喂，林辰，待會兒可別一個字都寫不出來，那也太丟人了。要不然，我們再比比誰先解完？”
她的語氣滿是挑釁，顯然認定林辰面對這道壓軸題根本無計可施，只等着看他出醜。
林辰連眼神都懶得給她，只淡淡吐出兩個字：“幼稚。”
“你——！”江芷若一時語塞，臉漲得通紅。
這時，講台下的上官飛燕看了眼手表，冷冷道：“計時開始，十分鍾。”
測驗正式開始。
趙子航和沈子墨幾乎同時動筆，都是挑了基礎題，寫得遊刃有餘，臉上還掛着自信的笑，時不時甩甩頭發，表現得一副學霸範兒。
江芷若深吸一口氣，狠狠瞪了林辰一眼，也開始提筆在黑板上刷刷落筆。她選的題目雖然帶有難度，但對她來說並不算棘手，粉筆在她指尖跳躍，工整的公式和數字很快鋪滿黑板。
周小胖和浩子則皺着眉，面對題目一臉苦相，愣是半天沒寫出一個字，急得額頭直冒汗。
所有人的目光，卻都落在了林辰身上。此刻他依然一動不動，像是在發呆。
其實，他不是發愣，而是在選擇。
腦海裏，系統已經給出了三種解題思路。
第一種，標準解法，步驟嚴密，邏輯清晰，教科書式答案。
第二種，巧用斯托克斯公式，思路靈活，但略微超綱。
第三種，最簡潔，構造輔助函數，幾步就能擊中要害，堪稱神來之筆。
台下開始有了竊竊私語：
“這家夥果然不行吧？”
“肯定裝的，剛才吹得那麼牛，現在不就現原形了？”
“哈哈，等着他交白卷，看他怎麼收場！”
議論聲中，江芷若一邊寫着一邊用餘光觀察林辰，見他遲遲未動，嘴角的得意更濃了幾分。
連上官飛燕也微微皺眉，眼裏掠過一絲失望。
難道，剛才那番從容只是曇花一現？
就在所有人以爲林辰完蛋時，他突然動了。
他不緊不慢地拿起粉筆，手腕一抖，粉筆頭在黑板上“噠”地一點，接着，手臂揮動起來。
沒有一絲停頓，他下筆如飛。
【解：設D爲分段光滑曲線L圍成的區域，根據格林公式......】
他的字不算工整，卻勁道十足，帶着一股難以忽視的自信。
更讓人吃驚的是他的速度。復雜的公式和推理，被他三兩下寫滿黑板，解題步驟一氣呵成，幾乎讓人眼花繚亂。
教室裏瞬間安靜下來。
趙子航剛剛寫完那道簡單的求導題，正準備檢查，抬頭就看到林辰那邊的場景，手裏的粉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沈子墨同樣一臉呆滯。
江芷若則像被雷劈了一樣，手裏還停在題目一半，而林辰那道壓軸題，竟然快寫完了！
這怎麼可能？
他不是在解題，更像是在默寫答案！
坐在第一排的顧清語，眼中掠過一絲驚豔。她清楚地看到，林辰的解題思路正是她心中構思的最優解，甚至在細節上還更加簡潔巧妙。
講台下的上官飛燕，冰冷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明顯的震驚。她下意識地身體前傾，目不轉睛地盯着林辰的解題步驟。
沒有任何多餘，無一處疏漏，邏輯堪稱完美典範。
這怎麼會是差生能寫出來的？這簡直是教科書級水平！
教室裏不知誰倒吸了一口冷氣，寂靜被打破。
林辰寫下最後一個句號，把只剩小半截的粉筆扔進粉筆槽，整個過程不到三分鍾。
當他轉身，全班都像見了鬼一樣看着他。
糟了！
林辰心頭一緊，才意識到剛才光顧着爽快，把“演戲”這事忘了。
堂堂吊車尾，突然三分鍾解決高數壓軸題，這未免太離譜了吧？
樹大招風，過早暴露實力絕非明智。
必須藏拙。
林辰迅速切換表情，先是愣住，隨即露出一副“我剛才做了什麼？”的茫然。
他回頭看了眼自己黑板上的完美答案，眼裏寫滿困惑和不可置信，仿佛那不是自己寫的。
緊接着，他裝作慌亂，拿起黑板擦想抹掉答案，舉到一半又像才想起自己在考試，尷尬地停住了。
最後，他求助似的看向上官飛燕，撓撓頭，露出一個靦腆又尷尬的笑，好像在說：“老師，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腦子突然想明白了......”
一系列細節動作，行雲流水。
台下的周小胖和浩子看得目瞪口呆。
“我去，辰哥這演技，不去橫店都可惜了！”周小胖感慨。
上官飛燕看着林辰，不由一愣，很快眼裏閃過一絲了然和玩味，但也沒有點破，只淡淡點頭：“嗯，解得不錯，回去吧。”
林辰如釋重負，趕緊下了講台。
他沒有回座，而是走到還在死磕第五題的周小胖身邊，掃了一眼題目，趁着無人注意，飛快在他耳邊低聲道：“換元，x等於r乘cosθ，y等於r乘sinθ，積分區域變成矩形，先對r，再對θ，答案十六分之π。”
周小胖本來愁眉苦臉，忽然像被雷劈中，條件反射地按林辰提示寫下來，居然順利解完了。
林辰做完這一切，這才若無其事地回到座位，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十分鍾到。
趙子航、沈子墨、江芷若都順利完成了題目。
浩子勉強寫完，但有幾處錯誤。
周小胖靠林辰神助攻，磕磕絆絆寫完了復雜的二重積分，雖然過程亂七八糟，但最終答案居然是對的！
上官飛燕走上前，逐一點評。
“趙子航、沈子墨，基礎不錯，全對。”
“江芷若，思路清晰，全對。”
“黃浩，思路有誤，扣一半分。”
她看了眼周小胖的答案，又瞥了眼正確的結果，眼神滿是懷疑，“過程一塌糊塗，但結果對了，算你一半分。”
周小胖喜出望外，仿佛中了大獎。
最後，上官飛燕的目光落在林辰那道“藝術品”一樣的黑板上。
全班再次屏息。
她沉默片刻，才開口：“林辰......”
她視線落在台下端坐、表情無辜的林辰身上，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解題思路很新穎，過程也確實簡潔。不過......”她話鋒一轉，“步驟跳躍太大，很多關鍵過程都省略了。考試時，這樣會被扣分。綜合評定，給你一個良好吧。”
良好？
衆人愣住。
明明是全場最快、最難的題，怎麼就只有“良好”？
江芷若長舒一口氣，心頭的大石終於放下：還好，只是良好，說明他還有缺點，不是無懈可擊！
只有林辰，心裏樂開了花。
太好了！“滅絕師太”簡直神助攻！
他還在發愁怎麼收場，老師主動給了個“跳步過大”的理由，把成績卡在“驚豔但又不算頂尖”，剛好既亮了實力，又成功藏拙，完美！
測驗結束，林辰的表現無疑在班級裏投下重磅炸彈。
雖然最終只是“良好”，但已經遠遠超出了所有人對他的認知。
他不再是那個任人嘲笑的學渣，而變成了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潛力股”。
下課鈴響，周小胖第一個沖過來，一把抓住林辰的肩膀，激動地搖晃。
“辰哥！親哥！你老實交代，你到底怎麼回事？剛才報答案的時候，跟開了天眼似的！還有你那道題，別告訴我是腦袋一抽就會了！這種鬼話，三歲小孩都不信！”
他的臉上全是興奮和疑問。
他感覺，自己這兄弟，真的要一飛沖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