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裏的感應燈忽明忽暗，何無極提着磨得起球的布包，跟在何明月身後爬上三樓。出租屋的門剛推開一條縫，番茄的清香味就撞進來——是早上出門前泡在水池裏的番茄，此刻正躺在案板上，表皮泛着被陽光曬透的紅亮。
何明月把書包往沙發上一扔，扎起及腰的長發，淡藍色發帶是去年哥哥用攢了一個月的零花錢買的，像母親手鏈的顏色。她擼起袖子揉面，銀手鏈順着動作滑到小臂，突然“嘶”地抽了口氣——手鏈燙得像剛從鍋裏撈出來的筷子，面坨“啪嗒”掉在案板上。
何無極放下布包走過來，指尖剛碰到她的手腕，就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氣順着皮膚鑽進來，像母親以前摸他額頭的溫度。何明月舉着手鏈湊到燈光下，銀鏈上的小月亮吊墜正泛着淡藍色的光，光裏映出個模糊的女人身影，聲音輕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風：“明月，無極……要小心……月亮……”
身影晃了晃散成光點，吊墜的光也暗下去，只剩一點餘溫粘在手腕上。何無極擦掉她鼻尖的面粉：“是媽媽？”何明月咬着下唇摩挲吊墜——那是母親親手刻的，小時候總說“等你們長大，就告訴你們這紋路的意思”。
系統提示音突然炸響，比平時更清晰：【支線任務觸發：探索“月亮印記”的秘密。7日內找到匹配物品或文獻，獎勵母親記憶片段×1。】何明月翻了個白眼，用意識戳系統：【你早知道對不對？故意藏着不說！】系統沒回應，只有任務面板上的“月亮符號”在閃。
何無極把面坨撿起來重新揉：“先做飯，吃完再想。”他的手指有力地按壓着面團，指甲縫還沾着早上掃地板蹭的灰——出租屋的踢腳線裂着縫，總掃不幹淨。何明月蹲在水池邊打雞蛋，蛋黃落在碗裏，濺起小小的油花：“哥，你說媽媽現在在哪？是不是也在想我們？”
番茄在油鍋裏“滋滋”響，糖色炒得金黃，加水燒開後倒入雞蛋，香味瞬間裹住屋子。何無極把面下進鍋裏，面條在沸水裏翻卷，像小時候母親織的毛線團。盛面時，他特意給妹妹多舀了一勺番茄滷，紅亮的湯汁澆在白面條上，看得人胃口大開。
小桌子擠在窗戶底下，陽光把兩人的影子疊在一起。何明月咬了口面皺眉頭：“哥，鹽放多了。”何無極嚼着自己的面：“是你打雞蛋時手滑，多放了半小勺。”何明月瞪他，伸手搶他碗裏的滷，何無極笑着躲，筷子碰在碗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這是他們每天最開心的時刻，沒有系統任務，只有番茄滷的香味和彼此的笑聲。
吃完面，何明月抹了把嘴翻出理綜卷：“哥，刷卷子吧？系統說要保持前二，可不能掉以輕心。”她的筆記本上，系統用紅筆標滿易錯點：“這個電磁感應題，張磊上次錯了三次，等下補課時要畫電路圖。”何無極在她對面坐下，筆尖在“導數不等式”題上畫圈：“我把五種解法整理出來，林小棠肯定用得上。”
鋼筆劃過紙的聲音裏，系統提示音又響：【日常任務：引氣入體30分鍾，獎勵基礎煉丹術手冊。】何明月放下筆伸懶腰：“哥，開始吧？”兩人把桌子收拾幹淨，盤腿坐下。何無極按照“引氣訣”慢慢吸氣——空氣裏有番茄的餘味，有洗衣粉的清味，還有點從窗戶鑽進來的桂花香。靈氣順着鼻尖進入經脈，像細細的水流，最後匯聚在丹田，暖融融的。
何明月的手鏈突然亮起來，淡藍色的光裹着她的手腕，系統提示：【靈氣親和度+10%，當前進度25%。】30分鍾後，她揉着肩膀站起來，伸手夠沙發上的系統空間：“獎勵到了！是煉丹術手冊！”指尖剛碰到手冊封面，一股清涼的氣鑽進腦子裏——選藥、洗藥、煉藥的步驟像放電影一樣閃過。她笑着晃手冊：“哥，以後我能煉補靈丹了，你引氣時就不會累了！”
何無極站起來活動脖子，關節發出“咔嗒”聲：“那我以後就靠你養了。”何明月白了他一眼，把手冊收進系統空間，轉身收拾書包：“明天還要早自習，早點睡吧。”彎腰時，手鏈從袖口滑出來，吊墜上的月亮符號閃了一下，像在和她告別。
關燈時，何無極站在門口望着客廳——小桌子上還留着番茄滷的痕跡，窗戶縫裏的風掀起窗簾，碰到牆角的布娃娃（那是母親留下的）。他輕聲說：“媽，我們會找到你的。”黑暗中，何明月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來：“哥，快進來！明天要早起！”
何無極笑着關上門，月光透過窗簾鋪在被子上，像母親的手，輕輕蓋在兄妹倆身上。手鏈的餘溫還留在手腕上，像母親的觸摸，從未離開過。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