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燃前面的襯衣上血跡斑斑,袖口卷到手肘上,那裏也有幹了的血,頭發亂糟糟,看起來像是剛跟人打過架。
她很慌,說話聲音都是抖的。
他一聽就意識到她誤會了,趕緊解釋:“不是我的血,是我朋友受傷了。”
謝天謝地。
宋清菡那顆心終於完全落下來。
“不是你的就好,不是你的就好。”
她臉很白,唇也是,沒什麼血色,看起來像是嚇壞了。
楚燃回想整個經過,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一個電話沒給她打,信息也沒有發。
她肯定擔心了很久。
心裏覺得暖,但是又心疼她,他誠懇道歉:“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應該給你發條信息的。”
“不怪你,你一定很忙,我理解的。不過你身上這身衣服怪嚇人的,拜托你先去洗澡把它換下來。”
“是,上面都是血,嚇着你了。”楚燃幹脆解開扣子,直接把衣服脫了。
不是第一次見他上半身,但是他脫得太突然,導致她的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裏放,眼珠子亂轉。
好在他脫完轉身就走,不然又覺得尷尬。
他洗澡一般是十分鍾左右,宋清菡倒了一杯水,關了電視回臥室等。
十分鍾,水聲停了,又過了兩分鍾,浴室門被打開。
男人帶着一身潮意出來,目光停在靠床頭坐着的人身上。
“很晚了,睡吧。”
“先喝杯水。”
聞聲,楚燃掃一眼放在他這邊床頭上的水,勾唇:“謝謝。”
忙活幾小時,他一口水都沒顧得上喝,趙嘉誠那廝以後要是再跟人硬剛,他就不去了。
心中腹誹完,仰臉就喝,一杯水,他喝得一滴不剩。
宋清菡看着他仰臉喝水,目光落在滾動的喉結上幾秒,驚覺不妥,又移開。
這一移,就看到他手肘上的擦傷。
“等一下,你這裏怎麼了?”
“沒事,扶那家夥的時候撞到牆壁了。”
“破皮了。”
“一點擦傷,不要緊。”
洗澡的時候他覺得疼,自己看了一眼,不嚴重,就沒放在心上,沒想到她注意到了。
小傷也是傷,宋清菡見不到這種心大的男人,小碎步跑出去,很快又跑回來,手上多了一個藥箱。
“你坐到這裏來。”
她開始指揮。
楚燃照做。
“手彎上去。”
楚燃還是照做。
她認真地看了看傷口,再打開藥箱,拿出碘伏,用棉籤沾上一點,對上他的眼睛:“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好。”
棉籤輕輕按在傷口上,她抬眸看了他一眼,沒什麼表情。
她繼續,一點一點地按在傷口上。
“楚燃,你不疼嗎?”
怎麼連眉毛都不皺的?
楚燃垂眸看着破了點皮的傷,毫不在意:“一點點疼而已。”
“佩服。”
宋清菡收拾好藥箱,懶得拿到客廳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轉頭叮囑:“你等藥水幹了再躺下來,不然會沾到被子和床單的。”
“好。”
“你現在可以和我說說你朋友到底怎麼了嗎?”
“我高中同學,和女朋友去吃燒烤,在燒烤攤和人鬧矛盾了,對方喝得有點多,說了幾句就動手。他女朋友跟我也認識,報了警心裏還是慌,就又給我打電話,我去到的時候警察已經在那裏,見他一頭血,我就把他送醫院了。”
“聽起來很嚇人。”
“是很嚇人,他頭上身上都是血,女朋友一直哭,話都說不清楚。”
“那最後怎麼處理的?”
“旁邊有好心人拍了視頻交給警察,肯定是挑事的人錯了,醫藥費什麼的,那些人全都得負責。”
“賠錢雖然有點安慰,但我覺得還是不舒坦,好端端的吃個燒烤,遇到那種人。”
“是,但有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意外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來。”
“不行不行,我們要小心,活得長長久久。”
“那就先睡覺,睡眠好才能活得久。”
楚燃的話非常有道理,她一聽,馬上關燈躺下,五分鍾之內睡着。
惜命,這一點,很宋清菡。
周日有雨,不大,細雨綿綿。
吃過早餐,宋清菡在落地窗前跟小雪玩。
楚燃在書房裏工作。
在家從來不覺得無聊的宋清菡跟狗玩夠了,拆開一盒新的拼圖,倒在地上,開始慢慢地拼。
“小雪,別動我東西,找不到我要發火的。”
“宋小雪,別搗亂啊。”
“再來我抽你啊。”
“抽誰?”
男音冷不丁響起來,嚇了盤腿坐地上的宋清菡一跳,回頭瞪他:“你走路沒有聲音的嗎?”
“有啊,是你沒聽到。”
“……”
“用不用我幫忙?”
“你不是最煩做手工嗎?”
楚燃:“人都會改變的。”
“那一起玩吧。”
1+1=3
兩個人速度刷刷上升,一幅海邊月夜圖很快就拼好。
“想不到,你現在玩這個還挺厲害。”
“用心就能做好的事情,不叫做厲害。”
“會用心也很厲害了。”
宋清菡欣賞拼圖,很滿意,笑得眉眼彎彎。
楚燃在一旁看着,心跳一滯,忍不住,輕捏她下巴,讓她抬頭。
“接吻,可以嗎?”
“現……現在?”
“嗯。”
“大白天的。”
“誰規定只能晚上接吻?”
那倒沒有。
宋清菡有點緊張,咽了一下。
楚燃靠近一點,又問:“可以嗎?”
可以。
好的。
行。
這些回答她都不喜歡,她選擇閉上眼。
雪鬆氣息一下闖進鼻腔,溫熱的唇貼上來。
讓她張嘴,他從來都不是用說的,而是直接引導,而當她喘不上氣想要往後躲的時候,他的手又及時地扣住她的後頸,不讓她躲。
這個吻,奪走了她的空氣,直至胸腔發疼。
她不得不推他的肩膀。
“嘶……”
他輕擰眉心,鬆開她。
宋清菡獲得自由,大口呼吸,面色潮紅,眼底卻閃過一絲自責:“是不是碰到你手上的傷了?”
“不是,是碰到你咬的地方。”
“還疼?我看看。”
說完,她直接扯他T恤的領口,往旁邊拉,露出那兩個齒痕。
那個淺的已經快要消失了,但是深的那個旁邊又青又紅,散開好大一片,看起來很嚇人。
“對不起啊,我當時急了,下嘴沒輕沒重的。”
爲什麼急,他很清楚。
搖搖頭,把她的手拉開,握在手心:“是我的問題,美人面前沒忍住。”
一邊道歉,一邊誇她,順便將責任攤到她身上一點。
他的嘴幾時變得這麼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