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別墅裏靜悄悄的,王叔和傭人都下班了。
甄珠兒難得有這樣閒暇的夜,舍不得浪費,換了一套粉色的泳衣,在後院的泳池裏玩了大半晚上。
從遊泳池上來,甄珠兒想回自己房間洗澡,家裏沒人,她也懶得披浴巾。溼答答的長發被她散下來,甄珠兒光着腳踩在地上,明亮的月光照進別墅,她發現自己溼漉漉的腳丫走一步印下一個腳印,很好玩,於是邊走邊扭頭往身後看。
剛要上樓,便聽見“啪嗒”一聲響。
門開了。
客廳燈光大亮。
她沒想到陸沉還會回來,沒想到會有人來,一時間看着陸沉呆愣在原地。
“你…你怎麼回來了?”
說完又覺得失禮,這哪裏像客人該問主人的話。
陸沉也沒想到她穿成這樣,顯然是剛遊完泳進屋,長發上還溼答答的落着水。蜜桃粉色泳衣包裹着她的身體,白,白裏透粉,嬌嫩的粉色與嬌嫩的她,很是相配。
一晚上被她的身體曲線沖擊到兩次,楊峰的手機裏那張劇照已然讓人難忘,如今這個場面卻看得更清晰,溝壑,腰窩,水滴,她就像是個欲望的泉眼,哪哪都透着誘惑。
得,今晚又有夢做了,陸沉在心裏無聲的嘲諷着自己。
輕咳兩聲,將拿在手裏的西裝展開披到她身上,“浴巾呢,小心着涼。”
“我忘在房間裏了……”
甄珠兒兩手交叉握着披在自己身上的西裝,也有些尷尬,泳衣不是保守派,胸前後背修長的腿,哪哪都露在外面。
“明天讓王叔把別墅密碼換了,換成你的生日。”
“啊?”
“這裏從前不住人,但是有幾個朋友知道密碼,他們偶爾過來度假。換個密碼,安全些。”
從前不住人,無所謂。現在藏着嬌,若是有人像今天這樣無意闖進來,看到這樣的畫面,陸沉想了想自己的那些朋友的德性,呵,沒有一個信得過的。
“給您添麻煩了,我…上去了。”
甄珠兒低着頭,紅着臉,想說我以後會注意的。又怕惹他厭煩,這樣說好像這次是故意似的。
“嗯。”
聽見他的應答,簡直像聽到皇帝大赦天下,甄珠兒踮起腳尖,急急的往樓上跑。
寬大的西裝蓋到她的大腿,頗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
發絲上細小的水滴甩到他手背上,帶着濃鬱的香氣。
陸沉受夠了被夢左右,今晚喝了點酒,躺在床上開始自己設計夢境。不過是蕭祈年寄養在自己籠子裏的金絲雀,陸沉有些惡趣味的想着把這只漂亮小雀的毛全拔了,插在竹籤上烤烤吃了得了。
但他遠遠低估了自己的無恥。
夢裏這哪是只金絲雀,明明是條擱淺的美人魚。
美人魚赤裸着上身,柔滑的山丘隨着她微弱的呼吸在水裏起起伏伏,蕩起一層一層小小的水波。
他上前將美人魚抱起來,她溼答答的長發從他手臂上滑落,滴答滴答的滴着晶瑩的水滴,香氣撩人,夢裏的他迫不及待,恨不得將人魚拆分入腹。
他的夢也越來越沒有節制,從最開始的淺嚐輒止,到如今他像是親身經歷,睜開眼從身到心的愉悅,仿佛那些事他真的做了似的。
真他媽的邪了門了。
*
天光大亮。
昨晚爲了看星星沒有關窗簾,這會兒被太陽照的睜不開眼,甄珠兒用手臂擋着眼睛,心裏默默的算計自己的“傷假”還剩幾天。
但是這種對於回歸正常上班的抗拒在她拿下胳膊睜開眼的瞬間煙消雲散,天氣太好了,天空澄澈的藍色,一團一簇的白雲悠悠然飄過,好美的時光,甄珠兒不想因着那點對上班的抗議影響了此時的美景。
她起身簡單的洗漱,一點兒妝都沒化,白皙細膩的皮膚在鏡子裏泛着柔美的光。
她先天條件比較好,不化妝自有一股子柔嫩的勁兒。
滿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兒,拍出微微泛紅的粉,像是天然的胭脂。
去衣帽間換了一條白色寬肩帶的連衣裙,裙長及小腿,露出纖細的腳踝,踩一雙啞光紅色芭蕾平底鞋,很溫柔的法式風格。
換上笑臉,帶着愉悅的心情下樓,發現客廳裏只有王叔,就更愉悅了。
“早上好呀王叔~”她輕巧的跳下了樓梯的最後一格,接着又小小聲問道:“陸沉不在嗎?”
王叔看着她笑,沒有作聲。
“在你身後。”
聲音從她身後傳來,甄珠兒瞪着圓圓的眼睛,側身回頭,笑得尷尬:“早上好呀陸爺。”
真是大意了,瞻前沒顧後,下樓只顧着看客廳裏有沒有他人,忘了注意身後,而他住在樓上。
“找我有事?”
陸沉依舊是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褲與襯衣,很是符合他禁欲大佬的氣質,長腿,細腰,寬肩,身姿挺拔,走路特別好看。
怎麼形容呢,好像一只睥睨一切的黑豹。
甄珠兒這自下往上的打量只停留了兩秒,不敢多看,殷勤的來到王叔身邊,幫他端了一個盤子。
此時陸沉已經坐在了餐桌前,她將早餐放到他眼前,“沒有啊,我沒事,我就是想問問您吃早餐了沒有。”
她一個仰人鼻息的小姑娘,殷勤些竟一點也不讓人覺得討厭。
反而比她平日裏又弱又怕的樣子更鮮活。
陸沉不想她失去這份鮮活,也學着她的語調,誇張的用起了您,“沒吃,等着您紅袖添香呢。”
紅袖添香,本是指古代男子讀書時,有女子在他身邊爲他焚香的意思。被陸沉用在端飯上,甄珠兒笑點低,被他的語氣逗的咯咯笑。
王叔將菜品都備好,站在旁邊看着相處越來越融洽的兩人,那裏畫面和諧,他這裏眼神和藹。若是這兩個人能談戀愛,生的孩子得多好看呢,他的思緒早就飄遠,心裏想着若是成了不知道陸太得有多高興。飄的遠了,忽得想起甄小姐是蕭家少爺的女朋友。
“哎~”可惜了。
蕭家少爺怎麼比得上自家少爺。
甄珠兒不知道王叔想這麼遠的事,她惦記着前院的那一大片玫瑰花圃,“王叔,我可以去摘玫瑰花嗎?”
從來的第一天她就瞄上了那裏,好美的一片玫瑰花圃。
而且,都是她喜歡的紅色玫瑰。
“當然可以!那麼一大片玫瑰無人欣賞,我都替她們寂寞了。你等一會兒,我給你找手套,還有剪刀,上面很多刺,可千萬要小心。”
不一會兒的功夫,王叔招呼着傭人拿來了一堆工具:花籃,園藝剪,手套,圍裙,幾個適合插玫瑰花的花瓶。
陸沉吃完飯坐在沙發上,靜靜看他們這邊兒忙的如火如荼。
“家裏沒有打刺鉗嗎?”
沉默着的陸沉開口。
“看我這記性,有,有,我去找,玫瑰的刺可不是鬧着玩的。”
被陸沉提醒,王叔拍着腦子又去了工具房。
甄珠兒有些意外他竟然在關注這邊兒,但是他怎麼這麼閒啊,爸爸當年那麼忙都破產了,他這麼閒......
“少爺,趙特助來了。”
哦,剛吐槽完,活就來了。甄珠兒伸着胳膊原地站着,傭人幫她穿上圍裙,戴上手套,她的眼睛卻看着陸沉那邊兒。
看他在趙特助遞過來的文件上,一本一本的籤字,蓋章。
嚯,原來他的工作這麼輕鬆。
陸沉仿佛是背後長了眼睛,手上籤字的動作未停,說道:“那麼好奇,帶你去公司實習。”
“我當總裁?”
“你當前台。”
......
“婉拒了哈,我去摘花,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