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過分親昵的動作讓陸宴修的視線終於舍得往這邊靠攏了一點。
他看到周照野給林疏顏擦嘴唇的動作,微蹙起眉。
陸知瑤裝作不經意地說了一句:"哥,疏顏姐和周先生好恩愛啊,看來她是真的把他當成未婚夫了。 "
陸宴修回神,眸色暗了暗,“這就是我要的。”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好好在一起。”
宴會結束後,陸宴修回到酒店客房,倚在單人沙發裏若有所思。
連陸知瑤喊了他好幾聲他都沒注意。
“哥,你怎麼了?從晚宴回來就魂不守舍的。”
陸宴修斂眉回神,捏了捏陸知瑤的鼻子,“沒什麼,只是想起一件事……”
話落,他拿起手機,在上面輸入着什麼。
一分鍾後,從浴室沖完涼出來的周照野收到來自陸宴修發來的信息——【兄弟,借你的技術團隊用一下,幫我再P點東西。】
周照野;【推給你了。】
離島前一天,陸宴修把周照野約到酒店一樓餐廳。
周照野徑直走向座位坐下,長腿交疊,看向坐在對面的陸宴修。
“這麼急約我出來,什麼事?”
陸宴修微微傾過身,“兄弟,疏顏明天不能回林家。”
周照野挑眉,“原因?”
陸宴修將一個文件夾平推到他面前的茶幾上,“她現在的狀態回去,我們騙疏顏的事情就瞞不住了。”
“家裏的生活痕跡、親朋好友、傭人……穿幫的風險太高。”他頓了頓,“所以照野,還是需要你幫忙。”
周照野拿起文件夾,慢條斯理地翻開。
裏面是精心合成的他和林疏顏的照片。
有他們在馬爾代夫度假的,在雪山下擁吻的,在訂婚宴交換戒指的……
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語氣聽不出情緒,“你前兩天找我推技術團隊,就是爲了這個?”
陸宴修“嗯”了聲,“明天你們搬去我南灣別墅的房子吧,環境更清靜,也更可控。”
“我提前叫人把那裏‘收拾’過了,看起來就像你倆同居的房子一樣。”
周照野挑挑眉,合上文件夾,“你確定要這樣做?”
“她家裏人那邊,可瞞不了太久。”
“沒事,我自有辦法。”陸宴修迎上他的目光,面露祈求,“照野,我知道你不喜歡和異性靠太近,但我和知瑤才享受這麼點時間,我還沒玩夠,你要幫我。”
周照野目光幽深地看了他一眼,開口:“我還是那句話,玩脫了,我不負責。”
陸宴修點頭,“我知道。”
“吳媽會過去照顧你們倆的起居,她做事穩妥,跟了陸家二十年,嘴嚴。”
“連這都考慮好了。”周照野輕嗤一聲,輕蔑起身,“行,我會讓你滿意的。”
次日,南灣別墅。
林疏顏站在門口,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築格局和庭院綠植,露出恰到好處的困惑。
“照野,這是我家嗎?”
周照野站在她身側,一手隨意插在西裝褲袋裏,“不是,但去年夏天我們在這兒住過一陣,避暑。”
他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小行李箱,聲音溫柔,“不記得也正常,我們會有新的回憶。”
吳媽快步迎出,笑容得體恭敬:“林小姐,周少爺,房間都收拾好了。林小姐的房間在三樓主臥,視野最好。”
林疏顏眯了眯眼。
這是陸宴修之前的奶媽,跟了陸家二十多年。
陸宴修可真是“周到”。
“好。”林疏顏換上笑容,跟隨吳媽步入客廳。
既然陸宴修這麼希望她和別的男人住在一起,那她就如他所願。
反正周照野又帥又有錢,她不虧。
走過玄關長廊時,林疏顏腳步一頓,目光落在牆上一幅巨大的合影上。
那是她和陸宴修的畢業合照。
照片裏的他們相視而笑,青春洋溢。
然而現在,陸宴修的臉被悄悄替換成了周照野。
周照野站在林疏顏身後一步之遙的位置,低沉嗓音在她耳畔響起,“你當時很青澀。”
林疏顏凝視照片數秒,沒什麼表情,“我?不應該是我們嗎?”
周照野但笑不語,片刻,喉間溢出一聲輕笑,“你說得對,是我們。”
接下來幾天,林疏顏都在醞釀着怎麼讓陸宴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還不等她有什麼動作,陸知瑤就自己送上了門。
“疏顏,我後天會舉辦陶瓷展,爲了這個展出,我準備了三個月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一定要來捧場。”
陸知瑤嬌俏的聲音從聽筒傳出。
林疏顏皺眉。
她怎麼不知道陸知瑤還會做陶瓷,甚至還能辦展?
一股不好的預感占據大腦。
她攥緊手機,“好啊,你把地點發給我。”
只有親自去看,才能知道陸知瑤的葫蘆裏賣着什麼藥。
問清楚時間地點,周照野和林疏顏如約而至。
“之前不是說陸知瑤是我的閨蜜嗎?那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啊。”林疏顏看向身旁挺拔的男人。
低調的穿着掩蓋不住他的矜貴氣質,他神情慵懶,“我可放心不下我家寶寶。”
“更何況你還失憶了,我怕你,被人欺負。”
二人走進展廳,看到一身國風旗袍的陸知瑤和同樣打扮隆重的陸宴修。
陸知瑤正和旁邊的貴婦有說有笑,陸宴修則眼裏全是她,表情盡是溫柔。
林疏顏不自覺腳步一頓,卻被周照野“恰到好處”地擋住視線。
“不是來看展嗎?往裏走。“
展廳的中心位置,一個被紅綢獨立劃出來的展位被射燈照得璀璨奪目。
中央靜靜立着一只憨態可掬的陶瓷小兔子,釉色是溫柔的奶油白,點綴着幾朵拙樸的粉色小花。
追求逼真效果的同時不失童話般的可愛。
林疏顏在看清那只兔子的瞬間,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血液仿佛在刹那間凝固,又在下一秒瘋狂地沖向頭頂。
那是她上學時的作品,也是她送給陸宴修的定情信物!
她當時熬了整整三個通宵,在陶藝教室笨拙地拉胚、上釉、燒制,失敗了無數次才終於成功的第一個“像樣”的作品!
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藝術品,卻是她帶着最純淨且充滿愛意的少女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