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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恃明的手機消息提醒音,短促響了下。
他低頭,正要打開手機。
身後便傳來一聲驚呼:“對不起藺總,我不是故意的。”
江子鶯嚇得臉色慘白,立刻抽出數張紙巾,替藺總擦拭倒了滿身的白酒。
藺總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懷裏輕輕一拽:“江小姐,你用的什麼香水,怎麼這麼香?”
江子鶯被迫倒入他的懷裏,身形搖搖欲墜。
“不是要敬酒嗎?不如我們來喝交杯酒如何?”
他說着,伸出手扣住江子鶯的腰部,眼看就要開始胡作非爲。
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卻突然伸出來,按住了藺總的肩膀:“藺總,我敬你。”
藺總臉上的笑容刹時僵住。
他回過頭,與傅恃明對上視線,聲音緩慢:“傅總不是想把這單生意談成嗎?不然也不會讓江小姐親自來找我。”
“我和江小姐喝得正盡興,傅總就巴巴的跑過來,不合適吧?”
傅恃明延續一貫的好脾氣人設,淡淡一笑:
“我自然是想把這單生意談成的,不然也不會主動想敬藺總這一杯。”
“就是不知道,藺總願不願意喝。”
他的手更用力地按住藺總,按得江子鶯趁機終於逃出他的懷抱。
傅恃明手背青筋暴起,語氣卻是一以貫之的溫和:“還是藺總不願意給我這個面子?”
場上氣氛刹時凝滯,藺總幽深的瞳孔與之對視數秒。
在一片死寂的沉默之中,終於,藺總“嗤”聲一笑,將手裏那杯白酒一飲而盡:“堂堂傅總的面子,我豈敢不給,您可是黎家的乘龍快婿。”
他陰陽的語氣刹時讓傅恃明眉角微跳。
傅恃明收了手,平淡地坐回原位,只是淡笑頷首。
可藺總卻並不打算放過他,繼續嘲諷道:
“只是黎大小姐知道您身邊有這樣一位佳人作伴麼?”
“賽車那晚,傅總爲了救下江小姐,可是花了整整八位數。傅總就不怕被黎大小姐發現後,跟你鬧?她可是京北出了名的暴脾氣,到時候不得把你的小心肝給弄死?”
傅恃明淡淡一笑:“這就不勞藺總操心了,春夏並非如此不懂事之人。”
“她只是有時任性了些,但最是心軟善良。”提及此,傅恃明嘴角淡淡的笑意不由深了幾分,像是添了些真心,“她不過是脾氣大了些,卻從不會爲難旁人,更不會爲難子鶯。”
一旁有人不由接茬:“傅總就這麼有信心?”
傅恃明轉動着腕表,笑而不答,卻神色篤定。
有人立刻簇擁恭維,連聲起哄:
“傅總當然有信心!以傅總如今的地位,再也不需要借勢黎家,有那麼一個暴脾氣在家裏供着,我看傅總巴不得早點把黎大小姐踹了!”
“說起來,這黎大小姐脾氣差,可那樣貌、身材,真是一頂一的絕!你們是沒看到她那雙長腿,若是在床上,還不得讓人銷魂死!”
說到這裏,那藺總也不由露出垂涎之色,口水都幾乎要流出來:
“傅總,不然這樣,這項目我同你籤,再讓利6個百分點,你跟黎大小姐商量商量,讓她陪我一夜,如何?我也想嚐嚐這小辣椒的滋味,哈哈哈哈!”
衆人連忙哄笑出聲,調侃道:“藺總,您這膽子也太大了吧?連黎家的大小姐都敢覬覦?”
“黎家大小姐又如何?不也只是傅總玩壞了的一只破鞋而——”
“砰”的一聲巨響!沒等藺總把話說完,一個狠狠的拳頭突然砸向他的面門。
剛才還冷靜如常的傅恃明,突然瘋了似的將藺總按在地上,拳頭如雨點般往他身上狠狠砸下!
劇痛漫開,藺總的鼻血順着骨折的鼻梁流出來,糊了滿臉鮮紅的顏色。
藺總先是慘叫連連,緊接着,連叫聲都完全發不出來了。
可哪怕如此,傅恃明竟完全沒停下自己的動作。
他猩紅着雙眼,將藺總揍得毫無反擊之力!
一片死寂的包廂裏,無數人震驚看着眼前這一幕,竟沒人敢主動上前阻止。
只因他們第一次看以“好脾氣”著稱的傅恃明,如此憤怒地將人揍得滿地找牙!
原來傅恃明也是會生氣的......
終於,傅恃明又是一拳砸下,藺總直接白眼一翻,不成人形地暈倒過去。
傅恃明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慢條斯理地用手帕擦幹淨自己手掌上的血漬,站起身,一字一頓:
“打120,送他去醫院,醫藥費我全權負責。”
一旁的江子鶯臉色慘白,連忙迎上前:“恃明,這個項目......”
傅恃明隨手抓起椅背上的大衣,大步闊伐往外走去:“傅氏不差這麼一個項目,以後再遇到他,你也離他遠點,不要單獨出來談項目。”
衣角突然被江子鶯抓住,傅恃明急促的步伐驟然停住,他回眸望去,對上江子鶯可憐巴巴的雙眼。
“恃明......你剛剛,是爲了我才和藺總鬧翻的嗎?”
傅恃明正要否認,便看到江子鶯按捺不住地哭出聲音:“恃明,我就知道,你也沒有忘掉我。”
傅恃明皺眉打斷她:“你誤會了。”
“你不用再騙我,我都看到了!”江子鶯情緒激動地掏出手機,“你是因爲和我賭氣,才娶了黎春夏!”
她說着,直接點開傅氏大群的那段視頻,懟到傅恃明面前:
“黎小姐都把視頻發到群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