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剛上床睡下,便聽到敲門聲。
橘棲苑只有她和顧野,敲門的只能是他。
阮棠穿上外套,前去開門。
男人斜着身子,背靠牆壁,一手插兜,還把左腳搭在右腳,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就差沒拿根香煙吞雲吐霧。
他怎麼了?
怎麼一轉眼,卻像個地痞流氓?
“顧野,有事嗎?”
被問的男人依然擺着poss,等了許久,也沒見她露出嬌羞的表情。
他伸出手正準備來個壁咚,誰知她反射性的往後退,眼神中還帶防備,顧野直接鬱悶。
怎麼回事?怎麼和自己想的不一樣?
他心裏罵罵咧咧,站直身體。
“我忘了告訴你電蚊香在床頭櫃,晚上有蚊子。”
阮棠點了點頭。“好。”
兩人對視了一會,沉默蔓延。
顧野對自己剛才的表現不滿意,想着找機會再來一次。
見他還不走,阮棠以爲還有事,等着他開口,但他只是就這麼站着。
正當她想道晚安的時候,冷不防的,一只大手突然撐在門框上,阮棠嚇了一跳,一臉驚恐的看着他。
“顧野,怎 怎麼了?”
艹!
她好像受到了驚嚇?
顧野沒想到弄巧成拙,忙動了動臂膀找補。
“我的手臂有些不舒服,伸展了下。”
怪不得他的姿勢奇怪,阮棠覺得自己多心,他雖然凶,人品值得信任。
“那現在手臂的不舒服緩解了嗎?”
他幹笑,壓抑着內心的火。“好了很多。”
“那就好,早點休息,晚安。”
“明天見。”
她朝他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然後關上門。
顧野瞪着門好一會,才不爽的回到自己房間。
這什麼屁電視劇,一點用也沒有。
自己要是再看什麼這種腦殘劇就是腦子秀逗。
顧野一向作息規律,這個夜晚卻失眠。
原因無他,一閉上眼就滿腦子她的身影。
顧野暗斥自己沒骨氣,又不是沒見過女人,至於這麼上頭?
但偏偏,他上頭得很。
······
翌日清晨。
顧野頂着碩大的黑眼圈走出房間,剛出來就看到正要下樓的阮棠。
“顧野早。”
她笑容甜美,如清晨的露水,在暖陽中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早。”原本精神萎靡的他瞬間來了精神。“睡的好嗎?”
“好,你怎麼樣?”她看了眼他的手臂。
顧野以爲她問的是休息,睜着眼睛說瞎話。“還行。”
好得很。
一晚上都在想她。
“你先忙你的事,我去煮飯。”
“不用,我在廚房看到雞蛋和玉米就下了鍋,現在應該快好了,等下用早餐。”
她這麼早起來煮飯?顧野心裏甜甜的。“這些事應該是我做,下次不要做了。”
阮棠笑了笑。“是我打擾你,你不要這麼客氣。”
他就沒想過客氣,只是不想她做事。
顧野沒繼續這個話題。“我先去洗漱,”
“嗯,去吧。”
他心想的是,以後早上要起來的比她早。
十分鍾之後。
顧野快速來到餐廳,桌上擺着煮好的玉米和雞蛋,但她沒動筷。“你怎麼不吃?”
沒關系,我等你一起。”阮棠本來也沒什麼事。“
等他一起?
某人的嘴角不由得上揚。
“一起吃。”
顧野拿起玉米咬了一口。
嘖~
這玉米真ta甜~
沒幾分鍾,顧野吃了兩個雞蛋,一個玉米,一碗稀飯,卻見她只吃了一個玉米,眉心微擰。
“你吃的這麼少?”他邊說邊把玉米和雞蛋遞了過去。“多吃點,這麼瘦,風一吹就倒。”
“哪有這麼誇張,我很有肉。”
阮棠只接了玉米,她不是吃的少,是他吃得快,自己才剛把玉米吃完,他就已經解決了好幾樣食物。
有肉?顧野仔細打量她,除了某地方“有肉”,其它都瘦,特別是那不盈一握的細腰,生怕被折斷。
見他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阮棠不知道他在看什麼?悶着頭吃玉米。
用完早餐,阮棠收拾碗筷,他三兩下就取走她手上的東西。
“我洗吧。”
“你不是說不管誰做飯,另一個人就洗碗?”
是他們之前約定好的,阮棠語塞,只能幹看着。
早飯吃的清淡,洗碗也很快,做完了這些事,他們就去果園。
顧野上了三輪車,朝她伸出手。“上來。”
阮棠沒反應過來,沒多想的伸出手,直到觸碰他的手才想起路面平坦,不是昨天那般不好走,但要抽回已經來不及。
他的手心依然很燙,她也莫名熱了起來。
一坐上車,阮棠就縮回了手。
顧野倒也不急,畢竟現在不方便。“出發了。”
“嗯。”阮棠面紅耳赤的應了聲,些許緊張的搓了搓手。
夏天的清晨帶着絲絲的涼意,晨風伴隨着柑橘的清香撲面而來。
餘光瞥到他古銅色的手臂肌肉緊實,看起來就硬邦邦的,很有安全感的樣子。
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在亂看,阮棠深吸了一口氣,撇開眼,看沿途的景色。
雖然島上很質樸,但道路修的很好,就算是小路也做過硬化,當然果園裏的小路就另當別論。
他們到時,陳叁也在果園,還熱情的朝他們揮手。
“老大,阮小姐。”
“陳叁早,你在幹什麼?”阮棠看着他手上的工具,不免好奇。
“阮小姐,我在疏果。”他揚了揚手中的修枝剪。
“疏果?”
阮棠是知道要疏果的,但不知怎麼疏果,於是走近想要了解更多。
看到她對別的男人也笑的這麼甜,他們還談論的熱火朝天,某人心裏不是滋味,語氣不善。“大清早,誰讓你疏果?”
陳叁敏銳的察覺自己多餘,想着怎麼找借口離開。
“老大,不是你前天讓我來疏果的?我已經在這裏疏了兩天的果。”
前天那是爲了把他支開,免得他出現礙眼,現在他在這裏,更礙眼。
“2號果園有紅蜘蛛,你去處理。”
“是,我這就去。”
陳叁哪裏敢再待。“阮小姐,那我先過去了。”
“再見。”
陳叁走的急,連工具也沒拿走,阮棠把地上的修枝剪撿了起來。
見她在看修枝剪,顧野找話題。“你知道什麼是疏果嗎?”
“就是摘除樹上的部分果子。”
這段時間,她經常看到大家這樣做。
“也有正常的果,知道爲什麼嗎?”顧野提問。
阮棠回答的遊刃有餘。“每棵樹的負荷是有限的,提供的營養也是有限的,果實結多了,產量也許會增加,但同時也會造成果實很小,甚至到了後期,營養跟不上,很早就會掉落,得不償失。”
顧野意外。“你倒是知道。”
她抿唇一笑。“多虧了你給我的書。”
“知道怎麼疏果嗎?”
阮棠輕搖腦袋,理論知識是知道些,但真要動手來,就不行了。
顧野努了努下巴。“用你手中的修枝剪,拿開尾部的橡皮。”
“嗯。”她聽從他的話。
“我們要疏的果不單是殘果,次果和病果,還有這類多餘的果。”
顧野當面做給她看。“今年雨水豐沛,又是大年,果子結的多,就需要結的多的那茬果實去掉一部分。”
阮棠不明白。“什麼是大年?”
“對柑橘類果樹來說,有大年和小年,如果今年結的果子多,明年就相對較少。”
“原來是這樣。”她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去掉的果實不用丟。”
講解的這幾分鍾時間,他已經剪了很多果子。
顧野停下手上的動作,看向她。“你來剪,小心手,修枝剪鋒利。”
“好。”
阮棠不太會用這個修枝剪,剪的很慢。
她剪一顆,他接一顆。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影響了效率,阮棠不好意思說:“你剪吧,不用管我,耽誤你的時間。”
“不急,慢慢學。”
顧野就這麼看着她,欣賞她認真的模樣,哪裏想做其他事。
剪了沒一會,她感覺越來越吃力。
顧野看出她問題所在。“等一下,剪的方法有問題。”
阮棠手一頓,好學問:“方法?”這還有方法嗎?
“手勢不對,很容易疲憊。”
“那應該怎麼用正確的手勢?”阮棠不太了解。
男人微微挑眉,慢條斯理的走到她的身後,大手越過瘦小的肩膀握住她的手,糾正她的手勢。
他結實的胸膛貼着自己的後背,滾燙的氣息灑過她的臉頰,聲音低啞且富有磁性。“像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