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是太大膽了,幾乎等同於脅迫皇帝,除了蘇太師這個莽夫,沒人敢這麼做。
但越是這樣,越能顯出蘇太師父女情深,蘇太師無腦莽撞…蘇芙蕖是能牽制蘇太師的重要一環。
“傳三公主,朕要考教她的學問。”
“是,奴才遵命。”蘇常德躬身應下。
當三公主的求救信送到蘇芙蕖桌案上時,她正在寫字。
桌案旁的地上擺放了無數寫着鬼畫符的紙張,硯台上還站着一只麻雀在啾啾叫着。
旁人若看,只會以爲是蘇芙蕖在無事亂畫。
但實際上這是一種密文,獨屬於蘇芙蕖和雀鳥之間交流的一種書面語。
她培養滿府的雀鳥,可是耗費了大心思。
這上面密密麻麻都是關於秦燊的過去和喜惡,以及這幾日宮中發生的緊要事情。
“小姐,是否要更衣進宮?”貼身婢女期冬雙手奉上信件,問道。
蘇芙蕖眸子都沒抬一下,道:“燒了吧,不去。”
期冬遲疑片刻,還是出門將信件燒了。
“你爲什麼不去?他想見你。”麻雀歪着頭看蘇芙蕖。
它不懂,主子讓它盯着宮裏那個男人,那應該是很在意的,可是那男人要見主子時,主子爲什麼又不見了。
蘇芙蕖抬眸看向麻雀毛毛,眼裏盛滿溫柔笑意。
她只有面對這些雀鳥時,才能完全放鬆下來。
“不是他想見我,是三公主想見我。”蘇芙蕖回道。
毛毛搖頭:“不是,我親眼看到是他讓三公主給你寫信。”
蘇芙蕖笑意更深道:“可我沒有看到。”
“……”毛毛被繞糊塗了。
它左右橫跳,翻來覆去的想,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太容易得到的,往往都不會被珍惜。”
“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是狗。”
蘇芙蕖掩住眸子裏的鋒芒和一閃而過的刺痛。
曾經,她就給秦昭霖當過狗,所以才讓秦昭霖有恃無恐。
以後不會了。
“我喜歡狗,想見毛毛。”
毛毛根本沒聽懂蘇芙蕖的意思,只聽懂了狗,在那興奮的來回跳。
蘇芙蕖沒忍住笑出聲。
雀鳥表面看都是一樣的,實則每一只雀鳥的性格都如人一樣,大不相同。
毛毛最喜歡的就是狗,所有的狗,在毛毛的眼裏,都叫毛毛。
至於毛毛爲什麼叫毛毛…實在是叫別的,毛毛都不會搭理,只有叫它毛毛,它才會搭理。
“你有功,我在府裏西花園給你買了兩只狗,去看看吧。”
隨着蘇芙蕖話落,毛毛興奮的飛走了。
屋內又恢復了平靜。
蘇芙蕖繼續在紙上寫着什麼。
另一邊。
秦燊久等蘇芙蕖不來,三公主已經被逼着默寫了三遍功課,實在是堅持不住了,最後只能裝肚子疼,這才離開御書房。
三公主福慶今年已經十四歲了,與二皇子秦燁乃是雙生子,對比秦燁的早慧成熟,福慶則是大大咧咧。
她不喜歡學習,也不喜歡女兒家的東西。
她最喜歡的就是躺在母妃懷裏吃桂花糕。
又過了三日,每日三公主都會派人送一封信給蘇芙蕖,蘇芙蕖仍是不去。
蘇太師的求婚旨意也沒停。
第四日。
終於是御前的人來蘇太師府,傳召蘇芙蕖入宮,要求她陪伴近期表現不好的三公主讀書。
蘇芙蕖來到御書房時,御書房外空無一人,連個太監都沒有。
她腳步一遲,下意識開始思索,是不是有人要害她。
直到看到枝頭上的毛毛在那唱歌,她就知道,安全。
“嘎吱——”御書房門推開又關上,發出沉悶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