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怎麼亥時回來了,可是太子大婚發生了何事?”
雪兒,是蘇芙蕖的小字。
蘇芙蕖剛進府,蘇太師和蘇夫人就關切的迎上來,爲防真的發生何事讓奴仆們看了笑話,已經將沿途的下人都遣離。
“若受委屈只管和爹說,爹在戰場上拼了大半輩子,就是爲了你們兄弟姐妹能活得自在。”
蘇太師見女兒板着臉不說話,心裏更着急。
他隱隱有些猜測,恐怕是太子後院的女人給女兒臉色看了,沒準鬧出了些動靜,才會深夜被放歸家門。
不然以她女兒的品貌、才學、家世,肯定是側妃之位。
雖然他們不稀罕側妃之位,但也不能就這麼被人趕出來!
“好了!雪兒在東宮呆了許久,先讓她回房休息休息再說吧。”蘇夫人連忙打斷蘇太師還想再說的話。
一行三人急匆匆往蘇芙蕖所住的攬月樓走。
剛進內室坐下,蘇芙蕖的話就將蘇太師和蘇夫人驚得摔了手裏的茶碗。
“我和陛下睡了。”
蘇夫人瞪大眼睛猛地起身,想驚呼又生生忍下,唯恐被人聽見。
她死拽着手裏的帕子,聲音顫抖:“事關女子清譽,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蘇太師也眉頭緊皺,費解不已:“陛下最疼愛太子,怎麼會…”
兩人一起看向蘇芙蕖,內室氣氛緊繃至極。
蘇芙蕖將東宮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隱去自己算計秦燊的那部分,只當作被陷害講出來。
蘇太師和蘇夫人先是怒不可遏,後又是不服惱恨。
“欺人太甚!”
蘇太師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赫然留下一個深深的手印。
“我進宮一趟。”
蘇太師說罷就起身要走,蘇芙蕖叫住了他。
“爹,這些年陛下本就忌憚蘇家,你若去鬧,蘇家就再無前途了,兩個哥哥的官途也岌岌可危,兩個姐姐在夫家,也會看人臉色。”
正想贊同蘇太師入宮的蘇夫人聽到這話,即將出口的話被噎在嗓子眼裏說不出來了。
蘇太師的腳步也是一頓。
他們心中都實在清楚,他們是左右不了皇家的。
“蘇家的功勳是男兒流血流汗掙來的,不需要靠女兒犧牲來換取前途。”
“此事你本就無辜,我入宮只求陛下能放你一條生路,營州不是你能呆的地方。”
蘇太師攥緊拳頭,壓着心中的憤懣說道。
“是啊,若回營州,還不如出家,總歸在身邊,我們能看顧你啊。”
蘇夫人看着蘇芙蕖,傷心的眼眶紅了,卻無可奈何。
她生了兩子兩女,除了一個庶女是她貼身婢女抬爲的姨娘所生,滿府都是她的骨肉。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實難選擇。
蘇芙蕖神色坦然,卷翹的睫毛微垂,掩住眼底的暗流洶涌,再抬眸,仍是一片沉靜。
“父親,母親,你們只當不知此事,女兒自有分寸。”
蘇太師遲疑着,又坐回原位,聽女兒的安排。
蘇芙蕖自小便與普通的姑娘家不一樣,爲人聰穎冷靜又不失銳氣果決,是他們最疼愛也最信任的女兒。
此時。
御書房。
秦燊正在批閱奏折,一個戴着鬼面的暗衛正跪在秦燊面前匯報着今夜的調查結果。
“陛下,屬下多番調查,今夜之事確實與蘇小姐無關。”
“近兩個月,蘇小姐在東宮學習規矩禮儀十分勤勉,也不曾私下收買宮女太監。她想算計陛下,難於登青天。”
“若說有不妥…也就是蘇小姐曾以太子殿下的青梅竹馬自居,頂撞過太子妃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