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奴婢可是夫人派來梧桐苑照料三小姐的。”
“您若這樣毀我清白,休怪奴婢稟到老夫人跟前去!”
“你盡管去。”沈檸語氣冰冷。
抱琴這丫鬟,絕對不能留在沈菀身邊。
妹妹沈菀如今才十四歲,尚不通情事。
前世便是她院裏這幾個丫鬟攛掇唆使,害得她一步錯、步步錯。
如今想想,這一切不過是二房、三房的陰謀算計罷了。
沈月與沈冉,哪個不眼紅淮南王府這門親事?
淮南王府門第高,世子蕭策更是燕京驚才絕豔的人物。
與沈菀的這樁婚事,也是自幼定下的。
如今沈菀還有幾個月便及笄,及笄後便會與淮南王府商議成親一事。
這二房三房,自然不會讓這麼好的親事落在她頭上。
前世,淮南王府退親之後,世子蕭策曾親自來尋過沈菀。
可那時沈菀已經受人蠱惑,一心戀慕這個姓容的郎中。
不顧家人反對偷偷與他私奔。
後來蕭策便娶了尚書家的嫡女,將那尚書嫡女寵入骨髓。
更成爲整個上京城的寵妻狂魔。
如今重來一世,她絕不讓妹妹重蹈覆轍。
更何況,這抱琴是個不老實的。
前世她爬上二哥沈楓的床,偷偷懷上身孕後,便用肚子裏的孩子威脅。
讓自己二哥沈楓不得不納她爲妾,也夥同二房三房欺負她們姐妹二人。
廂房裏,抱琴見情況不對,想要退出廂房。
白芷快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衣襟就開始撕。
沈檸則將沈菀從床上扶起來,帶到隔壁廂房安頓下來。
“菀兒,你在這兒待着,別去看那醃臢場面。”
沈菀咬唇薄唇,拉住沈檸的手腕,眼眶溼潤。
“阿姐,爹爹何時回來?菀兒快撐不住了。”
“爹爹都七八年沒有回來了,菀兒在梧桐苑好冷,我要凍死了。”
“菀兒也不想嫁入淮南王府了。”
“爲何?”沈檸微微蹙眉,伸手將她抱在懷裏。
沈菀身子極冷,在她懷裏時依舊打着寒顫。
自落水後,病情一點也不見好轉。
“菀兒身子弱,正如四妹妹、五妹妹所言……根本配不上淮南王世子。”
“胡說!”沈檸冷聲道。
“這樁婚事是你與淮南王世子自幼定下的,誰也搶不走。”
“菀兒,你別多想,有姐姐在。”
前世,她聽信沈柔的挑撥,認爲沈菀厭惡她不願意與沈菀親近。
如今看到自己妹妹這樣,不由得心口一酸。
她才是需要自己保護的妹妹。
“你在這裏等我。”
沈檸說着,轉身回到先前的廂房。
見容大夫神色慌張想要離開,她快步上前,“砰”地將門關上。
她揚起小臉,眼裏毫無懼色。
“容大夫,抱琴可是黃花大閨女,身子軟得很呢。”
容大夫面色難看,又羞又惱:“二姑娘,我是府上請來爲三小姐看診的,抱琴姑娘無病無痛,此舉實在不妥!”
“怕什麼?”沈檸唇邊凝着笑。
“抱琴出身清白,你既看了她身子,納爲妾室便是。”
“你放心,我自會向祖母進言讓她做你的妾。”
“二姑娘,您不能這樣對奴婢!”抱琴聲音發顫。
她拼命掙扎,可身形力氣都不如白芷。
紅色鴛鴦肚兜被白芷猛地扯下來。
一對白兔似的身子顫巍巍暴露在空氣中,引得容大夫忍不住瞥了一眼。
容大夫又礙於沈檸在場,假裝舉袖掩面,故作君子之態。
“小姐,都脫光了,抱琴姐姐可真白呀。”
白芷興奮跑到沈檸身旁。
沈檸毫不避諱地看向抱琴,又掃過那邊假意遮眼的容大夫。
她徑直走去扯下他的袖子。
“容大夫,你就別裝了。”
“還請沈二姑娘放容某離開!”
沈檸笑得張揚。
“急什麼?”
“容大夫不是最擅長婦科麼?不如替抱琴驗一驗,是否完璧之身?以免得到時候你納了個破鞋進門”
“你……”容大夫滿面漲紅,伸手想開門,門卻被沈檸死死抵住門。
“沈二姑娘,你也是姑娘家,怎這般不知羞恥?請讓容某出去!”
沈檸壓低聲音,幽幽開口。
“橫豎抱琴遲早是你的人,多看兩眼又何妨?”
“我們沈家嫡女,容大夫還是莫要肖想。”
“若讓淮南王世子知道,他的未婚妻被一個賭徒惦記……容大夫可想過怎麼死?”
沈檸微微傾身,聲音更冷。
“容大夫真當我不知道你的底細?”
“什麼郎中,不過是個賭徒罷了!”
“你是江南豫州人,家住柳巷三十八號,家有妻室,一子三歲、一女兩歲,還欠了望京樓一大筆賭債,我說得可對?”
容大夫瞳孔一縮,駭然望向她。
“你……你如何得知?”
“容某從未敢對沈將軍千金有非分之想!”
“我怎麼知道,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想不想納抱琴爲妾?”
沈檸說着,輕笑一聲。
“要不我再給你出個主意吧。”
“把抱琴納爲妾室後,再賣了還你的賭債如何?”
容大夫一時有些啞然,抱琴人長得不錯,確實能賣個好價錢。
可沈檸這樣心思的姑娘,卻讓他脊背發涼。
沈檸自認爲自己不是什麼好人,至少前世不是。
此刻的抱琴蜷縮在地上,想撿衣服遮住身體時,衣裳卻被白芷搶了過去。
“白芷,我們走。”
“讓容大夫,好好的和抱琴姐姐說說話。”
沈檸話落,帶着白芷便離開廂房。
出了廂房後,沈檸俯身在白芷耳旁低聲說。
“你去趟水榭居,還有老夫人的院子,就說……”
白芷面色一驚,“小姐,那些人會信奴婢嗎?”
沈檸道:“放心吧,虞氏和趙氏是知道我與沈菀妹妹之間有些嫌隙。”
白芷點頭:“奴婢這就去。”
白芷離開後,沈檸去梧桐苑內找了些枯木拿進沈菀所在的廂房。
她將枯木點燃後,便將沈菀從床榻上扶起來,往火堆旁坐。
“阿姐。”沈菀眼眶依舊紅。
她眼裏的驚恐還未消去,衣衫單薄坐在板凳上,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從前沈檸不願意與她多說一句話,今兒怎麼這般關心她?
沈檸走過去,挨着她坐下,小心翼翼給她披上自己的那件紅色大氅。
“菀兒,爹爹會回來的,他沒有拋棄我們。”
“我們的爹爹,是保家衛國的大英雄。”
“恩。”沈菀抿着薄唇,輕輕點了點頭。
約摸一刻鍾後,梧桐苑外傳來急急的腳步聲。
不多會兒,虞氏的聲音從院外傳來。
“三姑娘如今有婚約在身,與容大夫做出此等事情,想來與淮南王府的婚事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