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海市，奧芮黑標亞太區總部大樓。
這棟矗立在城市最繁華地段的建築，本身就是一件藝術品。
設計感十足，通體呈現出一種低調而奢華的黑色。
此刻，大樓正門口，平日裏難得一見的景象正在上演。
以亞太區董事長黎奧爲首的一衆中高層管理人員。
全部西裝革履，站成兩排，神態恭敬地等候着。
黎奧，這位在時尚圈呼風喚雨，以苛刻和毒舌聞名的“時尚界教母”。
今天也收起了她標志性的傲慢，臉上滿是緊張。
“我的天，今天是什麼日子？黎董親自帶隊在門口等人？”
“你看她旁邊，那不是品牌總監嗎？”
“還有市場部老大......我的媽呀，高層全來了！”
“到底是誰要來啊？這麼大陣仗，難道是哪個國家的王室成員？”
“我聽行政部的朋友偷偷說，好像是......咱們集團背後那位。”
“真正的大老板要來視察。”
“真的假的？！那個傳說中的......？”
員工們在不遠處交頭接耳，好奇的視線頻頻投向門口。
每個人都想一睹這位神秘大老板的真容。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保姆車緩緩駛近，停在了街對面一個不顯眼的位置。
車內，楊蜜的經紀人盧明慧伸長了脖子。
看清門口的陣仗後，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蜜姐，你快看！”
她激動地拍了拍楊蜜的胳膊。
“這......這都是來迎接我們的？”
盧明慧的聲音都有些發飄。
她簡直不敢相信，奧芮黑標居然會給出這麼高的禮遇。
董事長都親自出來迎接！這代言不是十拿九穩了嗎？
“你想多了。”
楊蜜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潑了一盆冷水。
“你仔細看看那些人的站位和姿態，那是迎接一個合作藝人該有的樣子嗎？”
“這分明是在等什麼頂頭上司，或者比他們身份尊貴得多的大人物。”
盧明慧被她這麼一說，也冷靜下來，仔細一瞧，確實不對勁。
那些人雖然站得筆直，但神態間流露出的畏懼。
絕不是對一個明星會有的。
“那......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盧明慧有點拿不準主意了。
“聯系我們對接的負責人。”
楊蜜的思路很清晰，“就說我們到了。”
“好。”
盧明慧立刻撥通了電話，她開了免提。
對方客氣又疏離的嗓音從聽筒裏傳出。
“楊小姐，盧小姐，下午好。”
“我們已經到了，就在你們公司對面。”
“好的，麻煩你們將車開到地下停車場的B2層。”
“屆時會有專人引導你們去三號會議室稍作等候。”
對方的安排，讓盧明慧的火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
“什麼？讓我們走地下停車場？”
她幾乎要跳起來，“你們就是這麼對待合作方的嗎？”
“慧姐。”
楊蜜按住了她。
她對着電話，用平靜無波的口吻說道。
“好的，我們知道了，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盧明慧氣得不行。
“蜜姐！他們也太過分了！”
“哪有讓人走員工通道的道理？這簡直是羞辱！”
“這不叫羞辱，叫謹慎。”
楊蜜搖了搖頭，臉上沒什麼特別的波動。
“你想想，萬一今天我們談崩了。”
“被等在門口的狗仔拍到我們從奧芮黑標大樓裏出來，新聞會怎麼寫？”
“到時候，‘楊蜜洽談頂級代言失敗’的標題滿天飛，丟人的是誰？”
盧明慧瞬間啞火了。
“走地下，至少能保證這件事的私密性。”
“談成了，是驚喜；談不成，也無人知曉。”
楊蜜分析得頭頭是道。
“面子是小，裏子是大。這個代言，比任何虛假的排場都重要。”
她看着盧明慧，一字一句地強調。
“好吧......你說得對。”
盧明慧嘆了口氣，吩咐司機老羅。
“老羅，去地下車庫。”
保姆車重新啓動，調轉方向，朝着地下停車場的入口駛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輛布加迪威龍。
正悄無聲息地滑向奧芮黑標大樓的正門。
司機蔡俊傑看了一眼門口黑壓壓的人群，回頭請示。
“先生，黎奧董事長帶人都在門口等着。”
後座，顧衍正低頭看着懷裏剛剛醒來，還有些迷糊的糯糯。
他不喜歡這種大張旗鼓的排場，尤其是在帶着女兒的時候。
“別搞這一套。”
他甚至沒有抬頭，只是淡淡地吐出幾個字。
“去地下。”
“是。”
蔡俊傑會意，隨即又問了一句。
“那門口的人......”
“告訴她，都散了，各幹各的。”
顧衍的指令簡短而清晰。
“明白。”
蔡俊傑立刻通過車載內部電話，撥通了黎奧的手機。
正在門口焦急等待的黎奧，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她看到來電顯示，立刻走到一邊，恭敬地接起。
“蔡助理。”
“黎董，先生已經到了。”
蔡俊傑的聲音通過電流傳來。
“先生的意思是，讓大家都散了，他直接從地下車庫上去。”
黎奧心裏咯噔一下，連忙應道。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我馬上安排！”
掛了電話，她立刻轉身，對着身後一衆高管揮了揮手。
“行了，都回去吧，該幹嘛幹嘛去！”
“老板臨時改了行程，不從正門走了。”
衆人面面相覷，雖然不明所以。
但還是立刻聽從指令，迅速返回了各自的崗位。
不過幾分鍾，原本熱鬧非凡的大門口，就恢復了往日的冷清。
蔡俊傑看着人群散去，這才一打方向盤。
將車穩穩地開進了地下停車場的入口。
巧合的是，楊蜜和盧明慧乘坐的保姆車。
剛剛在B2層的一個普通車位停穩。
一名穿着職業套裝的年輕女員工早已等候在此。
“楊小姐，盧小姐，這邊請。”
她禮貌地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引着兩人走向不遠處的普通員工電梯。
盧明慧心裏還是憋着一股氣，一路走一路小聲抱怨。
“真是的，連個專門的電梯都沒有，還得跟員工擠......”
“行了，慧姐。”
楊蜜打斷她。
“既來之，則安之。”
就在她們走進電梯，電梯門緩緩關閉的瞬間。
不遠處，布加迪威龍也停入了一個專屬的、被隔離起來的車位。
蔡俊傑下車，拉開後座車門。
顧衍抱着糯糯，從車裏走了出來。
小家夥已經徹底醒了。
顧衍將女兒從定制的兒童座椅上抱下來，動作輕柔。
他牽着糯糯的小手，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那裏，是通往董事長專用電梯的獨立通道。
這部電梯，整個奧芮黑標大樓。
除了創始人黎奧，只有顧衍擁有使用權限。
電梯間的設計極簡而奢華，金屬牆壁光可鑑人。
糯糯一下子就被牆上那一排亮晶晶的按鈕吸引了。
“爸爸，按，糯糯要按！”
他彎下腰，將糯糯輕輕放到地上。
“好，讓糯糯來按。”
“我們要去四十五樓，你看看，是哪一個數字？”
糯糯仰起小腦袋，認真地盯着那一排復雜的按鈕。
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開始一個一個地數。
“一......二......”
顧衍就那麼耐心地站在一旁，沒有催促，也沒有打擾。
他給了女兒充足的時間去思考，去探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