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想想也是,若是一人一丫鬟這麼多年,在這舒雲院不得吃不得喝的,父親卻在人生抉擇的大事上,給予了從未想過的支持,那是多麼讓人暖心的存在啊。
不管她母親如何,都死了這麼多年了,還是要在乎眼前的,能抓到的溫暖呀。
祁寧枝笑了,她眉眼彎彎的看着祁鴻志。
在原本的劇情裏,真的有一段舐犢情深的時候,那是她已經跟沈翎有了牽扯,在外受盡苦楚,回到祁家,本以爲祁鴻志會和周芸娘一樣,會和外面的人一樣,順勢對她踩上兩腳。
可那天的祁鴻志卻沒有這麼做,而是在家爲她準備好了暖茶暖飯,甚至連舒雲院都給她休整了,告訴她,別怕,安心,一切都有父親在。
那個劇情裏的她是什麼樣的?
是掙扎,痛苦,又忍不住的靠近。
畢竟娘死了這麼多年,雖然有風言風語,可一切都沒有實際的證據,而父親終於記得還有這麼一個女兒,讓渴望親情的她忍不住的掉了下去。
後來才知道。
只要她在外面被那些貴女欺辱,被沈家當做擋箭牌似得,承受齊寧郡主的怒火,那些人就會把補償給予祁家。
因爲不想鬧大啊。
因爲不想被沈翎知道啊。
因爲這些最後還可以用作,沈翎終於知道了,卻冷冷的看着她,覺得她這樣的能忍耐,就是爲了這些世俗的東西。
不行了!
祁寧枝覺得自己有點想yue。
她忍住想把祁鴻志一腳踹進池塘裏的沖動。
“父親恐怕還不知道,您的夫人昨日在齊寧郡主主辦的宴會上說,我的母親是與外人有染,最終投繯自盡。”
祁鴻志下意識的退了一步,接着發出不可置信的聲音:“你說什麼!胡說,一派胡言!你母親明明......明明......”
祁寧枝打住了對方一副現找理由的姿態。
“女兒並不想聽,只是,母親當時的家業已經小有規模,而距今已經十數年,母親經營的產業,早就有了一定的名氣,就看父親什麼時候歸還女兒吧。”
祁寧枝早就調查過。
畢竟周芸娘的娘家,雖然早些年還有點權利,可是如今在上京城早就淪爲末等,而祁鴻志則有些人到中年,靠着那些產業,結交了不少人脈,竟然還有着要升官的趨勢。
不是竟然,祁鴻志在原本的劇情裏,可是官位節節攀升!甚至在周芸娘死後,又續弦了一位年輕貌美的夫人。
這樣的結局,能忍?
祁鴻志像是從未認識過祁寧枝一樣。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沒事,若父親有別的顧慮,我們也可再讓少卿大人,再來一次,他掌管司法,刑案,對於當年的事情,一定會調查的水落石出。”
“荒唐!”他一聲怒吼,身上的水就跟淋溼了身子的狗一樣,一扭動身子,水滴到處飛。
可這還不夠。
祁鴻志甚至想過來,甩祁寧枝一巴掌。
祁寧枝等着呢!
她不能主動出擊,過激的脫離人設,她的生命值會掉的,畢竟從剛剛沈翎離開開始,她的倒計時就變成了半個月,可卻不是鎖定狀態了,而且隨着她的一些行爲,還會時不時的加速倒計。
這明擺着,是嫌棄她劍走偏鋒,又怪她欺負那尊貴無比的男主了。
但是,更多的可能是她作爲一個受氣包女主,居然不想受氣。
她冤枉啊!
樁樁件件,哪一件不是受氣!
被長公主欺負不是嗎?
被迫燒菜不是嗎?
必須要跟一個屁股流血的男主對視,還不能笑,不算受氣嗎?
這個劇情的投訴按鈕在哪裏!
祁寧枝一直等待着祁鴻志過來,可是祁鴻志盯着祁寧枝的臉,小臉不過巴掌大......
不行!
沈家的人之後還會來,不能在這個時候讓祁寧枝的臉上有什麼痕跡。
祁鴻志沉默了會,才道:“爲父不知道你被誰蠱惑,不過以後你若是嫁入沈家,沈家盤根錯雜,人多事也多,你要是還這樣輕信於人,吃虧的只會是你自己。”
說完扭頭就要走。
祁寧枝沒阻攔。
她知道,祁鴻志離開這裏,就會去找周芸娘求證的。
不急。
那些屬於她母親的嫁妝,產業,祁家別想得到一分!
如此想着的時候。
她腦袋裏那個倒計時,忽然就消失了五分鍾。
!!
油餅吧?
當晚。
夫妻魚變成一條紅燒,一條清蒸。
祁寧枝默默的吃着魚,忽然發出感慨:“你說咱們最近吃的這麼好,這是不是斷頭飯?”
彩珍在院子裏就比在外面自在多了,頭也不抬的縫衣:“小姐,如果你真的要嫁入沈家,現在最主要的是,你要先把自己的繡工提高。”
祁寧枝就撐着下巴看着彩珍。
“這不是有我家可愛的彩珍,你的繡工可是比繡坊的繡娘都厲害。”
而且自從彩珍展現自己的這個天賦之後,每個月都會有外快銀子進賬的。
否則這小院哪裏能收拾的這麼好,都是因爲她有一個貼心可愛的女兒。
祁寧枝話剛落。
就聽到了外面傳來了淅淅索索的聲音。
這聲音聽着很耳熟啊——
來自,暗殺!
來的有點太速度了,出乎了祁寧枝的意料,她本以爲對方高低能憋兩天。
祁寧枝二話不說,直接把彩珍拽進了櫃子裏,再關上門:“沒我的吩咐不允許出來!”
彩珍瞪着倆眼,接着世界就黑暗了,祁寧枝把她關在了櫃子裏。
漆黑的櫃子,縫隙隱約可見外面的燭火。
彩珍可以聽到有人闖了進來。
接着就是各種巨響,砰哐!
彩珍緊閉着雙眼,捂住耳朵,小姐交代了,不能出去,就是不能出去!
這一個月來,祁寧枝每晚都會跟彩珍交代。
不管什麼時候,只要她嚴肅的吩咐,就不可以忤逆!
因爲在原本的劇情裏,彩珍就是因爲關心祁寧枝,才會被人輕而易舉的陷害,從而丟了小命。
外面的聲音很雜亂,有劈砍的聲音,有驚疑的聲音,在雜亂的聲音裏,彩珍聽到了屬於祁寧枝的。
良久。
外面終於平息了下來。
櫃門終於被打開。
彩珍入目之間,就看到了祁寧枝身上的鮮紅:“小姐!”
彩珍失聲痛呼,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了出來。
在外的饒鳴詫異的看了祁寧枝一眼。
這位祁小姐把自己的丫鬟塞進櫃子裏,自己卻在外面面對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