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宣布她的功勞？
蘇晚手裏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桌上，目瞪口呆地看着陸寒琛。他瘋了嗎？當着全公司高管和合作夥伴的面，宣布一個保姆對公司核心項目有功？這比直接說她是外星人還離譜！
“陸先生！你開玩笑的吧？”蘇晚聲音都變了調，“這……這不合適！我什麼都沒做！而且我是保姆啊！”
陸寒琛優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語氣理所當然：“我說你有功，你就有功。至於身份，”他抬眼，目光深邃地看着她，“誰規定保姆就不能有敏銳的商業嗅覺？”
蘇晚：“……” 我那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而且是爲了還你人情！
她還想反駁，陸寒琛已經站起身：“這事就這麼定了。明晚七點，帝豪酒店。”說完，不容置疑地轉身離開了餐廳。
蘇晚一整天都坐立不安。她完全猜不透陸寒琛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是要把她推到台前？還是另一種形式的戲弄？
慶功宴當晚，蘇晚還是被迫換上了陸寒琛準備的另一套禮服，被他帶到了觥籌交錯的宴會廳。
當陸寒琛真的在台上，用簡潔卻分量十足的話語，提到“感謝一位特殊的夥伴，蘇晚女士，在關鍵時刻提供了寶貴思路”時，全場譁然。無數道探究、驚訝、甚至嫉妒的目光落在蘇晚身上，讓她如芒在背。
她只能僵硬地站在陸寒琛身邊，維持着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陸寒琛卻坦然自若，仿佛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宴會後半程，蘇晚被各路人馬明裏暗裏地打探，煩不勝煩。她找了個借口溜到酒店頂層的天台，想透透氣。
夜晚的風帶着涼意，吹散了些許酒氣和浮躁。蘇晚靠着欄杆，看着腳下城市的璀璨燈火，心裏五味雜陳。這一切，都偏離了她最初的計劃。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她回頭，看到陸寒琛也走了上來，手裏還拿着兩杯香檳。
“躲在這裏偷懶？”他把其中一杯遞給她。
蘇晚接過酒杯，沒有喝。“陸先生，你爲什麼要那麼說？我根本……”
“不喜歡被關注？”陸寒琛打斷她，走到她身邊，同樣倚着欄杆，望着遠方。
“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蘇晚嘆了口氣，“是名不副實。而且，這會給我帶來麻煩。”她指的是那些探究和可能隨之而來的深挖，會暴露她的身份。
陸寒琛晃動着杯中的酒液，側頭看她，月光下他的輪廓柔和了些許。“有時候，把潛在的危險放在明處，比藏在暗處更安全。”
蘇晚心中一動，隱約明白了他的一點用意。他是在用這種方式，變相地保護她？給她一個看似合理的“光環”，來掩蓋她真實的過去？
兩人沉默地站了一會兒，氣氛難得的平和。酒精讓人的防備心降低，蘇晚看着身邊這個讓她又怕又……有點看不懂的男人，忍不住問出了藏在心裏很久的疑問。
“陸先生，你……爲什麼對我……嗯，還算不錯？”除了嘴毒和愛扣錢，他確實沒真的傷害過她，甚至還幫了她。
陸寒琛仰頭喝了一口酒，喉結滾動。半晌，他才低聲說：“你和她，很像。”
蘇晚的心猛地一跳。“她？是誰？那個……淼淼？”是上次他喝醉時喊的名字嗎？
陸寒琛沒有直接回答，目光變得有些悠遠，仿佛透過眼前的燈火，看到了很久以前的某個人，某段時光。
“她也很倔強，看起來張牙舞爪，其實內心比誰都柔軟。明明自己一身麻煩，還總想着保護別人。”他的聲音很輕，帶着一種蘇晚從未聽過的，類似懷念和……傷感的情緒。
蘇晚愣住了。這描述……怎麼感覺有點熟悉？
“那……她現在在哪裏？”她小心翼翼地問。
陸寒琛收回目光，看向她，眼底的情緒已經收斂得幹幹淨淨，恢復了平時的淡漠。“不在了。”
簡單的三個字，卻像一塊巨石投入蘇晚心湖。不在了？是去世了？還是離開了？
她還想問，陸寒琛卻已經直起身，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風大了，下去吧。”
他轉身走向門口，背影在月光下顯得有些孤寂。
蘇晚看着他的背影，心裏那個關於“淼淼”的疑問，非但沒有解開，反而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他口中的“她”，到底是誰？
和自己，又有什麼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