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姜音給趙奶奶修完頭發，趙辰也終於能放下鏡子放鬆放鬆。
轉頭看到趙寅站在門口直直看着姜音，趙辰摸了摸自己腦袋，突然覺得自己可能不適合在這裏。
“和禮回來了。”
趙奶奶照着鏡子，也滿意的不行。
覺得自己都年輕了十歲！
恨不得立馬就出去找自己那些老姐妹炫耀炫耀。
看看她孫媳婦手藝多好，她老婆子活了這麼多年，就沒剪過這麼滿意的頭發。
老太太想到自家孫子剛才的黑臉，眯眼笑着朝趙寅招招手，“小音給我和辰辰剪頭發呢，手藝好的不行，和禮你星期一不是要去單位報到，頭發剪剪，人精神！”
“小音，你幫和禮也剪一下吧。”
姜音看到趙寅的寸頭，沉默了會。
這還要怎麼剪，難道要徹底剃成光頭？
本來以爲趙寅會拒絕，結果趙寅看了她一眼後，當真放下手裏的東西，大步走到她面前站住，低頭看向她，“嗯，麻煩你了。”
姜音：“......不麻煩。”
趙辰還傻乎乎問：“那我繼續幫姜音姐姐舉鏡子吧。”
“你哥這麼點頭發舉啥鏡子！”
趙奶奶把自家絲毫沒有眼色的孫女拉走，“你跟我過來把衣服換一下，衣服上全是短發和草，等會不許出去玩了。”
很快，院子裏只剩下姜音和趙寅兩個人。
趙寅坐的端正背挺的筆直，雙手握拳放在雙腿上，目視前方。
哪裏像在剪頭發啊，壓根就是在參加什麼表彰大會。
姜音：“......我給你把發鬢修一下吧，你頭發不是很長，不用剪。”
“嗯，好。”
這還是姜音第一次給男生修頭發。
舔了下唇瓣，有些緊張。
只是她不知道，背對着她坐着的趙寅更緊張。
離的近，鼻尖有清甜香襲來，趙寅渾身肌肉緊繃，下意識屏住呼吸，怕吵到她。
姜音左手扶住男人的脖子，肌膚相觸的那一刻，趙寅差點沒坐住。
脖頸本來就是比較觸覺比較靈敏的部位，他又緊張，女孩軟嫩的指腹碰上去，趙寅緊咬牙關。
“趙寅，你別動。”
趙寅：“......嗯。”
姜音手裏拿着剃刀，感覺到手下的溫度越來越高，她腳趾動了動，臉頰也有些燙。
手下愈發小心，呼出的氣息輕輕噴灑在趙寅脖頸上，趙寅閉了閉眼，不知道自己剛才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好了。”
修鬢角很快，但是有很多短短的頭發附在男人脖子和肩膀上。
姜音一邊用幹毛巾幫他擦，一邊吹。
“好了！”
原本端坐的男人突然站起身，身體過度緊張，導致他站起來時受傷的左腳踉蹌了幾下，姜音連忙放下手裏的東西扶住他，“沒事吧？”
“沒事。”
趙寅看着女孩的發頂，喉結滾動，慢慢抽回自己的胳膊，“晚上想吃什麼？”
“啊。”
話題轉移的措不及防，姜音怔了下，“我吃什麼都行。”
“魚或者烤金蟬。”
男人直接丟給她兩個選擇。
金蟬？
姜音想到趙辰剛才捉回來的東西，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太好了，“金蟬......就是蟲嗎？”
“嗯。”
男人眼底滑過笑意，“這時候的金蟬很肥，烤過之後很脆很香。”
姜音卻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手心也毛毛的，她連連擺頭，“我不吃金蟬。”
“那吃魚吧。”
男人直接拍板，不等姜音回應就又離開院子。
一直注意院子裏動靜的趙奶奶笑着從屋子裏走出來，“給他剪完了？和禮人呢？”
姜音總覺得趙奶奶眼神和語氣有些熟悉。
像她的本科室友，本科室友是一個CP粉，每次提到她磕的CP時就是趙奶奶這樣......
這個念頭一出，立刻被姜音自己否定了。
她想什麼呢。
“趙寅去買魚了。”
“買魚？”
趙奶奶語氣古怪：“家裏不是有豬腳嗎，他腿受了傷，專門買回來給他補的，吃啥補啥，就該吃豬蹄！”
說完，趙奶奶又突然懊惱地拍了下手，“小音你喜歡吃魚吧。”
對啊，她是挺喜歡吃魚的。
可是她話還沒說出口，趙奶奶又促狹打趣：“這小子還知道對自己對象好哈哈哈哈。”
姜音：“......”
“對了小音。”
趙奶奶完全沒有給姜音發揮的機會，拉着姜音的手走到一旁坐下，“我們家趙寅啊，從小就勤快聰明知道心疼人，碰到你之前從來沒有說跟其他哪個女同志走的近，這點你放心。”
“就是......唉。”
老太太年輕的時候愛聽戲，講起話來都是抑揚頓挫，姜音的心都被趙奶奶牽動着一上一下。
“他那孩子對兄弟好，爲了救兄弟，結果自己腿傷了，現在轉業回來，工作單位肯定有，就是這個腿......這輩子怕都就這樣了。”
“小音你是好孩子，你不會嫌棄他吧。”
“不嫌棄不嫌棄。”
趙奶奶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姜音連忙擺手，“趙寅的腿是爲了救人才這樣的，而且要不是您說我都沒看出來他的腿受傷了，剛才我們回來的時候，他走的比我快多了。”
趙奶奶捂嘴咯咯咯笑，“那就好。”
“你也是好姑娘。”
趙奶奶長嘆一聲，“我年紀也大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雖然我們知道和禮人好，但別人不知道啊，都以爲他性子冷，我真怕他以後都孤零零一個人。”
“現在看到他帶你回來，我心裏不知道多歡喜，就算現在讓老婆子我閉眼我都瞑目了。”
經歷過父母的離開後，姜音對這樣的話格外謹慎，聽到後連忙“呸呸呸”，“趙奶奶，您這麼年輕身子骨這麼硬朗，千萬別說這樣的話。”
“我一個老婆子還年輕啊。”
“什麼老婆子，要不是趙寅說，我都以爲您才四十歲不到，真的！”
就算知道姜音這話誇張了，但是那個女同志不喜歡別人誇自己年輕啊，趙奶奶這下真是笑到嘴都合不攏了，“你們年輕小姑娘的嘴喲，跟抹了蜜似的。”
“趙奶奶真喜歡你啊，你看，趙寅那張嘴就跟鋸嘴葫蘆似的，他沒跟你說過他喜歡你吧。”
“跟他那種人處一輩子不知道多悶，好在小音你的性子活潑，正好互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