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電磁脈沖的餘威像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地下安全屋的咽喉。燈光熄滅,屏幕黑寂,設備低鳴驟停,只剩下應急燈幽綠的光芒和四人壓抑的呼吸聲。地面傳來的坍塌聲與尖叫,如同從另一個世界傳來,沉悶而驚心。

“EMP攻擊,非致命性,但覆蓋精準。”灰雀的聲音在黑暗中率先響起,冷靜得近乎冷酷,“摧毀電子設備,癱瘓通訊,制造恐慌,方便清理。這是他們的標準開局。”

林淵的瞳孔在綠光中收縮。他迅速從腰間抽出那個老式、純機械的指南針——幸好,指針還在微微晃動。他又摸向懷裏,黑色立方體已經沉寂,溫潤的觸感也變得冰涼,仿佛剛才那聲“快逃”的預警耗盡了它最後的能量。

“密道!”蘇晴低喝,她已經摸到了門邊,“趁他們地面混亂,我們還有機會!”

“等等!”老周的聲音帶着顫抖,他指向天花板一處通風口,“聽!”

除了遠處隱約的嘈雜,通風管道裏傳來極其細微的、金屬刮擦的“沙沙”聲,正在由遠及近,速度很快。

“無人機!小型偵察型!”灰雀臉色一變,“EMP對簡易無人機效果有限!它們進來了!”

話音剛落,兩個拳頭大小、形如蜘蛛、帶着紅色光學鏡頭的黑色機械裝置,從通風口柵格縫隙中鑽出,穩穩落在管道邊緣,鏡頭紅光閃爍,開始快速掃描房間。

林淵在它們鎖定目標的瞬間動了。沒有電光火石般的沖刺,反而將身體蜷縮,像一塊石頭般滾向側面堆積的裝備箱後。同時,他抓起地上一塊散落的電路板碎片,手腕一抖,碎片旋轉着飛出,精準地擊中一台無人機的光學鏡頭。

“啪!”鏡頭碎裂,那台蜘蛛無人機失去平衡,翻滾下管道。

但另一台已經完成了掃描,紅光定格在林淵剛才的位置,機身下部一個微型發射器抬起,射出一枚帶着尾線的針狀物——不是子彈,像是麻醉針或追蹤器!

林淵在千鈞一發之際偏頭,麻醉針擦着耳廓釘入他身後的牆壁,針尾高頻震顫。他反手拔出牆壁上的針,發現針尖有熒光物質——是定位信標!

他毫不猶豫地將針狠狠扎進旁邊一台報廢的儀器金屬外殼裏,信標的熒光在金屬上格外刺眼。

無人機似乎確認了“目標命中”,紅光轉爲穩定閃爍,停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後續指令或上傳數據。

“它們在標記目標位置!”蘇晴瞬間明白過來,“EMP癱瘓我們,無人機標記,然後地面突擊隊精準清除!”

“密道不能走了,他們肯定也標記了入口。”灰雀已經移動到密道門邊,聽了聽,“外面有動靜,不止一個人。”

絕境。地下安全屋成了真正的鐵棺材。

林淵的大腦飛速運轉。EMP、無人機、地面混亂、精準清除……這不是臨時行動,是早有預謀的殺局。“教授”不僅知道他們在這裏,還精確掌握了這個安全屋的結構!是誰泄露的?灰雀?老周?還是……那個已經死去的導航員,在更早的時候就被追蹤了?

沒有時間追究。他目光掃視黑暗的屋子,最終停留在角落那台體積最大、外殼最厚重的老式軍用發電機上。那是灰雀之前提到過的,與醫院備用電力系統物理隔離的獨立柴油機組。

“發電機,能手動啓動嗎?”林淵問灰雀。

“可以,但需要搖柄,而且啓動噪音很大,會徹底暴露這個房間!”

“要的就是暴露。”林淵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蘇晴,老周,躲到發電機後面那個金屬檔案櫃和牆壁的夾角裏,用所有能找到的金屬物品擋住自己。灰雀,啓動發電機後,立刻躲到對面那個鋼筋混凝土的檢修柱後面。”

“你要做什麼?”蘇晴抓住他的胳膊。

“制造一個陷阱。”林淵掰開她的手,語速飛快,“EMP之後,他們的突擊隊會依賴熱成像和生命探測儀。手動啓動的老式柴油機,開機瞬間會產生巨大的熱源和震動信號,像黑暗裏的燈塔。他們會把這裏當成我們的藏身點,火力會首先集中過來。”

“你瘋了!那你會被撕碎!”

“不會。”林淵已經從裝備箱裏翻出幾根熒光棒,用力拗亮,慘綠的光芒映亮他冷硬的下頜,“我需要你們在我吸引火力的瞬間,從那個方向——”他指向房間另一側,一個被雜物半掩、直徑約半米的垂直通風管道,“爬上去。這條管道我檢查過,通往樓上某層的排風井,雖然不知道具體出口,但肯定能離開這個地下牢籠。”

“那你呢?”

“我自有辦法。”林淵沒有解釋,他將幾根拗亮的熒光棒,分別卡在發電機周圍幾個顯眼但不易被直接擊中的縫隙裏,又搬來幾個空的金屬箱,堆在發電機前,做成一個簡易的掩體形狀。“記住,發電機啓動三秒後,不管發生什麼,立刻爬管道!不要回頭!灰雀,搖柄給我!”

灰雀深深看了他一眼,將一根沉重的L型手動搖柄遞給他,然後迅速退向檢修柱。蘇晴還想說什麼,被老周用力拉向檔案櫃後的夾角。

林淵深吸一口氣,將搖柄插入發電機啓動口。他半跪在發電機側後方,這裏既能發力,又恰好被巨大的機體和堆砌的金屬箱擋住大部分來自門口的射擊角度。

他看向蘇晴藏身的方向,黑暗中似乎能看到她擔憂的目光。他微微點頭,然後,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搖動搖柄!

“轟——咔咔咔——轟!!!”

老式柴油機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巨大的聲響在地下室回蕩,蓋過了一切。機體劇烈震動,排氣管噴出灼熱的氣流和淡淡的黑煙。同時,熒光棒的光芒在震動中搖曳,將發電機區域勾勒得無比醒目。

幾乎在噪音響起的同一刹那——

“砰!砰!砰!”

厚重的金屬門被從外部爆破!不是炸開,而是被某種定向破門彈精準地炸斷了門鎖和鉸鏈,整扇門向內轟然倒下!

硝煙中,三個穿着全黑作戰服、戴着頭盔和熱成像目鏡的身影,以標準的戰術隊形翻滾突入!他們的槍口在進入的瞬間,就齊齊指向了房間裏最熱、最吵、最亮的源頭——那台轟鳴的發電機,以及發電機前那堆仿佛有人蜷縮的金屬箱掩體!

沒有絲毫猶豫,三支自動武器噴吐出火舌!子彈如同金屬風暴,傾瀉在發電機和金屬箱上!火花四濺,金屬扭曲變形,柴油機外殼被打得坑坑窪窪,轟鳴聲夾雜着刺耳的撞擊聲,震耳欲聾。

就是現在!

躲在檢修柱後的灰雀,如同鬼魅般從側面閃出!她手中多了一把帶消音器的手槍,在第二名槍手調轉槍口指向她的前一瞬,連續兩個急促的點射。

“噗!噗!”

子彈精準地鑽進第二名和第三名槍手的脖頸側面(頭盔與防彈衣的間隙)。兩人身體一僵,軟倒在地。第一名槍手反應極快,立刻放棄對發電機的掃射,轉身試圖鎖定灰雀。

但他剛剛轉身,就看到一個黑影從轟鳴的發電機上方凌空撲下!是林淵!他根本沒有躲在掩體後,而是在啓動發電機後,就利用噪音和震動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攀上了發電機頂部!

第一名槍手來不及調轉槍口,林淵的膝蓋已經狠狠撞在他的面罩上!巨大的力量讓槍手踉蹌後退,林淵落地瞬間,手刀猛劈對方持槍手腕,奪過武器,同時另一只手捏住對方頭盔下沿,狠狠一擰!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戰鬥在五秒內開始並結束。

發電機還在徒勞地轟鳴,硝煙和血腥味彌漫。林淵扔掉奪來的槍,看向通風管道。蘇晴正托着老周,費力地將老人往管道裏推。老人腿腳不便,爬得很慢。

“快!”林淵低吼,和灰雀一起沖到管道下,將老周用力向上托舉。蘇晴在上面接應。

突然,門外傳來更多急促的腳步聲和戰術口令!第二批突擊隊到了!而且聽聲音,人數更多!

“上去!”林淵對灰雀喝道。

灰雀看了他一眼,沒有矯情,利落地抓住管道邊緣,如同靈貓般攀爬上去。

林淵最後一個。他抓住管道邊緣,正準備發力,眼角餘光瞥見地上第一名槍手的屍體旁,掉落了一個正在閃爍紅光的方形設備——似乎是他們的戰術指揮終端。

電光火石間,他改變主意,伸手一把撈起那終端,才奮力向上爬去。

在他雙腳離開地面的瞬間,第二批槍手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口,子彈追射而來,打在管道內壁上,濺起一串火花。

垂直通風管道比想象中更長,內壁滑膩,布滿陳年油污。四人艱難地向上攀爬了大約兩層樓的高度,前方出現一個橫向分支。蘇晴率先鑽了進去,裏面是醫院大樓的中央通風系統主幹道,空間稍大,可以彎腰行走。

“這裏通向哪裏?”老周氣喘籲籲地問。

“不知道,但肯定能離開地下。”灰雀辨認着方向,“跟着氣流走,通常能到達建築上層的通風口或設備間。”

他們沿着主幹道向前。下面隱約還能聽到追兵的聲響,但似乎沒有立刻跟上來。可能管道分支太多,對方需要時間判斷方向,也可能他們在清理地下安全屋,確認戰果。

林淵一邊走,一邊擺弄着那個搶來的戰術終端。屏幕有密碼鎖,但他嚐試了幾個常見的戰場緊急解鎖碼(這是“龍刃”時期學的敵方裝備應急處理知識),第三次竟然成功進入了主界面。

界面語言是英文,但結構清晰。他快速瀏覽,發現這不僅僅是指揮終端,還集成了這次行動的簡報、地圖和實時通訊日志。

行動代號:“手術刀”。

目標:清除位於第四人民醫院地下的“非法武裝據點及高危在逃人員”。

授權單位:顯示爲模糊的“聯合應急指揮中心(臨時)”。

行動人員:標識爲“特勤第三小隊”(全滅)、“特勤第四小隊”(狀態:就位/清理中)。

地圖上,清晰地標出了他們剛才所在安全屋的位置、結構,甚至標明了密道出口!而在醫院地面建築上,幾個關鍵出入口和制高點也被標記爲“控制點”。

更讓林淵心驚的是,在通訊日志裏,他看到了一條十分鍾前發出的指令:

“地面制造‘意外’坍塌已完成。按計劃引導恐慌人群向A、B疏散區集中。‘清潔工’準備進場。”

引導人群?清潔工?

他立刻調取終端內置的、通過隊員頭盔攝像頭同步的有限地面畫面(信號斷續)。畫面晃動,顯示醫院一樓大廳部分天花板坍塌,粉塵彌漫,人群哭喊奔逃,而一些穿着保安或“工作人員”制服的人,正在有序地(或者說,強制性地)將人群向兩個方向疏導……

那不是救援疏導,那是像驅趕羊群一樣,將受驚的人群集中到特定區域!

“他們在地面也在行動!”林淵將終端遞給蘇晴和灰雀看,“制造坍塌,制造恐慌,然後集中人群……‘清潔工’是什麼?”

蘇晴看着畫面,臉色煞白:“如果‘蜂巢協議’是通過視聽進行精神影響……那麼高度恐慌、注意力渙散、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就是最理想的‘實驗場’或‘接收器’!‘清潔工’……可能是指執行後續‘處理’或‘觀察’任務的人!”

“九點的‘演練’……”老周聲音發抖,“他們可能等不到九點了!他們要把醫院變成第一個測試點!”

這個猜測讓所有人不寒而栗。如果“教授”敢在人口密集的醫院直接測試“蜂巢”,那他的瘋狂和掌控力,遠超預估。

“必須阻止他們,至少警告那些人!”蘇晴急切道。

“怎麼警告?我們現在自身難保,說什麼都沒人會信,反而會被當成制造混亂的恐怖分子抓起來。”灰雀相對冷靜,但眼神同樣嚴峻,“當務之急是離開醫院,找到反抗的力量。終端顯示他們控制了幾個出入口,但不是全部。我知道一條維修通道,可能還沒被封鎖。”

她帶頭,在錯綜復雜的通風管道中轉向。又前行了大約五分鍾,前方出現光亮和新鮮空氣。他們爬到一個較大的通風井底部,井壁上有維修梯,向上通往一個被鐵絲網封住的出口。透過鐵絲網,能看到外面是醫院背街的一條小巷。

灰雀小心翼翼地撬開鐵絲網邊緣,觀察外面。小巷空無一人,遠處能聽到醫院正門方向的警笛和喧譁。

“安全,快!”

四人依次爬出,重新呼吸到寒冷的戶外空氣,恍如隔世。他們所在的位置是醫院側後方,緊鄰着老舊的居民區。

林淵回頭看了一眼混亂的醫院大樓。那裏,成百上千毫不知情的人,可能正被引向一個精心策劃的陷阱。而他們,此刻的力量如此渺小。

“去我父親工廠舊址。”林淵的聲音斬釘截鐵,“導航員用命留下的鑰匙和線索,指向那裏。那裏可能有答案,或者有武器。我們不能總是逃。”

蘇晴和灰雀對視一眼,點了點頭。老周也無異議。

就在這時,林淵手裏的戰術終端突然震動了一下,屏幕自動跳出一個新的加密信息窗口,似乎是更高層級發來的指令。但信息內容卻讓林淵瞳孔驟然收縮:

“特勤三隊、四隊任務狀態更新:三隊失聯(判定全滅),四隊遭遇意外抵抗,目標‘刃’、‘盾’、‘工匠’(注:對應林淵、蘇晴、老周?)及不明協助者逃離。啓動備用方案‘B’。‘誘餌’已放出。重復,‘誘餌’已放出。所有單位注意識別,按新指令行動。”

信息末尾,附上了一張照片。

照片似乎是偷拍的,畫面不太清晰,但能辨認出是在一個光線昏暗的房間裏,一個年輕女孩被綁在椅子上,嘴上貼着膠帶,臉上有淚痕和淤青,眼神充滿恐懼。

照片下面有一行小字:

“誘餌:陳瑤。位置:臨江東區,廢棄‘星光電影院’,放映廳二。”

林淵的血液,在瞬間凍結。

陳默的妹妹,陳瑤。

“教授”知道林淵一定會去找陳瑤!他甚至早就抓了她,一直握在手裏,直到現在才作爲“誘餌”放出!

這不是圍捕,這是赤裸裸的、針對他軟肋的陽謀!

去,必是陷阱,可能全軍覆沒。

不去,陳瑤必死無疑。他無法面對陳默的在天之靈。

蘇晴看到林淵驟變的臉色和終端上的照片,也明白了。“這是陷阱!他們知道你和陳默的關系,知道你不會不管他妹妹!”

“我知道。”林淵的聲音嘶啞,握着終端的手指關節發白。

灰雀皺眉:“冷靜。這確實是陷阱,但‘誘餌’放出,也說明他們暫時沒打算殺她,而是想引你去。這給了我們一點時間窗口。工廠舊址和電影院都在城東方向,但一個在東北,一個在東南。我們必須分兵。”

“不行,力量本來就不夠,再分兵更危險。”老周反對。

“我們沒有選擇。”林淵強迫自己從巨大的憤怒和擔憂中抽離,恢復冷靜的思考,“灰雀說得對,這是陽謀,但也是機會。‘教授’的注意力會被我吸引到電影院。你們去工廠舊址,阻力可能會小很多。”

“你去電影院等於送死!”蘇晴抓住他的胳膊。

“我不會硬闖。”林淵看着她,眼神復雜,“但陳瑤我必須救。這是我欠陳默的。你們去工廠,找到可能存在的線索或武器,那才是我們翻盤的希望。如果我們都陷在電影院,那就全完了。”

他頓了頓,看向灰雀:“終端上提到的‘工匠’,應該是指老周。‘教授’對你們的定位很準確。你們更要小心。”

灰雀沉默片刻,從腰間抽出一把帶着消音器的緊湊型手槍,遞給林淵:“拿着。我的備用武器。省着點用。”

林淵接過,點點頭。

蘇晴知道無法改變林淵的決定。她咬了咬嘴唇,從自己脖子上取下一條細細的銀鏈,鏈墜是一個小小的、可以打開的金屬膠囊。“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最後一樣東西,裏面是一種特殊的熒光粉末,撒在地上,肉眼幾乎看不見,但在特定波長的紫外燈下會顯像。如果你留下蹤跡,或者需要標記位置,可以用這個。我們……也許能順着找你。”

林淵接過膠囊,握在手心,尚帶體溫。“保重。”

“你也是。”

沒有更多告別。灰雀帶着蘇晴和老周,迅速消失在巷子另一頭,朝着城東偏北的舊工業區方向而去。

林淵則獨自一人,轉身面向東南。廢棄的星光電影院,那個他少年時曾和陳默一起逃課去看過電影的地方。

他檢查了一下手槍的彈匣,只有七發子彈。又將蘇晴給的膠囊小心收好。最後,他看了一眼戰術終端上陳瑤那張恐懼的臉。

“等我。”

他邁開腳步,身影融入城市黎明前最深的陰影中。

他不知道,在他離開後不久,那台戰術終端的屏幕又悄然亮起,一條新的、來自更高權限的指令刷新出來:

“‘誘餌’計劃確認。‘刃’已上鉤。啓動‘圍獵’協議。目標:星光電影院周邊三公裏,布控。允許使用非致命性壓制武器。務必活捉‘刃’。重復,務必活捉。”

指令下方,附上了一張清晰的、通過街角某個監控攝像頭捕捉到的畫面——正是林淵獨自走向東南方向的背影。

而在城市交通調度中心的某個密室裏,“教授”看着屏幕上分成數塊的監控畫面,一塊顯示着林淵孤獨的背影,另一塊顯示着灰雀等人潛行的方向,還有幾塊顯示着醫院裏被疏導聚集的人群。

他端起一杯紅茶,輕輕吹了吹熱氣,金絲眼鏡後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愉悅的光芒。

“優秀的棋子,總會做出最符合預期的選擇。”他對着空無一人的房間輕聲說,“那麼,讓我看看,被逼到絕境的‘刃’,能綻放出多麼璀璨的光芒吧。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他放下茶杯,手指在鍵盤上敲擊,發送了另一條指令:

“‘蜂巢’預備協議,提前至八點三十分,於第四人民醫院測試點激活。讓我們爲這場圍獵,增添一點……背景音樂。”

距離八點三十分,還有一小時二十五分鍾。

距離林淵抵達星光電影院,大約四十分鍾。

一場針對他個人的圍獵,和一場針對無辜人群的測試,即將同時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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