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時,溫禾看到弗勒的表情帶上了恐懼,路易斯握着方向盤的手也有些都發抖,她隱約察覺到了什麼。
接着弗勒的身體猛地瑟縮了一下,雙手下意識地捂住臉,仿佛那恐怖的畫面還在眼前:“你根本想象不到他有多慘,整個下頜骨徹底消失了,他是被拆掉了整個下巴……”
溫禾聽得心頭一緊,車廂裏的空氣仿佛都染上了血腥氣。
“我當時嚇得腿都軟了,只能死死盯着地面,不敢再看第二眼,”弗勒的聲音裏帶着一絲自嘲:“我們那點反應,根本瞞不過警察。”
到了這裏,路易斯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那種感覺太折磨人了,我們知道瞞不下去了,只能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從弗勒提議找假裝女生搞惡作劇,到把鏽鐵釘引到17號房間,再到我給前台打電話……一字不落。”
“當時警長聽完之後,氣得把桌子拍得震天響。”
路易斯的語氣裏滿是懊悔和恐懼:“他指着我們的鼻子罵,說就因爲我們倆的惡作劇鬧出這麼大的傷害案,可我們只知道凶手外號叫‘鏽鐵釘’,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和長相……”
最後兩人就這麼被趕出了警局。
……
得知了整個過程,溫禾如墜冰窖。
接着,車廂裏的沉默被溫禾顫抖的聲音打破,她眼神裏是難以置信的恐懼:“真的是鏽鐵釘做的這一切?”
溫禾深吸一口氣,聲音帶着無法抑制的顫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他、他真的拆掉了那個男人的下巴?”
弗勒聽完,眼神裏卻瞬間燃起一簇怒火,語氣又急又沖,帶着濃濃的怨懟:“除了那個變態還能有誰!”
接着他狠狠捶了一下座椅,聲音陡然拔高:“都是他!要不是他下手這麼狠,我們怎麼會被警察抓去審問,差點又進了警局!”
溫禾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卻沒停下追問,她的聲音滿是不安,想要再次確認:“你們確定是他嗎?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路易斯皺着眉,語氣篤定卻帶着一絲疲憊:“不會錯的,就是他做的。”
弗勒也跟着點頭,臉色依舊難看:“警察都已經鎖定他了,除了他沒別人。”
得到肯定答復的瞬間,溫禾的小臉唰的一下變得慘白,毫無血色。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着,眼神渙散,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座椅後背縮了縮,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胳膊,牙齒不受控制地輕輕打顫。
顯然是被鏽鐵釘的殘忍和這場突如其來的禍事嚇壞了。
看她這副模樣,路易斯火氣涌上心頭,他應該阻止弗勒告訴她的。
路易斯放緩了語氣,試圖讓她鎮定:“別害怕禾禾,我們已經離開了,他追不上來。”
弗勒也收起了怒火,臉上露出一絲勉強的安撫:“是啊,而且那個變態現在正在被警局全城緝捕呢,他自身都難保,根本沒功夫來找我們麻煩。”
但下一刻,溫禾說出的話讓路易斯和弗勒瞬間僵在原地,兩人臉上的表情凝固成了驚恐。
她的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都像驚雷般炸在兩人耳邊:“剛剛在餐廳……和我一起拼桌吃飯的男人,他說他叫鏽鐵釘。”
“他和我說,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嘶——拉——!”
路易斯猛地一腳踩下刹車,尖銳刺耳的摩擦聲響起,輪胎與柏油路面發生劇烈摩擦,車輛因爲急刹車在路面上拖出兩道深黑色的痕跡,最終在路邊停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