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失敗的打擊,並未讓凌雲消沉,反而讓他越發沉穩。第十三年開春,他將剩餘的資源盡數兌換成療傷靈草和凝氣靈液,每日一邊療傷,一邊打磨經脈,運轉《玄月基礎訣》,將潰散的靈氣重新凝練,修爲雖未有精進,卻愈發渾厚凝練,經脈韌性也在日復一日的打磨中逐漸增強。
他深知,一味依靠外界獲取築基丹並非長久之計,且風險極大,青木門定然因秘境之事記恨於他,日後再想從青木門獲取築基丹難如登天。思慮再三,凌雲決定嚐試自己煉制築基丹,哪怕希望渺茫,也要一試。
煉制築基丹需築基丹方、高階靈草及丹爐,三者缺一不可。丹方難尋,他多次前往青風鎮,輾轉於各大雜貨鋪和舊書攤,耗費數月時間,才從一個落魄的老丹師手中,用大量妖獸內丹換來了一本殘缺的築基丹方。丹方上的記載斷斷續續,不少關鍵步驟缺失,靈草配伍也有遺漏,只能靠他自行摸索。
丹爐更是稀缺之物,低階丹爐煉制築基丹成功率極低,高階丹爐唯有大宗門才有。凌雲走遍青風鎮及周邊區域,都未能找到合適的丹爐,最後只能退而求其次,用積攢的高階妖獸骨骼和礦石,結合從鐵匠王師傅那裏偷學的鍛造技巧,耗時三個月,親手打造了一尊簡易的土制丹爐,雖粗糙簡陋,卻勉強能承受煉築基丹的火力。
剩下的便是靈草,築基丹所需靈草皆是高階靈草,赤陽花、千年凝露草、紫心蓮,每一種都極爲稀有,且多生長在凶險之地。爲了收集靈草,凌雲再次深入青蒼山脈最深處,那裏瘴氣濃鬱到化不開,築基後期妖獸橫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尋找赤陽花時,他遭遇了一頭築基後期的烈焰獅,獅吼能焚盡靈氣,利爪能撕裂金石。凌雲不敢硬拼,只能靠着對山林地形的極致熟悉,與烈焰獅周旋數日,趁其捕食疲憊之際,才趁機采摘到赤陽花,又一路狂奔,耗費數日才擺脫追殺,回到宗門時已渾身是傷,險些喪命。
收集紫心蓮更是凶險,紫心蓮生長在萬丈懸崖的石縫中,懸崖下是洶涌的寒潭,潭中藏有築基後期的寒蛟。凌雲攀岩而上,剛采摘到紫心蓮,寒蛟便破水而出,巨大的尾巴橫掃而來,將懸崖岩壁拍碎大半。凌雲墜落之際,死死攥着紫心蓮,憑借靈活的身法抓住岩壁凸起,艱難攀爬而上,才僥幸逃生,手臂被寒蛟的冰氣凍傷,留下了永久的疤痕。
耗時半年,凌雲才集齊所需的所有靈草,迫不及待開啓煉丹。他按照殘缺丹方的記載,小心翼翼處理靈草,控制火力,引靈氣催化。煉丹過程極爲嚴苛,火力多一分則靈草焚毀,少一分則藥力難融,靈氣牽引稍有偏差便會丹毀人傷。
第一次煉丹,剛將靈草投入丹爐,便因火力控制不當,靈草瞬間焚毀,丹爐也裂開一道縫隙。第二次,靈草催化順利,卻在藥力融合時靈氣紊亂,丹爐爆炸,凌雲被氣浪掀飛,渾身被炸傷。第三次、第四次……一次次失敗,靈草消耗大半,他也被炸得遍體鱗傷,身上的傷口舊疊新,卻始終沒有放棄。
藥鋪的李伯偶然得知他在煉丹,忍不住勸道:“凌道友,築基丹豈是那麼好煉的?沒有名師指點,沒有高階丹爐,難如登天,別白費力氣了。”
凌雲只是淡淡搖頭,眼底滿是執着:“不試試,怎知不行。”
他反復鑽研殘缺丹方,結合自己的修煉感悟,填補丹方缺失的步驟,調整靈草配伍比例,一次次嚐試,一次次改進。到了年末,僅剩最後一份靈草時,凌雲深吸一口氣,調整到最佳狀態,再次煉丹。這一次,他控制火力精準,靈氣牽引平穩,靈草順利催化融合,丹爐內漸漸散發出濃鬱的丹香。
凌雲心頭一緊,不敢有絲毫鬆懈,全力維持煉丹狀態。三個時辰後,丹香愈發醇厚,他猛地引動靈氣,丹爐蓋應聲而開,三枚丹藥緩緩飛出,只是丹藥色澤暗沉,靈氣渙散,並非純正的築基丹,而是藥效大打折扣的劣質築基丹,且僅有三枚。
即便如此,凌雲也難掩狂喜,這半年的付出終究沒有白費。他收起劣質築基丹,安心療傷修養,等待狀態圓滿,再次沖擊築基。只是他心中清楚,劣質築基丹藥效不足,突破概率更低,這一次,他必須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