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一個專櫃的口紅被楊婧搬到主臥衣帽間的時候,蘇奈傻了。
“我只是要一只啊。”
楊婧說:“一只怎麼能夠?我把所有牌子,所有色號的口紅都給你集齊了!你換着用,一天換一只也能用一年不帶重樣的。”
蘇奈:“……”
她其實根本看不見自己現在的模樣,正因爲想把妝容弄的精致些,昨晚才鬼使神差地跟蔣京墨要一只口紅。
哪曾想,他能把整個專櫃都搬回來。
花錢真是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
“您多少攔着他點。”蘇奈輕聲對楊婧說。
楊婧:“我攔他幹嘛。給自己老婆買東西,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不過他直男審美,我在專櫃跟他視頻,讓他選顏色,他就能認出個紅色,一問三不知。我懶得和他講,幹脆都買回來了,反正刷他的卡。”
“不過,我也給你買禮物了。”
楊婧嘿嘿笑着,變出了一套首飾。
小昭驚呼:“哇,好漂亮。”
她俯身跟蘇奈形容,“小姐,是珍珠。有項鏈、耳墜還有手鏈、發卡,是一套的。”
蘇奈這幾天收禮物都收的手酸,沒想到小姨也會給她買禮物。
“小姨,您破費了。”
“你皮膚白,戴珍珠好看。”
她親手給蘇奈戴上,欣賞了好半天,感慨道:“美人就是賞心悅目。”
蘇奈害羞地笑了笑。
“在你之前我見過最美的女人,是蔣京墨他媽。”
楊婧說:“你和楊曦一樣漂亮。”
蘇奈怔了怔。
忽然不知該作何回應。
她沒見過蔣京墨的親生母親,那位前蔣大夫人。她來到蔣家的時候,蔣董事長夫婦已經過世了。
據說是車禍,意外過世的。
蔣老爺子就是遭此重創,生了一場急病,差點沒挺過來。
到現在,身體也是元氣大傷。
——
蔣京墨辦事效率極高。
昨晚蘇奈跟他說的事情,他今天就辦到了。
不僅給她買了口紅,還讓管家收拾出了一間南向的屋子,找了裝修隊來打藥櫃。
管家還特意過來跟蘇奈要藥品的清單,蘇奈讓小昭把藥單交給管家,管家二話不說,立馬去辦。
“小姐,大少爺說一不二,在東苑,他的話語權很高。”
蘇奈看不見,小昭就相當於是她的眼睛,把自己觀察到的事情事無巨細地告訴蘇奈。
小昭覺得很神奇。
“三少和大少爺其實差不多的年紀,人人都誇三少穩重,聰明,上進。可三房還是三爺說了算,三少的話語權不高,您讓他辦的事他應的不多,實打實辦成的更少。每次都得大打折扣,還搞得人人誇獎。”
小昭提起蔣寒暝直撇嘴,又道:“可是大少爺不一樣。人人都道他玩世不恭,脾氣不好,都不敢惹他躲着他走,但來東苑這麼多天,我就沒見大少爺跟下面的人紅過臉。”
“您跟他說的事情,他都能辦,哪怕不經自己的手,大夫人和管家也能辦得妥妥當當,沒有半點敷衍的意思。這一看就是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信服力。”
她蹲在蘇奈跟前,悄聲說:“而且,底下的人對您的態度都很恭敬,沒人敢欺負您,說些陰陽怪氣的話。”
在西苑的時候,她們可沒少聽到閒話。
小昭都能看懂的局面,蘇奈又怎會不懂。
她和蔣京墨相識不過短短幾日,建立起來的信任都比和蔣寒暝在一起三年都多。
可見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真是不好說。
臨近黃昏時,北苑來了人,說老爺子請蘇奈過去一趟。
楊婧正好出門辦事去了,管家跟蘇奈一說,蘇奈就起身:“好。”
“夫人,要不要我給您派輛車?送您過去。”管家一本正經地問。
蘇奈一怔,趕忙擺手,“不用了。”
在自己家還要開車,譜擺得未免太大了。
她畢竟是晚輩,還是新媳婦,這麼做不合適。
只是一出院門,門口就停了一輛黃包車,小昭跟蘇奈說的時候,蘇奈滿臉黑線。
……也不知道老爺子從哪淘來的古董。
小昭扶着蘇奈上了黃包車,很快被保鏢送到了北苑。
“阿公,您找我。”
小昭侯在門口,蘇奈拄着盲杖往裏走,沒走幾步就被蔣老爺子握住了手。
老爺子低聲說:“奈奈,蘇涼山那邊,有了你母親的消息。”
蘇奈瞳孔一震,反握住老爺子的手。
“真的?”
——
總裁辦公室。
蕭逸塵這個大股東今天難得來了公司一趟,悠悠哉哉地磨了杯咖啡,沒等喝就被蔣京墨拿走了。
蕭醫生脾氣很好,也確實是有時間,又慢悠悠地給自己重磨一杯。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蕭逸塵微笑着看着自家兄弟,“蔣老大肉眼可見地煥發了生機,不再是以前那淡淡的死感了。”
蔣京墨剃了他一眼,把手中的文件拍在一摞文件上方。
蕭逸塵微微一笑,摸了摸鼻子。
辦公室的門被象征性地敲了兩下,韓崢推門而入,“當當當當,炸雞到!”
司徒跟在他後面,拎着一提快樂水。
“快,餓死我了!”
愛吃炸雞四人團湊在一起不抽煙不喝酒,就吃炸雞。這是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至今沒變。
蔣京墨忙裏偷閒,也過來吃了兩塊雞翅,摘下手套,對蕭逸塵說:“我插你個號。你安排一下。”
三個人齊刷刷朝他看過去。
蕭逸塵是二院的眼科副主任,一聽這話就明白了,“給蘇奈看?”
“對。”
蔣京墨點頭。
又說:“我觀察過,她的眼睛不像是外力所致的視神經損傷,更像是中毒所致。具體病因,還得你來看。”
蕭逸塵和蔣京墨同爲Y國皇家醫學院的高材生,當然知道他的醫術,相信他的判斷。
摘下手套,蕭逸塵便給徒弟打電話去了。
韓崢和司徒目不轉睛地看着蔣京墨。
“看什麼?我臉上又沒有炸雞。”
韓崢手上握着一個炸雞腿,沖蔣京墨挑了挑眉:“老大,脫單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爽歪歪?”
蔣京墨十分傲嬌:“說了你也不懂。你又沒結過婚。”
韓崢和司徒兩個單身狗被中傷,卻一點不傷心,都替老大感到高興。
他們看得出來,老大這場婚結的不錯。
“哥,什麼時候帶嫂子出來,和我們聚聚?”
司徒笑道:“自家兄弟,得認認人不是?”
蔣京墨聽到這,俊美的容顏綻開溫和的笑,應了一聲:“行,等我回家問問蘇奈。”
這一笑,直接給仨兄弟看呆了。
臥槽!老大多久沒這麼笑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