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東西我歸置好了。”
小昭對蘇奈說:“大少爺的房間真不錯,又大又溫馨,一看就是重新布置過的。”
蘇奈眼睛看不見,自然不知道屋內裝修是什麼樣子,不過她能聞到一股充滿陽光的幹淨氣息,東苑的采光應該是蔣宅最好的。
三房的人天天掛在嘴邊的抱怨,就是老爺子偏心大房。
小昭給蘇奈講着屋內的陳設,“地上都鋪了地毯,桌子椅子的邊邊角角都被包過,沒有棱角。而且床邊和牆邊都有可以扶着的東西,是專門爲盲人設計的。”
蘇奈聽到這,有些驚訝了。
她沒想到蔣京墨能做到這個份上,如此細心,竟還說自己粗線條?
“有心了。”蘇奈說。
小昭蹲在蘇奈面前,小聲說:“我以前總聽三房的人說大少爺,說他長得有多好,心眼就有多壞。現在看來有些傳言真是不可信。大少爺和大夫人,待您都很和善。”
蘇奈輕輕嗯一聲,她也這麼覺得。
蔣寒暝名聲倒是好,可幹出來的事比渣男還壞,叫人惡心透了。
“大少爺。”
小昭看着蔣京墨走過來,起身喚了他一聲。
蔣京墨看一眼端坐在椅子上的蘇奈,說:“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不必拘束。”
“缺什麼,需要什麼,告訴我、小姨、管家,和誰說都行。”
他的意思是,今後她是這院子的女主人,說什麼都有人聽,都不會不管。
蘇奈心頭微熱,“好。謝謝。”
蔣京墨微頓,不明白這聲謝從何而來。這不是應該做的嗎?
小昭看出蔣京墨的疑惑,解釋道:“大少爺,您真好。我們在西苑住了三年,還沒享受過這種待遇呢。小姐的屋子在背光的陰面,總是潮乎乎的,天一冷就容易生病。”
蔣京墨皺了皺眉。
小昭看似是解釋,實則是想告訴他:蘇奈在蔣家三房,過得並不好。
蔣寒暝,到底是怎麼做的人?
——
蘇奈入住蔣家東苑第一天,就讓小昭給院裏的人發紅包,做見面禮。
小昭要發的時候,傭人卻說已經發過了。
晚上,房間裏只剩下夫妻二人。
蘇奈問蔣京墨:“你以我的名義,給大家發了紅包嗎?”
“嗯。”
“謝謝。不過,這點錢我還是有的。”
她總是這麼規矩,客氣。
蔣京墨突然叫她的名字,“蘇奈。”
“嗯?”
“我糾正你一件事情。”
“請講。”
“既然已經結婚,那就說明你認了我這個丈夫。我這個人,有點大男子主義。”
蔣京墨說:“以後,你的錢是你的。我的錢,也是你的。”
蘇奈眨了下眼。
這麼個大男人子主義嗎?
他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把一張卡放進蘇奈掌心,“我有兩張黑卡,給你一張。”
蘇奈握了握手裏的銀行卡,她知道“黑卡”的分量,意味着沒有上限。
“你不怕我亂花嗎?”
蔣京墨淡淡:“隨便花,不用替你老公省錢。”
“……”
他一聲老公,說的時候很自然,卻聽得蘇奈臉頰微紅。
蘇奈看不見,蔣京墨說完,自己的耳朵根也紅了。
把卡片收好。
蘇奈問蔣京墨:“幾點了?”
蔣京墨看了一眼時間,“十點了。困了嗎?”
“嗯。想洗個澡。”
“洗。”
蔣京墨剛想說“你先”,就對上蘇奈揚起來的乖巧容顏。
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蔣京墨:“要我,幫你洗嗎?”
蘇奈:“嗯。要。”
“……”
浴室裏,水汽氤氳。
蘇奈纖細的手攀着男人的肩膀,另一只手也不閒着,摸着胸肌、腹肌、人魚線……
又往下滑去。
嗯,手感真不錯。形狀、尺寸,都是上乘。
萬裏挑一的藝術品級別。
雖然她沒試驗過太多,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蔣京墨帶給她的體驗還不錯。
可以繼續開發。
蔣京墨直吸氣,氣息紊亂,身上說不清是水還是汗。
他極力忍耐。
視線落在蘇奈後背和腳踝的疤痕上,眸光暗了暗,“傷,是三年前落下的?”
“應該是。不記得了。”
蘇奈伸手摸了下後背猙獰凸起的疤痕,淡淡:“用了祛痕膏,已經消了很多了。小昭每天都給我抹,慢慢就淺了。”
她自己看不見,不是很在意,但她知道男人會介意。
以前蔣寒暝就親口和她說過:“奈奈你的皮膚又白又光滑,留疤可惜了。”
她聽出他的言下之意,是嫌棄她身上的這些傷疤。
“這麼深的傷口,當時一定很疼。”
蔣京墨聲音微啞,說:“蘇奈,你醫術高明,但也要愛惜自己。身體最重要。”
蘇奈一怔。
她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蔣京墨養尊處優,這還是第一次主動伺候人,除了給兒子洗過澡,這也是第一次給別人洗澡,還是女人。
輕重拿捏不準,洗澡比打一場仗還累,滿頭大汗。
終於洗完,蔣京墨拿浴巾將蘇奈包住,像抱瓷娃娃一樣端起來,放到外面的沙發上坐下,說:“你緩一會,我沖個澡出來,再給你吹頭發。”
他迅速轉身回浴室。
蘇奈張了張嘴,又閉上。
其實她想說,她自己可以。
蔣京墨動作很快,他沖完澡裹着浴巾出來,就見蘇奈安靜乖巧地坐在沙發上,頭發用白色的頭巾包着,皮膚玉一般的白皙剔透,唇瓣殷紅,柔婉的面容透出一絲清冷。
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兩個人徹底收拾好,已經是十一點多。都有些疲憊。
而今晚,正規意義上來說是他們的新婚夜。
蘇奈躺在蔣京墨身旁,問:“要做嗎?”
蔣京墨扭頭,看着她略帶疲憊的神色,說:“睡吧。來日方長。”
“嗯。晚安。”
“晚安。”
燈光熄滅,室內安靜下來。
這是蘇奈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同床共枕,也是蔣京墨第一次和一個女人同床共枕。
本以爲會是一個不眠之夜,沒想到,兩個人雙雙睡去。
一覺到天明。
——
盛夏的天,熾熱陽光灑進東苑。
大少爺是最怕熱的,傭人們按照多年習慣一大早就開了窗,然而今天,卻聽到一些不同以往的動靜……
這一上午,主臥的糜音就沒斷過。
餘音繞梁。
東苑伺候蔣京墨都是跟了他十年以上的老人,何曾聽大少爺院子裏有過這種動靜?
乘風大師之前來蔣宅看風水的時候還說過這院子陽氣太重,太幹。
衆人邊灑掃院落邊互相交換神色,激動不已。
不容易啊!
千年鐵樹終於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