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臘八鏖兵：民心成鼎
寒江城的臘八節在風雪中拉開序幕，市集的靈脈燈籠連成一片光海，每個燈籠下都貼着百姓親手刻的護民紋 —— 有雪梅形狀的，有鐵騎輪廓的，更多的是歪歪扭扭的 “護” 字，帶着煙火氣的溫暖。楚墨站在城牆上，望着城下萬人齊刻陣紋的場景，斷刀刀柄的 “楚” 字與千萬道護民紋共振，竟在半空拼出 “寒江” 二字。
“表哥，臘八粥的香味能飄到天劍閣了。” 林晚秋端着陶碗，碗底刻着新學的靈脈導流紋，“百姓們把家裏的靈米都拿出來了，說要煮一鍋護民粥，連三歲孩童都在雪地上畫陣紋。” 她頸間吊墜光芒大盛，與城牆上的 “寒江鐵衛” 大旗遙相呼應。
話音未落，西北方向突然傳來悶雷般的震動，十八架暗龍攻城車破雪而來，車身上刻滿吸血陣紋，正是天劍閣的 “吞靈攻城陣”。楚墨目測車距，在城磚上快速計算拋物線軌跡：“晚秋，護民紋的共振頻率是 3.7 赫茲，正好克制暗龍陣的 7.4 赫茲 —— 讓百姓按這個節奏敲擊靈脈燈！”
林晚秋點頭，鳳羽刃化作流光掠過市集，七十二盞主燈應聲亮起，百姓們跟着燈光節奏拍打陶罐，竟形成肉眼可見的聲浪波紋。攻城車的吸血陣紋在波紋中寸寸龜裂，露出裏面藏着的 “血祭人柱”—— 正是被擄走的旁支子弟。
“天劍閣！你們竟敢用我林氏子弟祭陣！” 林晚秋怒喝，鳳羽刃斬出三道鳳形光刃，精準切斷人柱鎖鏈。楚墨趁機將鼎紋殘片按在城牆垛口，殘片金光順着護民紋擴散，每道紋路都化作鐵騎虛影，接住墜落的子弟。
“楚墨，你以爲靠百姓的把戲就能贏？” 天劍閣閣主宇文烈踏劍而來，身後跟着三百暗龍衛，每人手中都捧着染血的 “懼意結晶”—— 正是用百姓恐懼凝成的暗龍陣核心，“暗龍陣啓動！寒江靈脈，今日歸我！”
城牆突然劇烈震動，楚墨看着暗龍陣的紋路，驚覺竟是五百年前背叛時的 “逆鱗陣” 改良版，陣眼藏在寒江城的三處制高點。他迅速在城磚上畫出坐標系，斷刀刀柄依次點向 “鍾樓”“演武場”“靈脈井” 三處：“晚秋，你守靈脈井，我去鍾樓！記住，用雪梅汁激活百姓刻的護民紋！”
市集方向，暗龍衛正在大肆破壞靈脈燈，百姓們自發用身體護住燈架。楚墨心急如焚，斷刀斬出九道刀光，每道刀光都帶着 “雷諾數陣紋”，將暗龍衛的攻擊反彈回陣。路過糖炒栗子攤時，他突然想起昨日教孩童刻的簡易陣紋，大喊：“把護民紋糖扔向敵人！”
孩子們應聲拋出裹着護民紋的糖塊，看似綿軟的糖果竟在暗龍衛甲胄上炸出金光，正是鼎紋淨化的力量。楚墨趁機躍上鍾樓，只見陣眼處擺着十八具鐵棺，棺蓋上刻着他和林晚秋的生辰八字 —— 天劍閣想借此陣鎖住寒江龍脈。
“宇文烈，你連五百年前的老賬都算錯了。” 楚墨斷刀插入地磚，引動全城護民紋共鳴，“我的生辰八字，在轉世時就刻在了寒江靈脈裏 —— 就像你這破陣，看似嚴密，實則漏算了‘民心’這個變量。”
鍾樓頂部突然浮現出巨大的護民紋，與靈脈井的金泉、演武場的鐵騎虛影連成一體。宇文烈驚恐地看着暗龍陣的吸血紋路被生生逆轉，陣眼鐵棺上的生辰八字竟被百姓的願力擦除，取而代之的是千萬個 “護民” 小字。
“不可能！暗龍陣需要十萬懼意結晶才能啓動！” 宇文烈怒吼，手中的結晶卻在百姓的怒視中紛紛碎裂，“你們不過是螻蟻 ——” 話未說完，林晚秋的鳳羽刃已抵住他後心，吊墜光芒映出他袖口的暗龍圖騰正在崩解。
“螻蟻？” 楚墨從鍾樓躍下，斷刀接住墜落的鐵棺，“五百年前你父親也是這麼說的，後來他的暗龍旗被我插在了寒江渡口。” 他指了指周圍護民紋組成的光網，“現在你該明白，寒江的靈氣，從來不屬於天劍閣，而是屬於每個會在雪地裏刻下‘護’字的百姓。”
暗龍陣徹底崩潰的瞬間，九州鼎的 “護民” 紋殘片發出萬道金光，與百姓手中的靈脈燈、頸間的護民紋吊墜、甚至陶罐上的簡易陣紋共鳴。楚墨看見，那些他在灶房、演武場、市集刻下的陣紋，此刻都化作金色紐帶，將整個寒江城連成一片發光的護民之網。
“表哥，你看！” 林晚秋指向天空，只見五百年前戰死的寒江鐵衛虛影踏光而來，每個虛影都與現世百姓的身影重疊 —— 賣糖的老伯變成了持盾的鐵衛，送栗子的大嬸化作了挽弓的羽衛，就連孩童們，也在光霧中穿上了迷你甲胄。
宇文烈趁機突圍，卻被百姓們用靈脈燈組成的光牆擋住。楚墨看着他驚恐的眼神，忽然想起礦洞岩壁上的誓言，斷刀在雪地上刻下 “護民” 二字，筆尖金光順着百姓的腳印蔓延，最終在寒江城四周形成永不融化的雪牆。
臘八的鍾聲響起時，市集的護民粥已經熬好，千萬碗熱氣騰騰的粥被端上城牆，分給受傷的百姓和子弟。楚墨握着林晚秋的手，看着她吊墜上新增的 “民” 字紋，忽然覺得，五百年的輪回，五年的隱忍，都在這碗粥的熱氣裏找到了答案。
“其實，最厲害的鼎紋，從來不是刻在青銅上。” 楚墨摸着斷刀刀柄，那裏不知何時布滿了細小的刻痕，每道都對應着一個百姓的名字，“而是刻在每個人心裏，就像你父親說的，民心即鼎心。”
寒江城的雪，在臘八戰後化作春水，滋潤着城牆上的護民紋。楚墨和林晚秋並肩而立，看着百姓們在雪地上追逐鐵騎虛影，聽着孩童們哼唱新學的護民歌謠，忽然明白，他們守護的從來不是冰冷的靈脈，而是這人間的煙火，是每個百姓眼中的星光。
這一夜，九州鼎的 “護民” 紋殘片光芒穿透雲層，在蒼瀾界的星空下，與其他殘片遙相呼應。楚墨在牛皮本子上記下今日的感悟：“護民之道，不在戰戟之利，而在人心之暖。” 旁邊畫着小小的臘八粥碗，碗沿刻着無數個小小的 “護” 字 —— 那是屬於寒江城，屬於每個百姓的，最溫暖的陣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