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只覺得渾身酥軟,折顏身上清冽的桃花香絲絲縷縷地纏繞着她,讓她幾乎無法思考。他溫熱的掌心仍穩穩托着她的腰肢,那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燙得她心尖發顫。
“放開...”她聲音細若蚊吟,帶着自己都未察覺的嬌軟。
折顏非但沒有鬆手,反而將她往懷裏又帶了帶。他垂眸看着她微微泛紅的臉頰,眼底漾開溫柔的笑意:“恒兒方才練劍時不專心,該罰。”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像陳年佳釀般醉人。嫦娥只覺得耳根更燙了,想要別開臉,卻被他輕輕捏住下巴。
“看着我。”他指尖的力道溫柔卻不容抗拒,“告訴我,方才在想什麼,連劍都拿不穩了?”
嫦娥被迫迎上他深邃的目光,那雙眼眸裏映着皎潔的月華,也映着她此刻慌亂的模樣。她咬了咬下唇,聲音帶着幾分委屈:“你...你靠得太近了...”
折顏低笑一聲,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面頰:“這就覺得近了?”他俯身湊到她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我還有更近的時候,恒兒要不要試試?”
嫦娥只覺得一股熱意直沖頭頂,連脖頸都染上了緋色。她羞惱地瞪着他,卻不知這副模樣在折顏眼中更是嬌媚動人。
“你...你這鳳凰,越發不知羞了!”她伸手想推開他,卻被他順勢握住手腕。
“在你面前,我還要什麼矜持?”折顏輕輕摩挲着她的手腕內側,感受到她細微的顫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就在這時,一陣清風拂過,帶來幾片粉嫩的桃花瓣,不偏不倚落在嫦娥的發間。折顏眸光微動,伸手輕輕取下花瓣,卻在觸碰到她發絲的瞬間,指尖微微一頓。
“恒兒的頭發亂了。”他聲音忽然柔和下來,帶着幾分珍視。
嫦娥微微一怔,還未反應過來,便感覺到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梳理着她的長發。他的動作極其溫柔,仿佛在對待什麼稀世珍寶,指尖偶爾擦過她的耳廓,帶來一陣酥麻。
廣寒宮裏寂靜無聲,唯有桂樹葉沙沙作響。月光如水,靜靜流淌在相擁的兩人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折顏仔細地爲她理順青絲,又輕輕拂去肩頭的落花。他的目光始終凝在她臉上,帶着說不盡的繾綣。
“好了。”他輕聲說道,卻仍未放開她。
嫦娥抬眸,對上他溫柔的目光,心頭沒來由地一軟。這一刻,她忽然不想掙脫了。
“折顏...”她輕聲喚道,聲音裏帶着自己都不曾察覺的依賴。
“嗯?”他應着,指尖輕輕撫過她的眉眼,“我在。”
白真握着白玉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望向月宮方向的眸光漸漸凝滯。十裏桃林的花瓣依舊紛揚如雨,落在他素白的衣袍上,可他卻覺得心頭莫名一空,像是被誰悄無聲息地抽走了一縷精魂。
“四哥?”白淺抱着酒壇,醉眼朦朧地歪頭看他,“你怎麼不喝了?”
白真沒有應聲,只是怔怔望着那輪清冷的明月。不知爲何,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折顏曾漫不經心地說過一句:“你們九尾狐一族,最是敏感多情。不知你以後會喜歡何人。”
當時他只當是老鳳凰在說笑,可現在...
他修長的指尖無意識地在杯沿摩挲,總覺得那輪明月格外刺眼。風過桃林,卷起千堆落花,有一片恰好落在他唇邊,帶着清甜的香氣,卻撫不平心頭那抹突如其來的悵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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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寒宮中,折顏正俯身準備逗弄,動作卻忽然一頓。
嫦娥察覺到他瞬間的僵硬,迷蒙的眸子微微睜開:“怎麼了?”
折顏直起身,轉頭望向桃林方向,眉心幾不可察地蹙了蹙。方才那一瞬,他分明感覺到白真的氣息——不是實體,而是一縷極其細微的心緒波動
“無事。”他收回目光,重新將注意力放在懷中人身上,可眼底卻掠過一絲若有所思。
嫦娥敏銳地察覺到他分神,輕輕推開他些許:“你若是有事...”
“能有什麼事比陪着你更重要?”折顏輕笑,指尖撫過她微紅的面頰,卻不着痕跡地將一縷神識送出。
那神識穿越雲海,悄無聲息地落在十裏桃林。當“看見”白真獨自倚在樹下,望着月宮出神的模樣時,折顏的心微微一動。
原來如此...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白真還是一只小狐狸時,總愛跟在他身後。那時的小狐狸最愛叼着他的衣角,奶聲奶氣地說:“折顏折顏,你身上有桃花的味道,真好聞。”
歲月荏苒,小狐狸長成了風華絕代的青丘上神,卻依然最愛賴在他的桃林裏喝酒下棋。
折顏的眸光暗了暗,忽然有些明白白真此刻的心緒——那是狐族與生俱來的敏銳,對在意之人的一舉一動都格外敏感。
“折顏?”嫦娥見他再次走神,忍不住輕聲喚道。
他回過神,對她溫柔一笑:“忽然想起,白真那小子怕是又在我桃林裏偷酒喝了。”
嫦娥眨了眨眼:“那你...”
“隨他去吧。”折顏執起她的手,在指尖輕輕一吻,“比起管教那只小狐狸,我現在更想陪着你。”
桃林中,“老鳳凰...”白真低聲喃喃,你到底在哪
白淺已經抱着酒壇睡着了,粉嫩的面頰上還沾着幾片桃花瓣。白真輕輕爲她拂去落花,又脫下外袍蓋在她身上。
風再起時,桃香愈濃。白真重新倚回樹下自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