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柯尼塞格飛馳而過,劃出流暢動人的線條。
偌大的公館,燈火通明,音樂聲和人潮聲喧譁。
客人們三三兩兩地分散在各處,喝着酒,吞雲吐霧。
有的在打德州撲克,有的切磋斯諾克,有的左擁右抱……
賀聞硯黑色的身影一出現,長身玉立,矜貴冷淡,周圍人迅速有了反應。
各個富家子弟、繼承人們紛紛朝着男人走去,熱絡地打招呼。
賀聞硯早已習慣這些場面,微微頷首示意。
長腿一邁,閒庭信步地走到最尊貴的區域落座。不管到哪,最尊貴的位置都是留給他的。
生日會的主人翁給他倒了杯紅酒,“硯哥,這款可是我家老爺子的珍藏,被他知道要扒了我的皮。”
“不過要是說給您品鑑的,老爺子不僅不會罵我,還會誇我嘿嘿。”
賀聞硯哂笑一聲,“我細品細品。”
私人場合裏,他比商務場合少了幾分沉穩嚴肅,對於人際應酬遊刃有餘。
顧謹行穿着一身白色休閒西裝,坐在旁邊的沙發,溫潤的眉眼笑了笑:“阿硯,怎麼沒帶新婚妻子過來?”
燈光下波光粼粼的水池,光圈一波又一波地映照在幾人身上。
沈野從德州牌局脫身過來,扯起唇角:“對啊,怎麼不帶嫂子來?”
“謹行哥,你有見過傳說中的嫂子沒?”
顧謹行搖了搖頭。
“沒見過,有點好奇。”
畢竟連照片都沒見過,也不是圈子裏的。
賀聞硯:“這裏不適合她。”
女孩看上去純真無邪,氣質特別幹淨純粹,宛若一塊通透無瑕的璞玉。
而這裏紫醉金迷、煙霧繚繞,是名利場,也是大染缸。
沈野挑了挑眉梢,打趣道:“護得這麼緊?”
賀聞硯睨了他一眼,沉聲道:“你話有點多,是最近太閒?”
沈野屬於又菜又愛犯渾,瞬間慫了,認錯態度超好:
“哥,我錯了,我最近真的很忙,忙着整頓娛樂圈,升級升級。”
他身爲娛樂圈帝國的大佬之一,在圈內擁有極大的話語權,最近要整合資源,優化升級。
顧謹行望着賀聞硯深邃立體的側臉,黑眸幽深,神色依舊清冷如霜。
賀聞硯還是那個賀聞硯,冷情克制,高不可攀。
不知誰能摘下這朵,不染塵沙的高嶺之花。
指尖夾着一點猩紅,賀聞硯抽了一口雪茄,緩緩吐出煙霧。
他沒有抽煙的習慣,偶爾沾兩口,此刻覺得意興闌珊。
手腕上的金屬腕表折射出冷光,指針跳到11點,他想起了那通令人掃興的電話。
想起女孩清純無辜的杏眸,淺淺的笑容。
過分白皙的皮膚和瘦弱嬌小的身子,讓她看着有種易碎的感覺。
賀聞硯擱下指節間的雪茄,交疊的長腿鬆開。
“你們玩,我回去了。”
“啊?!這才幾點,你多待一會嘛。”
“是啊,難得你個大忙人有空,喝兩杯再走。”
賀聞硯:“家裏小貓挨欺負了,心情不好,我回去看看。”
沈野:“讓家裏傭人逗逗貓,哄哄不就行了。”什麼貓這麼矜貴,還用得着賀聞硯親自回去看看。
賀聞硯撈起外套,不予理會,身影很快消失在衆人眼前。
“硯哥什麼時候養的貓?他不是不喜歡養小寵物的麼?”
沈野臉上大大的問號。
弱肉強食,叢林法則,身居高位的男人可不喜歡脆弱的小動物。
顧謹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阿硯說的小貓該不會是……
公館大門口汽車引擎聲轟鳴,車軲轆碾在石板上,帶起來塵沙。
—
回到臥室,一片昏黃幽暗。
看到床上女孩熟睡,賀聞硯感慨新婚妻子的睡眠質量很好。而且作息規律,從不熬夜。
是他多慮了,女孩似乎並沒有被那通電話打攪好心情。
她看着柔柔弱弱,卻從不開口找自己幫忙,甚至拒絕自己難得的慈悲。
他轉身去了次臥的浴室洗澡,淅淅瀝瀝的水聲,水霧彌漫。
磨砂玻璃透出男人壯闊的背部,到腰間驟然收窄,勁瘦的腰腹若隱若現,蓬勃的肌肉線條,蘊藏着極強的爆發力。
迷迷糊糊之際,宋知茉嗅到一股木質冷香,還有沐浴露的味道,被窩裏傳來溫熱的氣息。
她不自覺地湊了過去,落到了實處,又深睡過去。
賀聞硯忽然被溫軟的手臂壓着,女孩不知不覺竟趴在自己臂膀。
他感受到女孩的身子,很軟,女孩身上的幽幽蘭花香氣鑽進呼吸裏。
黑眸暗了暗,喉頭輕滾,賀聞硯大掌握住女孩的纖細手臂,從自己胸前挪開,輕輕地放回去。
女孩肌膚觸感潤滑細膩,殘留在掌心。
他往旁邊空的地方挪了挪,保持適當的距離。
不消片刻。
那細軟的手臂又搭了上來,賀聞硯睜開漆黑的雙眸,微微嘆了一口氣。
罷了。
讓她搭着吧,自己再動,可能會弄醒她。
明天提醒一下她,注意睡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