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瞄了眼秦煜,對於他沒回應自己的招呼毫不在意,只心裏想着是不是自己來這兒拍照來得太過頻繁,打擾到人家正常休息了。
正想怎麼彌補時,管家讓傭人把早餐都端上了桌子,同時還有她先前拿來的雞蛋肉醬。
安娜眼睛頓時一亮,殷勤地看向秦煜。
“秦總,我今天又帶了雞蛋肉醬,我給您拿盆絆一點吧。”
上次他吃了那麼多,肯定是因爲很喜歡吃。
秦煜:“……”
秦煜再次的沉默讓安娜誤以爲他默許了,就等着自己主動給他絆好面條端到他面前。
“秦總您等下,我去幫您拌一盆面條來。”
“不用。”沒等安娜有所動作,秦煜便出聲制止了她。
他現在只要一聽見面條兩個字,都會引發條件性軀體反應。
想到上次用一個上午喝水緩解,再用一個下午在廁所反復折騰,那種無痛無癢卻耗人的折磨,光回想都讓他犯怵。
“謝謝,我今天不想吃面條。”秦煜淡淡說道。
安娜愣了一下:“不想吃?”頃刻間又趕緊說道:“哦,那好吧,那我們給您留點,您想吃的時候再吃。”
畢竟是借用人家的地盤,對主人客氣一點也是應該的。
接下來的時間,因爲有秦煜在的原因,幾人都是在局促中吃的這頓早飯。
……
秦煜吃好飯後回了樓上書房,剛坐在椅子上手機鈴聲就響了。
瞥了眼來電顯示,頓了下才伸手劃開接聽鍵:“傅女士,又有什麼指示?”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什麼叫又?從你回國後我這可是第一次給你打電話。”傅明殊語氣帶着埋怨。
她這個兒子,自己不打過來,別想讓他主動給自己打電話。
“我也沒回來多久,時差的問題,怕耽誤您的美容覺。”
傅明殊在電話那頭冷笑:“你這油嘴滑舌的腔調要是用在別的女人身上,我早當奶奶了。”
秦煜“嘖”了一聲:“我勸您冷靜,怎麼成天想當奶奶。”
“我一想到我那沒影的兒媳婦,我還怎麼冷靜。”
“真這麼想要,趕明個我給你抱回幾個。”
“沒個正經。”傅明殊沒再繼續跟他閒扯,說起了正事:“我讓顧鳴回去了,明天晚上到,你讓人接一下。”
秦煜微頓了下,蹙眉道:“他過來做什麼?”
“顧鳴也好久沒回國了,正好回去看看。”
秦煜挑眉:“怎麼?監視我?”
“這叫什麼話,人家回去也有自己的事情要辦。”
顧鳴的媽媽與秦煜的媽媽是好友,所以兩個孩子也自然而然地成了好友,只不過性格原因,再加上年齡相差了幾歲,顧鳴一直是小跟班的存在。
秦煜除去小時候發生過的那次意外,剩下的時間可以說是浸潤在權勢的中心長大,從而讓他養成了一副陰暗薄情又孤傲的性子,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他自己,也沒有讓人能拿捏他分毫的軟肋。
所以每次他回國,老爺子和傅明殊都會在他身邊安排些人,不是怕他有危險,而是怕他做事太過狠絕,對人下手從不留任何餘地。
明裏暗裏不知道又得罪多少人。
安排在秦煜身邊的人,無一不怕他的狠厲,只有顧鳴還能嬉皮笑臉的當上一兩次“叛徒”。
能把他的消息透露給傅明殊一些,因着這個,顧鳴也着實沒少挨秦煜的打。
有些事情,傅明殊即使是知道了也就只是聽聽,她自知管不住秦煜,所以,在別人都以爲她無所求時,她卻祈禱着老天能送給自己一個管得住她兒子的人。
就算管不住,讓他能夠在乎也行,這樣也能讓他行事作風上有所收斂,可至今爲止,還沒有那樣的人出現。
……
翌日。
安娜正窩在出租屋裏畫設計草稿圖,手機微信群裏提示有新信息。
美女暴富群。
秦鹿鹿:【在麼在麼?@安娜@姜諾。】
姜諾:【我在,娜寶應該是在家畫圖紙呢,有什麼事說吧。】
秦鹿鹿:【你沒在家啊?】
姜諾:【陪我媽來海城了,娜寶自己在家呢。】
安娜:【我在,怎麼了鹿鹿。】
秦鹿鹿:【我們公司暑天送清涼,發了水果和奶茶卡,水果裏有澳桔,我記得你最喜歡吃這個了,你過來取一下。】
姜諾:【十塊錢一個那個橘子?】
秦鹿鹿:【必須的!我們秦氏這方面大方的很,我看這個頭不止十塊錢一個,這麼大。】
秦鹿鹿回完這條信息,還附上一張拍的圖片。
安娜:【你自己留着吃好了。】
秦鹿鹿:【好多呢,每人發一箱,我又不喜歡吃橘子,我怕黃,你愛吃正好給你吃,你那麼白不怕黃。】
姜諾:【真大呀!@安娜,娜寶你去取一下,我也想吃。】
安娜:【去哪裏取?家裏還是公司。】
秦鹿鹿:【我公司,我們公司附近開了間餐廳,你過來正好帶你去嚐嚐。】
安娜思忖片刻,看着圖片上的超大號澳桔,有點想吃。
安娜:【那行吧,我收拾一下就下樓。】
秦鹿鹿:【好,我等你。】
安娜退出聊天記錄,起身去衣帽間選衣服。
她和姜諾租的這個房子是三室兩廳的,其中一個房間被用來當兩人的衣帽間。
去鹿鹿的公司肯定不能穿得太過鮮亮顏色的衣服,先前聽鹿鹿提起過,他們公司員工無論男女,都是要穿正裝上班的。
挑挑選選,最後選了一件藏青色翻領的襯衫裙,簡單大方,在一群西裝革履中也不會顯得太過突兀。
最後,將頭發梳成一個高馬尾。
收拾妥當後,安娜背着斜挎包走出家門。
出了小區大門,要穿過一個市場到大馬路上才好打車,等車的時候,安娜習慣性地往旁邊的人行天橋上瞅了一眼,怔了一下,沒想到這個時間還會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
烈日灼灼下,一個佝僂着腰的老人正吃力的將兩個比她還高的袋子往天橋的另一邊拖拽着。
安娜好看的眉頭微蹙了下,阿婆怎麼這個時間還在幹活?
安娜剛來這裏上班的第一天就認識了這位阿婆,她每天都會去市場裏撿些商家不要的塑料袋子和紙盒,裝滿袋子後再一點點拖拽到天橋另一邊的居民小區裏。
而安娜每天上班下班,只要是碰見這位阿婆,都會幫她把那高高的大袋子拽到小區門口。
垂眸瞧了眼手機屏幕,打車軟件上顯示還有四分鍾到,還來得及。
安娜想好後便抬腿往天橋上的樓梯上快跑了幾步,待跑到阿婆身旁時,趕緊伸手接過她手裏的袋子。
“阿婆我幫您,今天這麼熱您怎麼這個時間出來了?”
阿婆不會說話,不過可以聽見聲音,轉頭見是安娜後臉上瞬間堆滿了笑,隨即看向安娜的鞋子,然後用手比劃着什麼。
安娜大學時經常去福利院做志願者,那裏有很多聾啞兒童,所以她懂得一些日常交流的手語,阿婆在跟她說,今天的袋子很髒,你穿的是白鞋子,不要把裙子和鞋子弄髒了。
“沒事的阿婆,鞋子髒了可以洗,再說這衣服耐髒着呢,顏色深。”
安娜說完不等阿婆再比劃什麼,手快的拽着袋子便往小區門口走。
將兩個袋子都拖過去後,安娜跟阿婆告辭:“阿婆,我打的車馬上到了,今天不跟你聊了,我先走了哈!”
阿婆本想給安娜買瓶水,等反應過來時,安娜早就跑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