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封坐電梯去了秦衛東辦公室,把沒約到秦煜吃飯的原因跟他說了一遍。
秦衛東一臉不信的表情,將手裏的水杯“咣”的一聲放在桌上,嘴裏罵咧咧道:“秦煜他現在真是一點都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即使是想敷衍你也要找個好的理由,去衛生間,他能去一下午的衛生間?”
“爸,當時煜哥看着是挺着急的。”
“他急個屁,也就你信,這小子越來越狂妄了,一肚子壞水,不知道像誰了,我得到消息說他要公司改革,有兩個部門要變動,不用想我也知道是哪兩個部門,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以後公司哪還有你立足的位子?”
秦封聞言皺了下眉:“那怎麼辦,公司是他的,我們有什麼辦法。”
秦衛東不贊成的拍了拍桌子,不滿意兒子認輸的態度:“什麼叫是他的?這是秦家的,他寧可把公司交給一個外人也不願意交給我們,他這是從來沒把我們當成一家人來看。”
秦衛東嘆息,看來這小子還在對當年的事耿耿於懷。
他媽媽都不追究當年那件事了,難道這小子想要翻舊賬?
……
安娜在秦鹿鹿家忙完都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娜寶,要不然你晚一點走吧,現在外面可熱了。”秦鹿鹿把樣衣掛起來對安娜說。
“不行啊鹿鹿,我還要趕回我爸那邊,我奶奶今天生日,回去晚了又要不高興了。”
姜諾聞言冷哼一聲:“那老妖婆不高興就不高興,你都成年自己掙錢了,還要看她臉色呀?還有你那個繼母,我看見她那張假正經的臉就想吐。”
姜諾小時候爲了讓爸爸上班更方便,便跟家人租住在安娜家的那個小區,兩人年齡相仿,所以平時常在一起玩,但姜諾從小有個小偏好,喜歡好看的人,而安娜從小就漂亮,不過沒有現在這樣白淨。
還記得有次她去找安娜玩,安爸爸不在家,她繼母給自己的兒子女兒一人買了個冰淇淋,就讓安娜站在旁邊眼巴巴地看着。
媽的,這女人怎麼忍心的。
還有那個老妖婆,眼裏只有孫子,除了孫子誰都不愛,一起出生龍鳳胎的孫女也別想在她那裏討到一分好處。
家裏有點吃的,都要留起來給他家“耀祖”吃。
就連安娜被自行車撞,人家拿來看望受傷安娜的禮品,老妖婆都用鑰匙鎖起來留給孫子吃。
而安娜受傷,就是因爲被她‘忘記’接放學,過馬路時不小心被自行車撞到,老妖婆最後一點愧疚沒有不說,還怪安娜過馬路時不小心。
安娜知道好友是替她抱不平:“我也就回去住一晚上,明天就回我媽家住。”
“行吧,那你可不能一味的忍着哈,有事就上,誰怕誰啊。”
安娜點頭:“嗯,我知道,等我有了自己的房子,就把戶口移出來。”
姜諾哼哼道:“這還差不多。”
幾人收拾完後,安娜在秦鹿鹿家洗了個臉,因爲今天拍照畫了妝,雖說是淡妝,但頂着這張臉回去指定是要挨訓的。
洗完臉簡單擦了點保溼霜和防曬,與姜諾一起出來各自打了車。
因爲道路的交通事故導致堵車,安娜到的時候比預計的晚了半個小時。
原本是想把早上帶肉醬的保溫桶先送到林知秋那裏的,但時間上來不及了只好作罷。
安父買的疊墅一幢有三戶人家,每家有上下兩層的面積,安父買的是最底下的那一層,比上兩層多帶個小院子和一個地下室。
安娜伸手按了下門鈴,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過來開門,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姐!趕緊進來,今天好熱的。”安柔接過安娜手裏的包:“我幫你掛起來。”
安娜笑着將背包遞給她:“還好,我打車回來的。”
安柔是這個家裏唯一真心待安娜好的人,兩人都是女孩,所以同樣的被重男輕女的奶奶不待見。
這份“不被喜歡”的共同點,讓兩人成了彼此依靠,倒釀成了抱團取暖的溫情。
安柔有自己媽媽護着,日子還算順遂,所以每次媽媽給她買了好吃的,她也會偷偷分給安娜一些,還會小聲說:“姐姐,你快吃。”
兩人步入客廳,安娜跟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安老太太打招呼:“奶奶!祝您生日快樂。”
說完把手裏的禮品袋雙手遞過去:“這是給您買的生日禮物,希望您喜歡。”
老太太沒有及時回應,直到電視裏播放完她想看的片段,才緩慢伸手接過安娜手中的禮物:“嗯,有心了。”
這時,安父和安耀從二樓下來,老太太見了,趕忙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跟方才對待安娜的態度簡直天差地別。 將剛接過來的禮物隨意地扔放在茶幾桌上,滿臉慈笑地看向從樓梯上下來的兩人:“小耀餓了吧,那我們趕緊開飯吧。”
安娜聽見聲音也轉過身,對着安父喊了聲:“爸。”
安父瞅她一眼:“怎麼才過來?不是讓你早點過來幫你阿姨一下,結果飯都做好了你才過來。”
“來的路上堵車了。”安娜垂下眼瞼,小聲回答。
安父覺得她是在找理由:“你這幾天不是在你媽家住麼?”
“我這幾天在忙着給店裏的秋款拍照,所以白天還是要出去工作的,只有晚上才回我媽那裏。”
鄭文從廚房裏出來,瞥了眼站在客廳方向,看見來了不知道幫忙就只顧着聊天的安娜,皺了下眉。
“都別站着了,只顧着聊天,閒着的幫我來廚房端下菜。”
安娜看去一眼,知道鄭文是在給她話聽,轉頭對安父說:“爸,我先去幫阿姨端菜。”
安父沒再說什麼:“去吧。”
吃飯的時候,安老太太一個勁的幫安耀夾菜,生怕這唯一的寶貝孫子吃不到,安娜早已習慣,只當看不見默默吃飯。
“安娜今晚在家裏住麼?”鄭文突然開口問道。
沒等安娜說話,安老太太把話接了過去:“你要是在家裏住,就跟安柔湊合住一晚,你那個房間我讓你阿姨騰出來給小耀用了。”
安娜的房間是最小的,雖然已經搬出去不常回來,但房間裏也放了自己不少有回憶的東西,只不過先前因爲太重,所以即使是出去租房子住也沒有搬。
現在她回來就被告知自己的房間沒了,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小耀不是有房間麼?”
安老太太皺眉,臉上的溝壑更加明顯:“小耀準備考研,書太多了,他自己房間小得放不下那些書,所以把你房間給他做書房了,你跟安柔住一個房間又不是住不下,你一個當姐姐的難道還要跟弟弟搶房間麼?”
安娜咬了咬唇沒吭聲。
安父瞧了眼安娜,輕咳一聲:“你奶奶也是覺得你都出去租房子住了,房間用不上,而且你不常回來,即使回來了也是住在你媽那裏,你獨占個房間有些浪費了。”
浪費了?原來對爸爸來說,自己獨有個房間是浪費。
安娜知道自己多說無用,從小到大,她都是這個家裏最不被重視的那一個,早已經習慣了。
也好,以後有理由不回來住了:“那我房間裏的那些東西呢?”
鄭文喝了口湯淡淡說道:“放地下室了。”
安娜說知道了,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