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的思緒從那些或甜蜜或求而不得的回憶中抽離。
眼前蘇靈的身影清晰又真切,她現在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她還費盡心思幫他在國公府謀劃,那份藏在溫婉下的聰慧,比他過往想象的更甚。
失而復得的興奮沖垮了所有克制,他幾乎是本能地伸出手,將她牢牢擁進懷裏,力道大得仿佛要將這些年的空缺都填滿。
“唔——”
蘇泠猝不及防,渾身瞬間繃緊,新婚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他粗暴的撕扯、冰冷的話語、不容抗拒的逼迫,那些疼痛與恐懼,至今仍讓她心有餘悸。
她下意識地抬手抵住他的胸膛,力道之大,指尖都泛白了,聲音帶着明顯的顫音。
“放開我!沈硯,你別碰我!”
她掙扎着想要推開他,身體顫動得厲害,像一只受驚的幼鹿,眼底滿是惶恐與抗拒。
“你鬆手!我怕你……”
後半句的哽咽被她強行咽下,可聲音裏的懼意卻藏不住。
沈硯被她推得微微一滯,卻不願鬆開,反而抱得更緊。
鼻尖蹭過她的發頂,呼吸着她身上清雅的香氣,沙啞的嗓音裏帶着興奮後的灼熱。
“泠兒,別動。”
他能清晰感受到懷中人的顫抖,那是深入骨髓的害怕,可他此刻被喜悅與長久的渴望沖昏了頭,只想再靠近一點。
“我想要你。”
他低頭,溫熱的氣息覆向她的唇,帶着勢在必得的急切。
蘇泠嚇得瞳孔驟縮,猛地偏過頭,他的吻落在了她的臉頰上,帶着灼人的溫度。
她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偏身掙扎,手肘不小心撞在他的肋骨上,聲音帶着哭腔。
“你滾開!沈硯,我恨你這樣!”
她的抗拒像一盆冷水,澆在沈硯心頭,卻沒澆滅他的偏執。
他扣着她的腰,不讓她逃離,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眼底翻涌着復雜的情緒——
有興奮,有占有,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受傷。
“泠兒,我知道新婚夜是我不對,可我……”
“不對?”
蘇泠眼眶泛紅,淚水在眼底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你憑什麼覺得一句不對就夠了?沈硯,你放開我,否則我……”
“否則怎樣?”
沈硯打斷她,指尖摩挲着她微涼的唇瓣,語氣帶着幾分偏執的霸道。
“你是我的妻子,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泠兒,我想要你,不止是名義上的。”
他再次俯身,目光緊鎖着她的唇,帶着不容拒絕的意味。
蘇泠絕望地閉緊眼睛,淚水終於滑落,順着臉頰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車廂裏只剩下兩人急促的呼吸聲,一方是帶着渴望的逼迫,一方是滿含恐懼的抗拒……
馬車碾過最後一段坑窪土路,才停在沈府那處偏僻小院前。
仆從們遠遠躬身候着,連大氣都不敢喘——
沈硯抱着蘇泠下來時,她身上的月白外衫皺得不成樣子,發絲凌亂地貼在蒼白臉頰上。
領口微敞,露出的肌膚滿是曖昧的紅痕,眼底空洞得沒有一絲光亮,渾身僵直如木偶,任誰都能猜到方才馬車裏的折騰。
從國公府到這偏遠小院,馬車足足顛簸了將近一個時辰。
沈硯家境貧寒,住不起城中心的宅院,這一路的搖晃本就磨人。
再加上他在車廂裏沒能克制住的熾熱與拉扯,本就心有餘悸的蘇泠早已耗盡了所有力氣。
她起初還低聲啜泣哀求,到後來連哭的力氣都沒了,只剩這副魂不守舍的麻木模樣。
沈硯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緊,指尖觸到她冰涼的皮膚,心頭像被鈍刀割着疼。
心疼與懊惱翻涌,怎麼就沒控制住呢?
可她是他黑暗歲月裏唯一的光啊,是他費盡心機才攥在手裏的月亮。
哪怕她此刻應該恨毒了他,他也絕不會鬆手。
快步穿過簡陋的庭院,他將蘇泠輕輕放在裏間床榻上。
剛鬆開手,就見她眼睫顫了顫,兩行清淚無聲滑落,順着臉頰砸在錦褥上,暈開一小片溼痕。
她依舊沒哭出聲,只是那樣麻木地流着淚,看得沈硯心口發緊。
動作輕柔地幫她褪去凌亂的衣衫,用溫熱的帕子擦拭她的肌膚,看到那些他留下的痕跡,指尖都帶着壓抑的滾燙。
他忍得難受,喉結滾動了數次,終究還是沒敢再放肆,只是在擦到她手腕時,忍不住輕輕吻了吻她的手背。
蘇泠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卻沒反抗,依舊是那副麻木的模樣。
之後吩咐晚晴看着她,沒再多言,轉身去了灶房,吩咐下人準備好一應食材。
從前落魄時,做飯是生存本能,他手藝算不得多好,只能說利落。
蘇泠是國公府小姐,必定吃慣了精致吃食,但那些他不會做,只能思索着做了道東坡肉,她太瘦了,得補補。
又炒了盤清清爽爽的時蔬,還煮了一碗軟糯的蓮子百合羹,他記得她似乎愛吃這個。
等飯菜端進房時,蘇泠還維持着方才的姿勢,只是眼淚已經停了,依舊睜着空洞的眼睛望着帳頂。
沈硯將飯菜放在床頭小幾上,沈硯起身把她抱在懷裏,讓她坐到他的腿上。
又端過蓮子羹,舀了一勺吹涼,遞到她唇邊:“泠兒,喝點蓮子羹吧,潤潤嗓子。”
她沒動,也沒看他。
沈硯也不逼她,只是低聲說:“我知道你怪我,今天你幫了我,我卻欺負了你。”
他語氣放得極柔,帶着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
“這樣,你先吃點東西,這都是我親手做的,吃完就有力氣了,到時我任你打罵好不好?”
他見她依舊沒反應,舀了一勺羹,固執地遞到她唇邊。
“這是蓮子百合羹,你從前愛吃的。多少吃點,嗯?你這一路折騰,身子受不住。”
或許是“從前愛吃”這四個字觸動了她,蘇泠的眼睫顫了顫,終於緩緩張開嘴,咽下了那勺羹。
沈硯眼底瞬間亮起微光,連忙又舀了一勺,動作輕柔地喂她。
一碗羹喂完,他又拿起筷子,夾了一小塊東坡肉,遞到她嘴邊:“嚐嚐這個,我燉了好久,不膩。”
蘇泠依舊被動地吞咽着,眼神裏還是沒什麼神采,卻不再像之前那般死寂。
沈硯看着她,喉結又滾動了一下,俯身輕輕將她攬進懷裏,動作溫柔得近乎虔誠,下巴抵着她的發頂,聲音沙啞。
“我們剛成婚,前兩天你又病了,今天擢升的事也有着落了,在嶽父那裏又喝了不少酒。”
“看到你在我身邊,我就控制不住想碰你。以後我會溫柔些,再也不會讓你疼了,好不好?”
他的手輕輕撫着她的後背,帶着克制的滾燙,指尖不自覺地摩挲着她的肌膚。
“泠兒,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