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音的雙手像瀕死掙扎的蝴蝶,瘋狂拍打着陸則言的胸膛,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可她的力氣在男人面前如同蜉蝣撼樹。
陸則言抬手扯下頸間價值不菲的真絲領帶,動作利落得帶着幾分狠戾。
他三兩下便將江晚音纖細的手腕緊緊縛住,再猛地舉過她的頭頂按在沙發靠背處。
陸則言俯身逼近,滾燙的氣息噴在她耳廓,語氣陰鷙:“想我放了你?門都沒有!”
話音剛落,他微涼的唇便再次狠狠攫住了江晚音,帶着不容置喙的掠奪意味。
陸則言撬開她的牙關,蠻橫地與她糾纏着。
江晚音的反抗被死死壓制,只能不斷發出嗚嗚嗚的嗚咽聲。
她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順着臉頰滑落,浸溼了二人交疊的衣襟。
“陸則言,你放開我!你給我放開!”
突然,江晚音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道,聲音沙啞破碎。
就在這時,“咔噠”一聲輕響,包間裏的門被驟然推開。
只見服務員端着托盤,上面放着兩份煎得滋滋作響的牛排,旁邊是盛在白瓷碗裏的蘑菇奶油湯。
濃鬱的香氣在包間裏彌漫開來。
可他剛邁進門,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得渾身一僵,托盤險些脫手。
一個男人竟將女人緊緊按在沙發上,姿態強勢而曖昧,分明是在強吻!
而那個男人,竟然是A城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陸則言!
服務員頓時心頭一緊,瞬間反應過來自己撞破了天大的事,怕是壞了陸總的好事。
他嚇得臉色慘白,只想立刻退出去。
可還沒等他挪動腳步,陸則言已然察覺,猛地抬眼,那雙深邃的眸子裏翻涌着滔天怒火。
“給我滾!”
一聲爆喝震得人耳膜發疼,服務員生怕再觸怒陸則言,慌忙躬身後退,腳步踉蹌地退出包間。
走時還不忘貼心地輕輕帶上了門,仿佛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從未發生過。
也全然不顧包間裏那個被束縛的女人將要面臨些什麼。
包間內再次陷入一片寂靜,只剩下二人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陸則言緩緩轉過頭,低頭凝視着身下的江晚音。
她的眼角泛紅,睫毛上掛着晶瑩的淚珠,像被雨後打溼的小蝴蝶,楚楚可憐。
陸則言的眼神晦暗不明,帶着幾分得逞的桀驁,又摻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偏執。
好似在對江晚音無聲地宣告:看吧,今天沒有人能夠幫你。
江晚音此時徹底絕望了,她緩緩閉上雙眼,滾燙的淚水順着眼角滑落得更凶。
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啜泣。
可肩膀卻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那副隱忍又脆弱的模樣,終究還是叩動了陸則言心底最柔軟的那根弦。
陸則言的動作一頓,眼中的戾氣漸漸褪去。
他最終還是心軟了,鬆開了對江晚音的桎梏。
陸則言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江晚音,但是聲音裏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
“音音,你還要去法國嗎?”
江晚音依舊緊閉着雙眼,淚水無聲地流淌着。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嚐到一絲淡淡的血腥味,也不肯開口回答陸則言的問題。
去法國巴黎藝術學院深造,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是她生命裏唯一的光。
她絕不會妥協!一旦妥協,就意味着徹底放棄了自己的人生,也意味着徹底向陸則言低頭。
陸則言見她這般倔強,胸口的怒火瞬間再次被點燃,氣血翻涌着直沖頭頂。
他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壓下心頭的戾氣。
再次睜開眼時,眼底已沒了剛才的狠戾,只剩下幾分無奈和懇求。
陸則言俯身,小心翼翼地將江晚音抱入懷中,動作輕柔。
他的語氣也放軟了許多,帶着顯而易見的討好:
“寶貝……留在這兒,別去法國了,好嗎?”
“剛才是老公不對,不該對你那麼凶的,還綁着你……”
陸則言的下巴抵在江晚音的發頂上,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還帶着一絲懊惱。
“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我以後會好好愛你的,把你寵成公主一樣,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只求你別離開我。”
都說男人生氣時最是固執,可陸則言這樣站在金字塔頂端、向來說一不二的男人,卻偏偏爲江晚音破了例。
陸則言放低了姿態,主動承認錯誤。
語氣裏也滿是懇求,只希望江晚音能回心轉意,留在他的身邊。
可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包間裏靜得似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江晚音依舊沒有任何回應,只是趴在陸則言的懷裏,肩膀微微聳動,無聲地哭泣着。
陸則言也不再多說,只是就這樣沉默地抱着她,收緊雙臂。
他將江晚音緊緊擁在懷中,好似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裏。
陸則言的下巴抵着她的發頂,感受着她的體溫和氣息。
可他的心中卻已然有了決斷: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江晚音去法國!
哪怕是去找她學院的院長,動用他所有的關系,也要把這件事給攪黃。
她是他的!
她江晚音這輩子只能待在他陸則言的身邊,乖乖地做他的女人!
這輩子都別想逃離!
不知過了多久,江晚音的哭聲漸漸平息下來。
陸則言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語氣恢復了往日的平淡,仿佛剛才的爭執和溫柔都只是幻覺。
陸則言平靜地開口道:“服務員,上菜。”
門外的服務員早已在外等候多時,聽到傳喚,連忙端着重新準備好的餐點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服務員自始至終都低着頭,不敢多看一眼,快速將牛排和蘑菇奶油湯擺上桌後,便匆匆退了出去。
這頓飯吃得異常沉默,江晚音沒有任何胃口,只是象征性地動了動叉。
陸則言見她這副模樣也沒多勸,只是默默爲江晚音切好牛排,放在她面前的盤子裏。
晚餐結束後,陸則言拉起江晚音的手,她的手腕上還殘留着領帶捆綁過的紅痕,觸目驚心。
陸則言的掌心溫暖而有力,帶着不容拒絕的意味。
他牽着她走出餐廳,坐進了早已等候在門外的黑色邁巴赫裏,一路朝着私人別墅裏駛去。
車窗外的風景飛速倒退,就像江晚音那看似觸手可及,卻即將被陸則言徹底碾碎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