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點頭,“他說,想聽聽你對‘未來’的看法。”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兩人身上。
顧寧看着手機上還在暴漲的熱搜,突然想起句老話,事實勝於雄辯,預言成於行動。
昨天那些罵她“瘋了”的人,今天都在轉發她的微博;昨天那些嘲諷她“博眼球”的人,現在都在求她“再透點消息”。
這就夠了。
她要的不是“神婆”的虛名,是讓更多人抬起頭,看看天邊可能到來的風暴。
而現在,國家機器的齒輪,終於因爲這場地震,因爲她這顆小小的螺絲釘,開始有了轉動的跡象。
早上八點,片場的硝煙味還沒散盡,三輛軍綠色越野車就碾過警戒線,停在了《利刃》宣傳片的拍攝地。
顧寧正對着反光板練習持槍姿勢,餘光瞥見車門打開,下來幾個穿着黑色西裝、氣場凜冽的男人。
爲首的正是國安部特殊事件處的張誠處長。
“顧小姐,借一步說話。”張誠的語氣算不上客氣,眼神像掃描儀似的上下打量她。
林颯想上前擋,被顧寧按住。
她把道具槍遞給旁邊的場務,拍了拍手上的灰。
“張處親自來,是爲了鄰縣的地震?還是爲了……我沒說完的‘故事’?”
張誠挑眉,沒接話,只是做了個“請”的手勢。
顧寧上了中間那輛車,剛坐穩,就看見副駕駛座上轉過頭來的厲承驍。
他今天沒穿作訓服,深色常服襯得肩更寬,只是眼神比昨天還冷冽三分。
“沒想到你真敢說。”
“有什麼不敢的?”顧寧系安全帶的動作一頓,“厲隊長凌晨三點還在給鄰縣駐軍發消息,不也信了我的‘胡話’?”
他耳尖微不可察地紅了,轉回頭盯着前方,“我只信證據。”
“證據?”顧寧笑了。
車子直接開進了軍區大院,停在一棟不起眼的灰色小樓前。
會議室裏已經坐了三個人,除了張誠,還有兩位穿着軍裝的老人,肩章上的星徽閃得人睜不開眼。
“顧小姐,開門見山吧。”
張誠推過來一杯茶水,熱氣氤氳了他的表情。
“鄰縣地震,你提前72小時預警,精準到經緯度。別說巧合,我們查過你的背景,你既不是地質專家,也沒去過鄰縣。”
顧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味醇厚,是上好的龍井。
她放下杯子,直視着張誠的眼睛,“張處,與其糾結我怎麼知道地震,不如聊聊三年後。”
她頓了頓,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裏,一字一句道。
“三年後,全球範圍內會爆發喪屍病毒,極端天氣頻發,到時候別說老房子塌了,整座城市都可能變成廢墟。”
“一派胡言!”左邊的老將軍猛地拍桌,軍牌在桌面上彈了一下,“小姑娘,這種玩笑開不得!”
“我沒開玩笑。”顧寧從包裏掏出一個加密U盤,推到桌子中間,“這裏面是陸衍之與境外勢力的交易記錄,除了走私鋼材,還有一批生物試劑的流向,那是病毒的早期變種。”
她抬眼掃過三人,“你們可以查,現在還來得及。”
張誠的手指在U盤上敲了敲,沒動,只是問,“你要我們信你一個‘明星’的話?憑什麼?”
“憑我見過。”顧寧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眼神裏閃過末世的血色,“我見過喪屍啃食活人,見過母親爲了半塊餅幹賣掉孩子,見過所謂的‘異能者’把普通人當誘餌。”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那些廢墟裏的哭喊,比任何證據都清楚。”
會議室裏一片死寂,只有牆上的掛鍾在滴答作響。
厲承驍突然開口,“你說的‘異能者’,是什麼?”
“末世後,一部分人會覺醒特殊能力。”顧寧看向他,“比如能操控金屬,能加速植物生長,就像陸衍之和趙絲蕊。”
這話像顆炸彈,讓張誠的臉色徹底變了。
他們查陸衍之的時候,確實發現他近期有“經常體檢”的傳聞,只是沒當回事。
“小顧同志,”右邊一直沒說話的老首長緩緩開口,語氣緩和了些,“你的意思是,讓國家提前準備?”
“是。”顧寧點頭,語氣斬釘截鐵,“加固掩體,儲備物資,研發疫苗,訓練軍隊。個人的力量撐不過末世的洪流,只有國家機器才能托住億萬人的生路。”
她站起身,對着三位長輩鄭重地鞠了一躬,“我知道這聽起來很瘋,但請給我一個機會,也給所有人一個機會。”
張誠看着她眼裏的懇切,又看了看桌上的U盤,突然拿起內線電話,“叫技術科的人來,帶最高級別的解密設備。”
掛了電話,他對顧寧說,“如果你的證據屬實,我們會啓動最高級別的預案。但如果你在撒謊……”
“那就把我當瘋子抓起來。”顧寧接話,笑容裏帶着豁出去的坦蕩,“小打小鬧是娛樂圈,生死存亡是國家事。我沒時間跟你們繞彎子,要麼信我,要麼三年後一起等死。”
技術科的人很快來了,抱着設備在角落裏忙碌。
會議室裏沒人說話,只有鍵盤敲擊的聲音在回蕩。
顧寧看着窗外的訓練場,士兵們正在進行格鬥訓練,喊聲震天。
她想起原主記憶裏,末世後這片場地變成了屍潮的獵場,那些鮮活的生命,最後都成了喪屍的口糧。
“出來了!”技術科的人突然喊了一聲,“U盤裏的交易記錄是真的!生物試劑的編號,和三年前某實驗室失竊的樣本完全吻合!”
張誠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
會議室裏的空氣像凝固的鉛塊。
張誠指尖敲着桌面,目光銳利如刀。
“顧小姐,雖然這份U盤裏的內容是真的。但是‘喪屍圍城’這種話,不是拍電影。沒有實打實的證據,我們不可能僅憑一句預言就啓動應急機制。”
老將軍跟着點頭,語氣緩和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小顧,國家機器的每一次轉動都關系重大。你說的‘三年後’,得拿出能讓我們信服的理由。”
顧寧迎着三人的目光,突然笑了。
她起身走到會議室的白板前,拿起馬克筆,在上面寫下一串數字和坐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