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匈奴騎兵見自己竟被以往隨意欺凌的“兩腳羊” ** ,個個也都心神動搖。
這真是那一貫孱弱的兩腳羊??
但其實,此處是冒頓犯了一個大錯。
他本人雖冷酷無情,對同族亦能如劊子手般狠心斬殺。
可他麾下的鐵甲騎兵卻並非冒頓。
戰場之中,賈珷等人不過兩千餘騎,周遭更多的是包圍他們的匈奴士卒。
在這狹窄之地,鐵甲騎兵所能施展的空間有限。
面對同族袍澤,這些騎兵不免束手束腳。
他們終究不是冒頓,更非單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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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冒頓的殺意!!父子反目??
大漢王朝!
文武三年!
雁門關外!
“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
望着眼前的景象,冒頓瞪大了雙眼,低聲自語。
“怎麼會這樣!!!”
“這些可恨的兩腳羊怎會如此強悍。”
“我不信,我絕不信!!!”
“上,全都給我上!”
“殺啊——!”
冒頓咬緊牙關,怒喝一聲,抽出腰間彎刀,便要沖上前與賈珷拼個你死我活。
“冒頓……”
就在冒頓被怒火沖昏頭腦之際,單於的聲音輕輕在他耳邊響起。
“阿爸……”
單於不知何時已站在冒頓身後,目光死死鎖住殺得興起的賈珷。
“我兒,你不記得此人了嗎?”
單於收回視線,轉頭輕聲問冒頓。
冒頓聽罷,頓時一怔。
初見賈珷時,冒頓便覺眼熟,還以爲是錯覺。畢竟若雁門關真有這般猛將,他不可能不識。
“阿爸,你認得這個兩腳羊?”
冒頓疑惑地向單於詢問。
單於聽罷,微微搖頭。
“阿爸也不認得,但前幾日正是此人殺了我部不少勇士,便是那位沖撞門車的猛將。”
單於目光深沉地望向賈珷,仿佛要將他看透。
“是他!!!”
經單於一提,冒頓這才猛然想起。
“原來是他……”
“怪不得……怪不得會如此……”
冒頓收刀入鞘,口中喃喃低語。
“阿爸,如今該怎麼辦?”
“這廝看來是沖着我們來的。”
冒頓轉頭向單於問道。
“撤吧。”
單於再次深深看了賈珷一眼,嘆息着說道。
“撤??”
聽到單於說要退兵,冒頓一時沒反應過來。
“阿爸,怎能撤退?”
“那些兩腳羊怎擋得住我部落勇士。”
“勝利就在眼前,爲何要撤???”
冒頓滿臉不甘地反問。
“目的已達,能否攻下雁門關已不那麼要緊。”
“如今要緊的是回去之後,該如何好好謀劃了。”
單於搖頭輕笑,緩緩解釋。
此次攻打雁門關,單於雖帶了不少匈奴將士,但真正參戰的並不多。
在單於安排下,沖鋒陷陣的多是其他部落的匈奴人。
死傷最重的,也是其他部落。
方才見雁門關久攻不下,單於便已生退意。
畢竟單於意在收編這些部落的勇士,若他們大多折在此戰,即便攻下雁門關,意義也不大。
對單於而言,如今最缺的便是人口。
而雁門關,立在這裏又不會消失。
單於甚至將雁門關視爲補給之地,若缺了什麼,再來劫掠便是。
“阿爸……可是……可是……”
冒頓攥緊拳頭,望着那派出的三千鐵甲幾乎死盡的場面,心中實在不甘。
“冒頓,這是命令!!”
單於見冒頓反駁,頓時冷下臉來,嚴肅說道。
“阿爸……我……”
“是!”
“孩兒明白了!”
冒頓低下頭,咬緊牙關,努力讓語氣平靜地回應。
單於聽罷,滿意地點了點頭。
“放心,回去之後,阿爸再補償你。”
“阿爸做這一切,都是爲了部落,都是爲了你啊。”
單於伸手拍了拍冒頓的肩膀,語氣溫和地安慰道。
說罷,單於轉身離去。
聽着單於漸遠的腳步聲,冒頓這才緩緩抬起頭。
“爲了部落?”
“爲了我???”
冒頓眼中布滿血絲,死死盯住單於遠去的背影。
那三千陣亡的將士本是冒頓鎮住他那些蠢蠢欲動的兄弟的根基。
如今好不容易練成的五千鐵甲精兵,已折損大半,這時候單於竟說是爲了他?
“可恨!!”
“可恨的中原人!!”
“可恨的阿達!!”
“你們怎麼不全都去死!!”
“是了!!”
“對了!!”
“只要他們都死了,不就行了!!”
“阿達若是死了,這一切不就都屬於我了嗎???”
立在原地的冒頓,腦中驟然涌出種種瘋狂的念頭。
這些念頭,過去從未有過。
盡管冒頓怨恨單於偏寵他那幾個弟弟,有時恨不得將那幾個兄弟趕盡殺絕。
卻從未對單於起過殺心。
可現在……
冒頓望向單於離去的方向,又瞥了一眼正在沖殺的賈珷,心中陡然生出一計。
“倒是便宜你這中原人了~”
冒頓深深看了賈珷一眼,隨即準備轉身離去。
“你留在此處督戰。”
“然後照這樣……”
冒頓低聲對身旁一名鐵甲兵吩咐幾句,隨後揚鞭策馬,朝着單於離開的方向追去。
…………
“將軍,快看,那是匈奴的單於!!”
賈大正觀察戰局,忽地眼尖,發現了匈奴單於的身影。
賈珷聞言,一槍掃飛一名匈奴鐵甲兵,也朝冒頓與單於的方向望去。
“將軍,不好,他們要逃!!”
第五十一章:驚慌失措的部落首領!!感動嗎?
紅樓!
大漢王朝!
文武三年!
雁門關外!
賈珷所在戰陣之處!
原先紛亂的喊殺聲早已平息,取而代之的是遍野哀嚎。
圍在賈珷四周的匈奴人,看向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恐懼。
他們不明白,眼前這個中原人爲何如此強悍。
連他們素來知曉的鐵甲騎兵竟都不是對手。
這一切他們無從知曉。
但有一點他們很清楚:眼前這人,絕不可招惹。
從周圍匈奴人的眼神便能看出——幾乎人人皆作此想。
一時間,匈奴人雖將賈珷團團圍住,卻無人敢率先動手。
…………
賈珷甩去槍尖血珠,隨手抹了把臉上血跡,目光死死鎖住冒頓與單於遠去的身影。
“不能就這樣放他們走。”
“可以了,你已殺了這麼多匈奴人,軍功足夠了。”
“足夠?”
“怎會足夠?”
“匈奴單於就在眼前,殺了他才算夠。”
“殺?”
“怎麼殺?”
“四周全是匈奴人,你殺得完嗎?”
“不殺完又如何去追?”
頃刻間,兩個念頭在賈珷腦中爭執不休:一個主張追擊匈奴單於,一個則認爲軍功已足,既已守住雁門關,不必再行冒險。
“夠?”
“不夠!!”
“當然不夠!!”
“老天既讓我在這紅樓世界重活一遭,若不親歷這世間風華,怎算足夠?!”
“反正第二世已是賺來的,這輩子我定要活得痛快。”
“賈大,爲本將開路。”
“殺!!!!”
賈珷握緊長槍,仰天長喝,隨即策馬沖向面前的匈奴軍陣。
身後將士亦無猶豫,紛紛挺槍刺向企圖逼近賈珷的匈奴勇士。
此時若從高處俯瞰,便會看見以賈珷爲鋒,這兩千將士如利箭一般,向着敵陣疾速突進。
…………
雁門關城牆之上!
“殺!!”
此處與賈珷所在戰場不同,喊殺聲震天動地,回蕩不絕。
四處皆是倒地之人,斷肢殘軀隨處可見。
鮮血沿磚縫匯入低窪處,在日光下泛出烏黑的光澤。
“踏……”
就在這一刻,一名攀上城牆的匈奴人被長槍刺穿,直直倒在那灘血泊之上。
頭顱砸進血中,污血頓時向周圍濺開。
同樣的場景,在雁門關各處不斷上演。
“什麼?”
“退兵?”
“我絕不同意!部落已經戰死這麼多勇士,憑什麼撤退!”
接到傳令兵的消息,一名匈奴部落首領怒聲吼道。
“去!”
“去告訴單於,這些兩腳羊撐不了多久了。”
“最多兩個時辰……不,一個時辰!”
“只要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內,部落的勇士必能攻破雁門關。”
另一名部落首領也殺紅了眼,嘶啞着喊道。
“我……”
“這……”
傳令兵臉色發青,僵在原地。
他不過是個小小傳令兵,哪有資格向單於進言。
“快去啊!”
最先發話的部落首領見他不動,一腳將他踹飛出去。
那傳令兵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當場昏死過去。
“呸!”
“廢物!”
踹人的首領仍不解氣,上前啐了一口,罵罵咧咧。
“各位,如今怎麼辦?”
“退,還是不退?”
一名部落首領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傳令兵,環視衆人,沉聲問道。
“退?”
“不退!”
“你們部落大、人馬多,死些勇士不算什麼。可我部落本來人少,這次幾乎全帶出來了,已經死傷過半。”
“若不拿下點什麼,我回去如何交代?”
一名小部落首領搶先反對。
“我也不退。眼看就要成了,這時撤退,我對不起死去的勇士。”
另一名中型部落首領也皺眉附和。
“哼!”
“不退?”
“那就等着一起死吧。”
一個披頭散發、臉上帶刀疤的匈奴人冷笑着開口。
“你什麼意思!”
“想找死嗎!”
兩名中小部落的首領頓時怒目相向。
“來啊!”
“誰怕誰!”
刀疤臉毫不退讓,厲聲回應。
眼看幾人就要動手,周圍人趕忙將他們拉住。
“夠了!”
“都別吵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吵!”
站在中間的匈奴人怒喝道。
“焉說得對,不退只有死路一條。”
待場面稍靜,這人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納帕,你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你怕了?”
方才與刀疤臉焉沖突的中型部落首領勒載不服氣道。
“怕?”
“我納帕上陣廝殺的時候,你們還在喝羊奶呢。”
名叫納帕的部落首領嗤之以鼻,接着說道:
“勒載,難道只有你部落損失慘重?”
“難道我不是?”
“難道在場的各位不是?”
“勒載,你真以爲單於是善人嗎?”
“現在違抗他的命令,你的部落還想不想活?”
勒載聽罷,不屑地笑了笑。
“哼!”
“單於他敢嗎?”
“他若敢,我就聯合其他部落 ** 他的……”
話說到一半,勒載突然頓住,臉色一變。
“想明白了?”
“我不說別的——這次單於根本沒折損多少兵力。”
“從前我們聯合,他還忌憚三分。”
“可現在……哼。”
匈奴人納帕冷笑着解釋。
第五十二章:匈奴人的最後一搏!雁門關危!!
紅樓!
大漢王朝!
文武三年!
雁門關外!
聽了納帕的分析,衆人這才意識到事態嚴重。
正如納帕所說,以往他們雖聽命於單於,卻多是聽調不聽宣。
各部自有部落,有肉吃、有湯喝時,你便是匈奴單於;若一無所有,誰還認你?
即便單於親自下令,多數人也只管關起門過自己的日子。
但經納帕方才剖析,這般局面已被打破。
若所有部落加起來仍不敵單於本部,豈不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那……是要退兵嗎?”
場中寂靜片刻後,匈奴勒載低聲問道。
“退吧。”
衆人垂首,無奈應道。
“可惜……實在可惜。”
“說真的,我真不甘心,明明已經……”
勒載騎在戰馬上,望着雁門關,攥緊拳頭,語氣滿是不甘。
“走吧。”
一旁的納帕拍了拍勒載的肩膀,搖頭輕聲勸慰。
衆人紛紛調轉馬頭準備撤離,唯有勒載仍獨自騎馬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