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本就不遠,走幾步便到,這點酒量我還是有的。”何雨柱說道。
“那你路上小心。”楊廠長見何雨柱毫無醉意,便未再堅持。
何雨柱提着幾個裝有剩菜的飯盒,獨自踏上歸途。
許大茂連忙追上,想從何雨柱口中套出些信息,比如視察的領導究竟是誰。
送走大領導後,婁董事並未急於離去。
“婁董事,你還有事嗎?”楊廠長見婁董事仍未離開,便知他有事相詢。
“楊廠長,我確實有事想向你打聽。”婁董事說道。
“我先說好,有些事我不能隨便告訴你。”楊廠長以爲婁董事要問大領導的事,他看出大領導似乎有意與婁董事保持距離。
“不是問大領導的事兒。
之前那個放電影的小夥,這人咋樣?”婁董事發問。
“你是說放映員許大茂吧?放映技術嘛,還算可以。
不過這人做事不太穩當。”楊廠長何等人物,一下便猜到婁董事意圖。
二人關系尚可,楊廠長雖沒直接說許大茂壞話,卻也委婉道出其問題。
“他家裏成分如何?”婁董事又問。
“成分挺好,工人家庭。”楊廠長答道。
“我女兒婁曉娥到談婚論嫁的年紀了,你也知道我家這成分,找對象不易。
我怕耽誤了小娥的終身。
家裏條件無所謂,人可靠、成分好就行。”婁董事說道。
“你覺得剛才那廚師咋樣?”楊廠長不再提許大茂,將話題轉到何雨柱身上。
身爲廠長,他也不好在旁人面前說廠裏職工的壞話。
“人倒是不錯,就是文化程度低了些。
小娥可是高中畢業。
我怕小娥瞧不上他。”其實,是婁董事看不上何雨柱這個廚子。
楊廠長當即不再言語,他自然明白婁董事心思。
若把女兒嫁給廚子,婁家面上無光。
他心裏暗笑婁董事有眼無珠,如今何雨柱受大領導看重,前途不可限量。
而且與許大茂相比,何雨柱顯然更誠實可靠。
但這是別人家的事,他不便多說什麼。
當下形勢微妙,連大領導都對婁董事避之不及,楊廠長也不想與婁董事走太近。
“傻柱,等等我。”許大茂追上去。
何雨柱停下,轉頭看着許大茂:“孫子,你還敢找上門來?你找人算計我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這事,你打算咋辦?”
“傻柱,你昨晚把我扔廚房,害我被保衛處當賊抓。
這事咱倆就算扯平了。”許大茂有些慌,畢竟二人武力差距不小。
“放屁!昨晚是你自己喝醉的,又不是我讓你醉的。
你是我仇家,我憑啥把你弄回去。
沒趁你喝醉把你扒光了扔大馬路上就不錯了。”何雨柱說道。
“那,那你想咋樣?”許大茂問道。
“你跪地上叫我三聲爺爺,再讓我扇你兩個大嘴巴子,這事咱倆就算扯平了。”何雨柱說道。
“別做夢了!”許大茂怎肯認何雨柱這個仇敵作爺爺。
“不喊是吧?不喊我揍到你喊!狗東西,那日老子險些喪命於黑狗那幫人手裏。”何雨柱朝許大茂逼近。
許大茂慌了神,滿心懊悔,自己怎就糊塗到自投羅網。
“柱子,柱子,傻柱。
咱們有話好好說,我賠錢,行不行?”許大茂慌忙從兜裏掏出十塊錢。
“想得倒美。”何雨柱依舊惡狠狠地逼近。
許大茂以爲何雨柱今日要將他打得面目全非,卻突然聽到何雨柱問:“賠多少?”
許大茂瞬間愣住。
“十塊錢?你打發叫花子呢!”
許大茂趕忙道:“那你說賠多少?”
“至少五十。
你找外人來暗算我,這次不給你個深刻教訓,你記不住!”何雨柱說道。
“五十就五十!”許大茂咬牙說道,這教訓着實慘痛,痛徹心扉。
“傻柱,你咋這麼貪財?”許大茂問道。
“這還是傻柱嗎?莫不是被鬼附身了?”
“雨水這周回家拿生活費,給雨水準備的白面被棒梗偷了。”何雨柱還有話沒說,這個月已被秦寡婦借過一次,自己又花掉一些,兜裏沒幾個錢了。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先從許大茂這渾蛋身上坑一筆再說。
許大茂哈哈大笑。
“這傻子,不愧是傻柱。
被秦寡婦拿捏得死死的。
活該!”
這話許大茂自然不敢說出口,可他沒想到何雨柱能聽到他的心聲。
何雨柱也有些尷尬,自己咋就那麼傻,被易中海和賈家吃得死死的?自己傻乎乎地把大半錢拿去填賈家這個無底洞。
難道老何家給寡婦幫忙是遺傳的?
“傻柱,想不想多賺點錢?”許大茂神秘兮兮地問。
“一邊去。
你能有啥好事。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犯法的事我不幹。”何雨柱在大事上還是有原則的。
“又不是讓你幹缺德事兒。
就問你,想不想多掙點兒錢?”許大茂咧嘴笑着。
許大茂這話沒經思索,何雨柱壓根猜不透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那也得先說說,你這錢咋個掙法。”何雨柱心裏其實有點癢癢。
“扇我一巴掌,給你五毛。”許大茂開口道。
這價碼可不低,這年頭,要是在街上扯嗓子喊,扇一巴掌給五毛,保不準真有人顛兒顛兒跑過來,側着臉等你扇。
五毛錢買雜糧,夠一家人吃好些天。
“去你的!”何雨柱才不屑掙這種錢,老子以後可是要當川菜大師傅的,這臉往哪兒擱?五毛錢就想讓我挨耳光,當我啥人了?
“一塊!”許大茂一咬牙,心想我不信你傻柱不心動。
“小瞧誰呢?龜孫子!”何雨柱滿臉不屑。
其實心裏還真有點動搖,這年頭出去幫廚,人家也就給一兩塊,還累得半死。
街上拉黃包車的,累一天都掙不到一塊。
可臉面比啥都重要。
何雨柱心裏忍不住嘆氣,自己這能聽別人心聲的本事,也沒法用來掙錢。
除了知道別人使啥壞,好像也沒啥大用。
當然,這本事也不是完全沒用。
可何雨柱現在最缺的就是錢。
這能力的好處得以後才能顯現,對現在窮得叮當響的他來說,遠水解不了近渴。
許大茂一狠心,大聲喊道:“五塊!”
“我就不信你傻柱不動心!”
何雨柱這下真動心了,眼珠滴溜溜一轉,笑着問:“許大茂,你打算買幾個耳光?”
許大茂這下猶豫了,他就想扇何雨柱一個耳光過過癮。
這輩子都是何雨柱把他按在地上揍,他也想揚眉吐氣地扇何雨柱一耳光。
“兩個。”許大茂猶豫片刻後說道。
花十塊錢買倆耳光,實在太貴,心疼得慌。
何雨柱哈哈大笑:“我剛從你這兒拿了五十塊,會爲了這十塊錢讓你扇耳光?”
心裏是動心了,可真要爲了錢讓許大茂扇耳光,傳出去還咋做人。
就許大茂那德行,這事兒他不大肆宣揚才怪。
一巴掌五塊!何雨柱恨不得沖許大茂大喊:來!給爺來一百個!
許大茂愣住了,五塊錢一巴掌,愣是沒扇到何雨柱。
“傻柱,五塊錢一巴掌,你都不幹?”許大茂自己都有點動心。
“滾蛋。”何雨柱瞪了許大茂一眼,再囉嗦我可就真動心了。
“對了,傻柱,今天來的那領導是誰?”許大茂這才想起自己追上來的初衷,這消息的代價可太大了。
何雨柱瞅了許大茂一眼,嘴角上揚:“這麼關鍵的信息,我爲啥要告訴你?”
“我剛才可是給了你五十塊。
傻柱,做人得講良心!”許大茂說道。
“孫子,你給我聽好了,那五十塊是你找人算計我的補償。
不然,這五十塊我還你,我直接從你身上找回來。”何雨柱晃了晃手裏的幾張十元鈔票。
“行行行,你到底要怎樣才肯說?”許大茂連忙擺手。
這五十塊要是拿回來,非得給這混蛋打得爬不起來。
許大茂從小就對何雨柱的武力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麼重要的消息,沒十塊錢,我絕不會說。”何雨柱說道。
“十塊就十塊!”許大茂雖然心疼,但還是從兜裏掏出十塊錢。
許大茂這小子,還真有錢。
這年頭,很多人兜裏連幾毛錢都掏不出來。
何雨柱兜裏裝着全家的積蓄,也就幾塊錢,連妹妹雨水下個月的生活費都不夠。
可許大茂這混蛋,兜裏竟然揣着幾十塊。
“你兜裏裝這麼多錢幹啥?”何雨柱懷疑地看了許大茂一眼。
“我會告訴你我帶這麼多錢,是打算再找黑狗收拾你一頓嗎?”
許大茂心裏的小九九一下子露餡了。
“孫子,你是不是又想找黑狗來暗算我?”何雨柱逼近許大茂。
“沒有,絕對沒有。”許大茂當然不肯承認,“我正攢錢買自行車呢。”
“你買自行車幹啥?廠裏不是給你配車了嗎?”何雨柱已經知道他帶錢的真實目的,哪會被他騙。
“廠裏是配了車,但那車破得不行,還老掉鏈子。
我想攢錢買輛新的二八杠。”許大茂差點把自己都騙了。
若非偷聽到許大茂的心聲,何雨柱怕是真就信了。
何雨柱伸手接過那十塊錢,這孫子的錢,不拿白不拿,反正他本就打算花在自己身上。
何雨柱坑許大茂的錢,毫無愧疚之感。
“今兒來的這位領導,來頭可不小,是從上邊來的。”何雨柱說道。
“上邊哪兒?”許大茂一臉幽怨地瞅着何雨柱,十塊錢就換這?
“你急糊塗啦?管着軋鋼廠的是誰?”何雨柱反問。
“那還用問,冶金部唄。”許大茂說道。
“這位大領導就是從那兒來的,你說來頭大不大?”何雨柱問。
許大茂點頭,這能不大嗎?都快頂天了。
“具體什麼職位你知道不?”許大茂又問。
“你覺得人家會把具體職位,告訴我這廚師?”何雨柱反問。
許大茂搖頭:“應該不會吧。”
許大茂花十塊錢就買了這麼個消息,總覺得虧得慌。
“你真不知道那人啥官?”許大茂又問。
“孫子,你也不琢磨琢磨,那種場合,你敢去問人家當啥官?”何雨柱手裏攥着六張十元大鈔,心裏踏實多了。
其實,何雨柱並非沒見過錢,主要是這六十塊來得太容易。
突然覺得許大茂看着順眼多了,也沒那麼討厭了,至少比賈家人可愛。
秦淮如今天可就不痛快了,視察的領導一走,一車間主任謝主任就把她叫出去,狠狠訓了一頓。
“秦淮如,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平時在車間偷懶耍滑,我睜只眼閉只眼也就算了。
上面領導來視察,你還在那兒摸魚。
你是故意給我上眼藥是吧?”謝主任今天一點情面都沒給秦淮如留。
“謝主任,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走神了。”秦淮如有些慌亂。
“秦淮如,上頭領導要來檢查,這事我昨兒就在車間裏安排好了,你當時也在場。
這種節骨眼上,你還心不在焉?要是幹不了,直接跟我說,我立馬給你調崗!”謝主任氣得直冒火。
平日裏給易中海幾分薄面,你倒真不把我這個車間主任當回事兒了?真要整治你,易中海那十級鉗工也護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