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大婚上，池咒有些心緒不寧。
池咒握着紅綢的一端，另一端在鳳冠霞帔的沈寧鳶手中，儀式正進行到最關鍵處。
侍從踉蹌撲入，倉惶跪地。
“殿下，林小姐她闖出偏殿，往奈何橋投胎去了！”
池咒握着紅綢的手猛地一緊，指節泛白。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要轉身，卻被沈寧鳶輕輕拉住。
“阿咒，”蓋頭下傳來她輕柔的聲音，“吉時不可誤。”
池咒腳步頓住，強壓下心頭那陣莫名的情緒。
“寧鳶，她很重要，她......”
“比我更重要嗎？”沈寧鳶掀開蓋頭，眼底氤氳出點點淚意。
池咒薄唇微抿，寧鳶那麼善良，知道真相會更傷心傷身。
他揮退鬼侍，示意儀式繼續。
可接下來的流程，他卻多次失神。
眼前晃動的都是林梔枝那雙死寂的眼，她的痛苦，她的茫然，還有她的失望。
失望......
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真相。
池咒瞳孔驟縮，眼底也涌出層層疊疊的暗芒。
也只有她知道，才會迫不及待的離開，才會對寧鳶滿是敵視。
心底涌出一股說不清的滋味，
“禮成——”
賓客的恭賀聲潮水般涌來。
池咒被簇擁着，卻只覺得那聲音遙遠而嘈雜。
新房內，紅燭搖曳。
沈寧鳶自己掀了蓋頭，臉被燭火映照的影影綽綽，她走到池咒面前。
“阿咒，”她輕聲問，“你剛才，是在擔心林小姐嗎？”
“你說她重要，你是不是......愛上她了？”
“怎麼會。”
池咒壓下心底翻涌的情緒，輕輕捋過沈寧鳶的長發。
“只擔心壞了規矩。”
沈寧鳶輕笑一聲，依偎在池咒身旁。
“阿咒，我後悔了。”
“我不想回人間去了，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不行，你的身體......”池咒本能的開口。
“沒關系。”沈寧鳶打斷他，從袖中取出一株流光溢彩的仙草。
“我機緣巧合得了這株凝魂仙草，足以彌補我魂魄所有損傷。”“阿咒，我的身體…已經好了。”
“也許是上天不忍心看我們分開，阿咒，你願意嗎？”
她靠近他，眼中帶着期盼。
“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名，今夜讓我真正成爲你的人，好嗎？”
她伸手，想要解開他的衣帶。
池咒身體僵住。
他看着沈寧鳶那張讓自己魂牽夢繞的臉，卻下意識地抬手，格開了沈寧鳶的手。
動作很輕，卻讓兩人都愣住了。
沈寧鳶的臉色一點點白了下去。
池咒看着她受傷的眼神。“寧鳶，你身體還沒恢復完全，我們不急在一時。”
沈寧鳶眼眶微紅，眼底翻涌着失望和受傷。
她強笑着勾起唇。
“沒關系的，阿咒，我可以等。”
“阿咒，像你等我一樣，無論多久，我都願意等。”
“只是，你能親我一下嗎？讓我知道，你心裏是有我的。”
滿室的紅，讓池咒有些恍惚。
他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終是攬住她的腰吻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