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拿回二十兩銀子。
第二步,用這筆錢,修繕房子,再買些田地。
第三步,利用空間裏的種子,開始種田。
第四步,等有了產出,就去鎮上擺攤,賣獨一無二的美食。
她的計劃清晰又明確。
但每一步,都離不開錢。
所以,老宅那二十兩銀子,她勢在必得。
誰敢攔她,她就跟誰拼命。
她閉上眼,腦海裏浮現出蘇老太那張又驚又怕的臉。
還有蘇蓮兒那張故作姿態的臉。
蘇淺淺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來吧,來看看誰夠狠。
……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
這兩天,蘇淺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她每天就待在破屋裏,研究空間裏的菜譜,然後變着花樣給弟妹們做好吃的。
白米粥,雞蛋羹,蔥油面……
簡單的食材,在她手裏,總能變成無與倫比的美味。
三個孩子的氣色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瘦得凹陷的臉頰,也終於長了點肉,不再是那副風一吹就倒的可憐模樣。
而蘇家老宅那邊,卻毫無動靜。
別說送錢過來,連個人影都沒出現過。
村裏人都在觀望。
大家都在等着看,蘇家那個瘋丫頭,到底是真的瘋了,還是只是嚇唬人。
第三天清晨。
天剛蒙蒙亮,蘇淺淺就睜開了眼睛。
她脖子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不再那麼疼了。
她坐起身,目光落在枕邊那份被她壓得平平整整的分家文書上。
今天,是最後期限。
她掀開被子下床,走到床尾,從床板底下,抽出了那把被布包裹着的羊角錘。
她將錘子別在後腰,用寬大的衣擺遮住。
做完這一切,她才走到灶台邊,開始生火。
“姐?”
蘇明瑞揉着眼睛從床上爬起來,看見姐姐的背影,總覺得今天的姐姐,和前兩天有些不一樣。
蘇淺淺回頭看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端着一碗熱水走了過去。
“先和弟弟妹妹起來吃飯,吃完飯,一會去老宅。”
蘇明瑞端着一碗熱水,小口小口地喝着。
他看着又跑去灶台前忙碌的姐姐,心裏那點不安又冒了出來。
“姐,我們真的要去嗎?”他小聲問。
蘇淺淺沒回答,只是把鍋裏最後一個雞蛋羹盛出來,推到他面前。
“吃完。”她聲音平靜,“吃飽了才有力氣。”
蘇明瑞看着碗裏黃澄澄,顫巍巍的雞蛋羹,咽了口唾沫,沒再說話。
白米粥熬得又稠又香,還有熱乎乎的雞蛋羹,每個人都有。
最小的明珠吃得滿嘴流油,小臉蛋上都泛起了健康的紅潤。
吃完飯,蘇淺淺給弟弟妹妹的擦幹淨嘴,然後一人發了一塊從空間裏拿出來的水果糖。
“等會兒到了老宅,你們什麼都不用說,也別怕。”她蹲下身,看着兩個孩子的眼睛,“就站在姐姐身後,吃糖,知道嗎?”
二弟和三妹用力點頭,把糖塊塞進嘴裏,腮幫子立刻鼓了起來。
蘇淺淺站起身,回頭看向蘇明瑞。
“明瑞,你最大,照顧好弟弟妹妹。”
蘇明瑞小臉緊繃,重重點頭:“姐,你放心。”
蘇淺淺最後看了一眼這間破屋,轉身推開門。
清晨的陽光照進來,有些刺眼。
她一手牽着一個小的,蘇明瑞跟在旁邊,一家四口,就這麼走出了院子。
村裏起得早的人,已經下地或者在門口收拾了。
看見蘇淺淺帶着弟妹們出來,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喲,淺淺丫頭這是要上哪去?”有嘴快的嬸子揚聲問道。
“去老宅,拿回我爹的銀子。”蘇淺淺的回答,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傳遍了左鄰右舍。
這話一出,好些人都停下了手裏的活計。
三天了。
大家心裏都記着日子呢。
這是要上門討債了!
一時間,不少人對視一眼,都默默跟了上去。
有熱鬧看了。
蘇淺淺沒理會身後越聚越多的人群。
她就那麼不緊不慢地走着,腳步沉穩。
她弟妹們嘴裏含着糖,小臉上沒有半分懼色,只是好奇地看着周圍。
這幾個孩子,好像跟前幾天不一樣了。
氣色好了,膽子也大了。
很快,蘇家老宅的院門就出現在眼前。
院門緊閉着。
蘇淺淺停下腳步,沒敲門。
她回頭,對蘇明瑞說:“把弟弟妹妹帶到旁邊樹底下站着,別過來。”
蘇明瑞聽話地照做了。
蘇淺淺這才轉回頭,看着那扇熟悉的木門。
她抬起腳,猛地一踹!
“砰!”
一聲巨響,木門被踹得劇烈搖晃,門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聲。
“開門!”
她聲音冰冷,又是一腳。
“開門還錢!”
屋裏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和蘇老太的叫罵。
“哪個殺千刀的在踹門!想死啊!”
門吱呀一聲從裏面被拉開。
蘇老太叉着腰站在門口,剛想破口大罵,就看到了門外的蘇淺淺。
她愣了一下,隨即吊起三角眼,“你個小賤人!大清早的來奔喪啊!踹什麼門!”
蘇淺淺沒跟她廢話。
“三天了,二十兩銀子,拿來。”
蘇老太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什麼二十兩銀子?我不知道!你個瘋丫頭,趕緊滾,別在這晦氣!”
她說着,就要關門。
蘇淺淺伸手,一把抵住門板,她的力氣,比蘇老太想象的大得多。
蘇老太使出吃奶的勁,門卻紋絲不動。
“我再說一遍,把銀子拿出來。”蘇淺淺看着她,眼神裏沒有一絲溫度。
“沒有!一個銅板都沒有!有本事你就殺了我!”蘇老太開始撒潑,一屁股就想往地上坐。
這是她的老招數了。
可惜,蘇淺淺不吃這套。
她猛地鬆手,蘇老太用力過猛,一下子摔了個四腳朝天。
不等她嚎出來,蘇淺淺已經一步跨進了院子。
院子裏,蘇老頭黑着臉拿着一杆煙槍走出來,蘇蓮兒跟在後面,眼眶紅紅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周圍的村民已經把院門口圍得水泄不通。
“蘇淺淺!你還敢上門!真是反了天了!”蘇老頭用煙槍指着她,手都在抖。
蘇淺淺環視一圈。
她看到了堂屋裏新添置的一張八仙桌,還看到了蘇蓮兒頭上那根嶄新的銀簪子。
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