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是父皇?”
朱標微微一愣,隨機就反應過來:“那肯定就是han國公李善長了吧?他不愧是父親最信任的謀士,才學果是驚人啊。”
“呵呵,也不是他。”
朱元璋笑了笑,又是想起了李善長在被朱昊問到這個問題時,那副絞盡腦汁,憋紅了臉,也想不出個頭緒的模樣。
“嗯?那......”
朱標想了想,又試着說道:“莫非是誠意伯?”
誠意伯,就是劉伯溫。
洪武三年,天下初定,正是要大肆封賞功臣的時候,劉伯溫本來也是要被重重封賞的。
可是那時候,劉伯溫卻是很詭異的沉寂了下來。
以往,這個朱元璋最重要的謀士之一,在立國之後,就好像啞巴了一樣。
不出一策,不獻一計!
雖然還身在京城,卻每天只是讀讀書而已。
好像是個隱居於山野的閒散人一般。
不過沒人懷疑過他的聰明才智,只是他具體爲何陷入沉寂,卻是讓衆人猜測不已。
最大的猜測,就是他在害怕朱元璋在建國之後,卸磨殺驢。
畢竟歷朝歷代,在建國之後,那些開國功臣們,因爲占據了太多的權力,爲皇帝所不容,往往最後都沒有一個好下場......
劉伯溫此人素來聰明,人們懷疑,他之所以藏拙不出,就是害怕會被朱元璋卸磨殺驢。
只是這些猜測,卻是沒人敢說。
大家嘴上都是在稱贊劉伯溫不慕榮利,急流勇退之類的......
“哼,劉伯溫?一個沽名釣譽的僞君子而已,他怎麼可能出來獻策?”而如今,朱元璋在聽了這話之後,卻是冷哼了一聲道。
外面那些關於劉伯溫藏拙的議論,他豈會不知?
這劉伯溫明晃晃的在朝堂上當起木頭人,不就是等於向着全天下宣告,他朱元璋是一個沒有容人之量的人嗎?
可偏偏,劉伯溫越是如此,朱元璋越是無法對其進行處置。
沒辦法......
因爲一旦對其進行處置,那不就等於明晃晃的告訴天下人,劉伯溫說的是對的,他朱元璋就是如此沒有容人之量嗎?
要是尋常人這麼做,別人也不會當回事,只當此人是標新立異而已。
可是劉伯溫這個大功臣來上這麼一手,那卻是讓天下人側目,甚至真的在懷疑起朱元璋的心胸來,是不是真的就那麼小?
不得不說,這些猜測,也是給朱元璋帶來了不少的困擾。
不說別的,就好像這次處理胡惟庸之事,也必定是要等到胡惟庸的跋扈,到了朝野上下有目共睹的地步,再多方收集證據,辦成鐵案!
這才能讓天下人無話可說!
可是這麼一來,難免束手束腳。
沒辦法,人言可畏啊。
就算是朱元璋也不可能完全不受影響。
“劉伯溫此人,嘴上說什麼不慕榮利,可是實際上呢?咱看啊,他最在乎的,就是他那點清名,要不是爲了那點名聲,他怎麼會在朝堂上隱居起來?”
朱元璋冷哼一聲:“一個真正不慕名利之人,在當初,就不該跟着咱造反!人家都說劉伯溫素來知足,咱看啊,最不知足的就是他!”
“有了富貴榮華的爵位還不夠,還要天下都稱贊他,他也不想想,這將咱置於何地啊?”
朱元璋越說越氣。
劉伯溫一開始藏拙的時候,朱元璋還只當是他謙虛,於是親自去請其出山,可是劉伯溫竟是統統不應,只說是身體抱恙。
現在雖也能在朝堂上看到他,可是卻從來都不會獻出什麼計策。
好像請他來當官,是來上刑一樣!
外人不明情況的,也越發是佩服起劉伯溫面對名利的淡定起來,可是與此相對的,卻是朱元璋的名聲,一落千丈。
可想而知,他在朱元璋眼中,是多麼的可惡了啊。
那簡直是在踩着自己來博取名聲啊!
“這個......誠意伯是有些沽名釣譽了。”朱標也是苦笑一聲,說道。
其實對劉伯溫,他有着跟朱元璋類似的看法。
此人......是矯情的有些過分了啊。
這才剛剛立國,正是上下振奮,局面一新的時候,你倒是好,竟然在那裝聾作啞起來。
更有甚,還天天害怕皇帝幹掉你。
這不是成心給人添堵嗎?
可是無論如何,劉伯溫此人才智是不缺的,所以朱標才會想到他。
但居然不是他?
“那又會是誰?”朱標皺眉問道,他實在是猜不出來了啊......
“呵呵,要說起此人來,那可真是一個大才啊。”
朱元璋笑了笑,有些感慨的說道:“那個人,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而已......”
“少年?”
朱標面露驚訝之色,這怎麼可能?
剛才他一聽這內閣制,就知道,這是老成謀國之言。
必定是看遍了史書,知道上下千年的皇朝興衰,才能提出如此成熟的體制。
哪裏是什麼少年就能說出的?
就算是他從娘胎裏開始學,又能學到多少?
十幾年的時間,怕是才剛剛在學問上有點入門而已,怎麼可能就能說出如此計策?
自己的父皇,不會是被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