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懷玉發勁出招時,凌尊神情凝重。
他忽然伸手在他脊椎肩膀上捋了一下,頓時露出恍然神色。
“真沒有想到。”凌尊露出復雜的神色:“你煉體功夫竟達到了這種程度!難怪能對符紋筆法觸類旁通!筆力甚至能穿透木石!”
說道這裏,他目泛奇光 ,不斷打量着蕭懷玉,似在打量一塊絕世美玉。
越看越是歡喜。
“好,好,好!”凌尊撫掌大笑。
蕭天熊有些忐忑地問道:“大師,我這侄兒沒有通過測試?”
“哈哈哈哈,蕭兄,豈止通過了測試?”凌尊放聲大笑說道:“現在你就算想帶走都不行了!
他不容置疑地說道:“這個弟子,我收定了!”
蕭懷玉登時欣喜若狂,當即拜道:“多謝大師成全!”
蕭天熊也心中大喜,大笑道:“懷玉,你現在該稱老師了。”
一旁的柳煥幾乎驚掉了眼珠子。
自己跟隨凌尊七年,也只是個記名弟子而已,平日還要兼職打雜,跑腿之類的事務。
蕭懷玉竟然一步登天,直接越過這一關口,成爲正式弟子!
憑什麼?
這不是明擺着要爬到自己頭上麼?
不行,這小子絕不能留!
柳煥妒火中燒,臉上泛起一抹惡毒的神色。
站在一旁紫嫺心思澄淨,在看到柳煥如此的表情,眉頭不由地微微蹙起。
蕭天熊拉着蕭懷玉行完了拜師大禮,然後又奉上一份重禮。
而作爲回禮,凌尊則送給他一只黑金手鐲。
整只黑金手鐲通體以黑曇金制成,上面布滿蟒皮般暗金紋路,握在手中如同握住了一方虛空。
這是只罕見的納虛手鐲,內裏足足地附帶十方的空間!
蕭懷玉在謝過凌尊後,凌尊擺手說道:“我門下不講究什麼師兄師弟的。你們平時以名字稱呼即可。”
他頓了頓說道:“還有,紫嫺身有隱疾,口不能言,平日你切莫犯她的禁忌。”
身有隱疾,口不能言?
蕭懷玉恍然明白過來,怪不得剛剛紫嫺一直都默默無語,原來竟是天生不能說話。
不由地向旁邊紫嫺望去,只見她眼神黯淡,垂首不言。
在行過拜師禮後,凌尊又讓紫嫺準備飯菜,賓主盡歡了一場。
吃過飯後,蕭天熊就回去了。
凌尊將蕭懷玉召到書房中,凝視着他說道:“你我既然是師徒,那我就要詢問一些隱秘問題了。”
蕭懷玉正色說道:“老師請說。”
凌尊略一沉吟,問道:“我聽說你們家族血脈痼疾,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懷玉當即把血脈痼疾的事情道出。
凌尊命他解開上衣,露出背後那道血脈胎記。
在看到這處血脈胎記後,凌尊眼神微閃。
他手心忽然浮現出一面銅鏡,一縷青光已照在他背後的胎記上。
這道青光似有一種奇異的魔力,蕭懷玉感覺五髒六腑都被照透了。
而下一刻,他感到體內泛起一股凶暴的氣息。
血脈胎記仿佛被青光激怒了,開始在蕭懷玉體表劇烈蠕動起來,幾欲破體而出,擇人而噬!
“好強大的血脈。 ”
看到嘶嘶做聲的血紋胎記,凌尊微露驚色,將手中寶鏡一收。
“老師可是看出什麼來了?”蕭懷玉強忍着背後的劇痛,不由問道。
“蒼瀾神州也有血脈武者,但血脈不會對武者本體造成影響,反會強化武者戰力。”凌尊凝注着他背後胎記,沉聲說道:“可你家族的血脈不僅能形成胎記,顯化於體表,這胎記還有了一定自主的靈性!”
蕭懷玉登時一呆。
這豈不是說,這有了靈性的胎記根本不聽自己的指揮?
原來如此!
一想到自己即將恢復修爲,他不由追問道:“老師,可有辦法壓住胎記麼?”
“這血脈胎記是伴隨着你成長的。”凌尊凝視着胎記,搖頭說道:“你自身每強大一層,這處胎記也會跟着強大一層。”
蕭懷玉臉色一白,喃喃說道:“難道這些年,我煉體都煉錯了麼?”
“你也不要這麼想。”凌尊寬慰說道:“你不是也觸類旁通筆法麼?”
他略一沉吟,說道:“我雖沒辦法幫你消除血脈痼疾,但我或許可以用符紋封印住血脈胎記的靈性!”
“真的?”蕭懷玉心中大喜,連聲問道:“老師,該怎麼做?”
“你不要着急。”凌尊凝視着胎記,緩緩說道:“我有一種‘明皇大封印’的符紋,可封住胎記的靈性,
但繪制這種封印,卻需要一種特殊的符墨!”
“符墨?是什麼符墨?”蕭懷玉連聲追問道。
“龍血靈墨。”
“龍血?”蕭懷玉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錯,龍性霸道,唯我獨尊,排斥一切。”凌尊嚴肅地說道:“龍血繪制的符文才能壓住血脈靈性!
如果只是普通符墨,根本禁不起血脈的吞噬!”
“原來如此。 ”蕭懷玉明白了過來。
凌尊這是要以毒攻毒!
那日蕭族長爲了折磨他,在他體內注入一道煉魄五境的真氣,是何等的強悍,最後照樣還是被血脈胎記消化殆盡!
由此可見,不夠強大的封印,根本封不住血脈胎記的靈性!
蕭懷玉暗暗下定心思,回頭定要讓無暇幫忙尋找一下龍血靈墨的訊息。
與此同時,燕城以東,柳煥和蕭遠雷父子在一處靜謐的巷子裏碰頭了。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傳來。
蕭懷山被一巴掌扇倒在地,臉上現出一道掌印。
看着兒子挨打,蕭遠雷心疼的不行,想要阻攔卻又不敢阻攔柳煥,只能唯唯諾諾地急的直跺腳。
柳煥兩只眼睛血紅。
“這就是你們給我的安排?”柳煥眼中妒火中燒,咬牙切齒地說道:“現在好了,人沒趕走,蕭懷玉這小子爬到老子頭上了!”
蕭遠雷嘴角不由地抽搐了一陣。
他想要張口辯駁不關他們的事,但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最令他們難以接受的是,蕭懷玉這小雜種竟直接爬到他們頭上來了!
“那現在該怎麼辦?”蕭遠雷懦懦地開口問道。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柳煥咬牙切齒地說道:“那老不死的現在已正式收他爲徒!
媽的,我給那老不死的當牛做馬這麼多年,也沒成爲關門弟子,現在好了,那小畜生剛來就爬到我頭上了!”
柳煥心中的怨毒幾乎要溢出來。
他秉性自私自利,只想到凌尊不重視自己。
但他卻沒想到若沒有凌尊,哪有今日受人尊崇的地位?
蕭遠雷不由焦灼地問道:“真是如此麼?”
柳煥咬牙將測試的事情經過道出,直聽得蕭氏父子愈發陰沉。
“沒想到,這小畜生這些年煉體,還練出這樣的本事來!”蕭懷山咬牙切齒說道:“早知道當初就該廢了他!”
一旁蕭遠雷心中泛起驚懼神色,他怎麼也沒想到,蕭懷玉失去父親,竟能高攀上凌尊!
如今他成了正式的弟子,身後就有了凌尊撐腰!
自己爺孫該怎麼對付他?
“柳煥大哥,現在也只能等狩獵節了。”蕭懷玉眼珠一轉,說道。
柳煥眼睛一亮 :“你是說北地燕城的狩獵節?”
“正是! ”蕭懷山陰笑說道:“燕城狩獵節每三年一次,我們想辦法讓他參加狩獵節!要是他死在妖獸潮中,誰也說不出什麼來了。”
“好主意。”柳煥眯起眼睛,陰測測地說:“這事你們去謀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