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又來了?
秦知言聽到祁厲禹聲音的那一刻,便就心煩。
那麼閒,就不能自己去找點事幹嗎?那麼大的人了,還天天找娘找奶喝呢?!
但礙於人在屋檐下,她還是得配合演出。
秦知言轉身,做出驚慌的模樣,猛地向後躲去。
只是在浴盆中,退後的距離有限,只能緊挨着浴盆。雖說整個人泡在水中,但水清澈依稀可見,反倒多增一分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來,雙手雖捂着胸口,也不過是掩耳盜鈴,更有意思罷了。
又因動作大,還濺起了水花,水珠落在秦知言的臉上。熱氣徘徊在屋內,更像是飄着一層似有似無的迷霧,迷霧後,秦知言抬眸驚慌失措的看去。
柔弱可欺,又如受驚的小貓,像是渾身炸了毛,卻又小心翼翼地護着自己。
漂亮,純潔。
誘人犯罪。
“出去!”秦知言呵斥,大抵是泡澡泡得有些久,聲音不似平時清冷,帶着些不可言說的啞意。
當真是,從頭到腳,從裏由外,都在瘋狂地勾引眼前的人,誘惑着他墮入無間地獄。
祁厲禹吃這一招。
本來是有正事,可眼下,秦知言這一眼,簡簡單單兩個字,就有些讓人心浮氣躁。
“小娘還有哪裏是本王沒瞧過的,現在再遮,是不是有些晚了?”祁厲禹打趣。
秦知言氣得臉羞紅,伸手重重拍了一下水面,水花濺了祁厲禹一身。
祁厲禹也不惱,反而上前,一手撐在浴盆上,將秦知言困於懷中:“小娘是在邀請本王共浴嗎?”
“你!”秦知言像是被祁厲禹的無恥氣到,咬牙切齒地開口:“難道王爺腦子裏就只有這些嗎?”
祁厲禹像是認真思索:“與小娘不聊這些,難道聊——母子情深?”
說話間,祁厲禹伸手,順着水流。
“情、深嗎?”
秦知言說不出話來,忍不住咬住了唇,心中罵得很髒。
見秦知言不說話,祁厲禹揚眉。指尖猛然用力。
“你!”秦知言忿忿地看着祁厲禹,臉紅得不行。
也不知是被折騰的,還是被氣的。
“王爺來就是爲了這遭子事?”秦知言強忍着,質問。
祁厲禹不答,提醒:“小娘還沒回答本王的問題。”
他嗪着一抹笑:“情、深嗎?”
深你個鬼!深你個祖宗十八代。
秦知言打定主意不回答,無論祁厲禹做什麼,死咬着唇,不回答也絕不發出聲。
只是隨着感覺越來越強烈,秦知言堅定的神情也逐漸開始鬆動起來。
祁厲禹並非非要秦知言的回答,她此刻臉上的神情,已經給出了答案。他看着秦知言幹淨美好的臉上逐漸染上欲望,像是白紙上落入了墨跡,墨跡一點點地暈開,由濃化淺,由點成片,而後……
祁厲禹忽然收回了手。
那種飄飄然的感覺戛然而止。
秦知言整個人都呆住了,不敢置信地朝着祁厲禹看了過來。
祁厲禹洗了手指,好整以暇地拿過一旁的手帕將手指擦幹,見秦知言看來,笑道:“本王差點忘了,小娘先前已經拒絕本王的幫忙。”
秦知言:“?”
她想罵人!
想殺人!
祁厲禹就該被千刀萬剮!
她越氣,祁厲禹心情就越好,這點喜悅甚至緩解了那處的難受。
祁厲禹笑得越高興,秦知言就越氣。
她閉了閉眼,硬生生地將所有憤怒都壓了下去,才盡可能地用平靜的語氣開口:“王爺捉弄我的目的已經達到,現在,王爺可以離開了嗎?我要、沐浴!”
“在小娘心中,本王是如此惡劣的人?”祁厲禹問,好像還有些傷感。
秦知言沒吭聲,但滿臉寫着:“你自己沒點數嗎?”
她就沒見過比祁厲禹更惡劣的人了。
面對秦知言無聲的質問,祁厲禹一點都不心虛,還厚臉無恥地否認:“本王素來敬重長輩,小娘來王府不久,本王特意來同小娘培養感情,又怎麼會捉弄小娘呢?”
“呵。”秦知言笑而不語。
笑一聲,讓祁厲禹自己體會。
秦知言裝柔弱,故意勾引他時,祁厲禹吃這一套,秦知言被氣得氣鼓鼓的模樣,祁厲禹也喜歡。
深知再留下去,坑的不止是秦知言,還有自己,祁厲禹見好就收。
“本王過來,是想要提醒小娘一件事。”祁厲禹終於提起了正事。
秦知言不上心,可不覺得祁厲禹是真爲了正事。
“皇上要見你。”祁厲禹說。
秦知言愣了一下:“皇上要見我?”
皇上爲什麼要見她?
她雖然是嫁給了老王爺,可誰都知道,她這個太妃的身份,根本就沒有幾個人在意,何況老王爺已死,皇上更加沒有必要去關注她一個有名無實的凜王府太妃。
皇上應當不會是因爲這一層緣由想見她。
是爲什麼?
秦知言看向祁厲禹。
祁厲禹神情淡然,好像對此事全然不在意,只是來送個消息罷了,見秦知言看過來,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明日待本王下朝後會帶小娘去見皇上。話已帶到,便就不打擾小娘沐浴了。”說完,祁厲禹便就轉身離去,那真是一點都不留戀。
好像在此之前,根本沒有發生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他說的也不是什麼大事似得。
秦知言並未阻攔。
她知道祁厲禹不會說。
可心中卻越發迷茫,到底是爲什麼?
這凜王府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居然還能讓她牽扯到皇上。
原本只是想要給自己找一個出路,可現在看來,凜王府的水太深,留在此處,未必是個好決定。
心中雖生出了逃離的念頭,但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將明日的事給應付過去。
秦知言也沒心情沐浴了,匆匆起身,換了寢衣,便將寄紅喊了過來。
“你去打聽打聽,今日王爺回來後,可有派人去過誰的院子。”秦知言吩咐。
因秦知言如今有了管家權,雖然有王姨娘在暗中搗亂,但寄紅想要打聽點事,也不算困難了,何況,祁厲禹也沒想瞞着秦知言。
是而,很快,寄紅就帶了結果回來。
沒有。
皇上要見的只有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