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毛混混疼得臉都扭曲了,額頭上冷汗直流,另一只手拼命地想掰開陸北驍的手,卻發現那只手像焊在他手腕上一樣,紋絲不動。
“放……放開我!疼!疼死我了!”黃毛殺豬一樣地嚎叫。
另外幾個混混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傻了,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陸北驍面無表情,那雙深邃的黑眸裏,此刻翻涌着駭人的戾氣。
他盯着那個黃毛,聲音低沉,卻帶着一股讓人膽寒的壓迫感。
“你的手,不想要了?”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黃毛混混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頭猛虎盯上了,渾身的血液都凍住了。
“我……我錯了!大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您饒了我吧!”
黃毛嚇得差點尿了褲子,哪還有方才的囂張,哭着求饒。
陸北驍冷哼一聲,手上一甩。
那黃毛混混就像個破麻袋一樣,被他輕而易舉地甩出去好幾米遠,重重跌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滾。” 陸北驍只說了一個字。
那幾個混混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扶起他們的老大,連滾帶爬地逃出了胡同,
連頭都不敢回。 整個胡同,瞬間安靜了下來。
周圍看熱鬧的鄰居們,看着陸北驍的眼神,都帶上了幾分敬畏。
太……太厲害了! 這就是軍人嗎?
在鄰裏們壓低的議論聲中,蘇晚晴站在門口,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
她的小心髒,還在“怦怦”地狂跳。 一半是受驚未定,一半卻是……難以言說的悸動。
這個男人,竟有這樣驚人的力量! 剛才那股狠戾和霸道,簡直帥爆了!
這就是將要與她共度一生的男人。
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瞬間充盈了她的心房。
陸北驍處理完那幾個混混,才重新將目光投向蘇晚晴。
他眼中的戾氣已經散去,恢復了之前的沉靜,但仔細看,還能發現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局促。
他看着眼前這個穿着紅裙子,美得像個妖精一樣的姑娘,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這就是他的媳婦兒?
比照片上,還要好看一百倍。
皮膚那麼白,眼睛那麼亮,腰那麼細…… 他常年握槍拿刀,布滿厚繭的大手,下意識地在褲縫上蹭了蹭,似乎想把上面的粗糙都磨平。
“你……是蘇晚晴同志?”他開口,聲音有些幹澀沙啞,跟他剛才嚇唬混混時判若兩人。
蘇晚晴從剛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看着他有些笨拙局促的樣子,心裏覺得有些好笑。
剛才還像個煞神,現在怎麼跟個純情大男孩似的。
這種反差,有點可愛。
她壓下上揚的嘴角,點點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嗯,我是。 你就是……陸北驍同志吧?”
“是,是我。”陸北驍點頭,黝黑的臉膛上,似乎泛起了一絲可疑的紅暈。
他拎着自己腳邊一個巨大的軍綠色帆布包,邁開長腿朝她走過來。
隨着他的走近,一股夾雜着汗味和陽光味道的強烈男性氣息撲面而來,讓蘇晚晴的心跳又快了幾分。
“那個……嶽父嶽母在家嗎?”
他走到她面前,比她高出了一個半頭,說話的時候,需要微微低下頭。 這個姿勢,讓他身上的壓迫感更強了。
蘇晚晴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才穩住心神:“在,在的。你快請進吧。”
她側身讓開路。
蘇明哲和林婉儀早就被外面的動靜驚動了,此刻正站在客廳門口,神情復雜地看着這個未來的女婿。
剛才他出手教訓小混混的那一幕,他們也看到了。
作爲父母,看到有人保護自己的女兒,他們心裏自然是欣慰的。
但同時,陸北驍身上那股過於強悍和冷硬的氣質,又讓他們有些擔憂。
女兒這麼嬌弱,能跟這樣一個人好好相處嗎?
“爸,媽,這位就是陸北驍同志。”蘇晚晴主動介紹道。
陸北驍立刻站得筆直,對着蘇明哲和林婉儀,鄭重地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伯父,伯母,你們好!我是陸北驍!” 聲音洪亮,中氣十足,震得人耳朵都嗡嗡的。
林婉儀被他這陣仗嚇了一跳,蘇明哲倒是鎮定一些,他點點頭,說:“別站着了,快進來坐吧。”
陸北驍這才放下手,有些拘謹地跟着他們走進客廳。
他一進來,原本寬敞的客廳,似乎都變得擁擠了。
他將那個巨大的帆布包放到地上,從裏面掏出大包小包的東西,一一擺到桌上。
“伯父伯母,第一次上門,沒帶什麼好東西。 這是我們部隊那邊山裏的特產,一些幹菌子、臘肉,還有我自己打的兩只野雞。”
他拿出來的東西,都用油紙包得整整齊齊,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林婉儀看着那些東西,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些,客氣道:“來就來了,還帶什麼東西太破費了。”
“應該的。”陸北驍憨厚地笑了笑,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他一笑,臉上那股冷硬的線條柔和了不少,看起來不那麼嚇人了。
蘇晚晴給他倒了杯水,遞過去。
他伸手來接,寬厚粗糙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微涼的指尖。
兩個人都像是被電了一下,飛快地縮回了手。 蘇晚晴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陸北驍更是不堪,耳朵根都紅透了,端着水杯,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客廳裏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的微妙。
最後還是蘇明哲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
“家裏還有什麼人啊?”他看着陸北驍,開始像查戶口一樣地詢問起來。
“今年多大了?” “在部隊,具體是做什麼的?”
陸北驍坐得筆直,像是在向上級匯報工作一樣,一五一十,老老實實地回答。
“報告伯父,我父母都不在了,家裏還有一個六歲的弟弟,叫陸景行。”
“我今年二十九了。” “我在西南軍區獵鷹特種團擔任團長,主要負責……”
他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涉及軍事機密,又硬生生刹住了車,改口道:“主要負責保家衛國。”
這老實巴交的樣子,讓蘇明哲和林婉儀都有些想笑。
蘇晚晴在一旁聽着,心裏也漸漸勾勒出這個男人的形象。
農村出身,父母雙亡,靠着自己一步步爬到團長的位置,還要拉扯一個年幼的弟弟。
這個男人,不容易。
但他很有擔當,也很有責任心。 是個……值得托付的男人。
晚飯,林婉儀做了一大桌子菜,幾乎把家裏所有的好東西都拿了出來。
飯桌上,氣氛融洽了不少。 陸北驍顯然是餓壞了,但吃相卻並不難看,只是速度很快。
他一個人,就幹掉了三大碗米飯,還有半盤子紅燒肉。 林婉儀看着,是又心疼又滿意。
能吃,說明身體好。
飯後,蘇明哲把陸北驍叫到了書房,顯然是要進行一番男人之間的談話。
客廳裏,只剩下蘇晚晴和林婉儀。
林婉儀拉着女兒的手,小聲問:“怎麼樣?覺得那孩子,人還行嗎?”
蘇晚晴看着書房緊閉的門,點了點頭,輕聲說:“嗯,挺好的。”
是真的挺好。 有力量,有擔當,看起來老實,但心思細膩,還……有點純情。
她對他,很滿意。
林婉儀鬆了口氣,拍拍她的手:“你覺得好就行。
我看他人也實誠,以後肯定會好好對你的。”
母女倆正說着話,書房的門開了。 陸北驍和蘇明哲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 陸北驍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但蘇明哲的臉上,卻帶着幾分滿意的神色。
顯然,翁婿二人的談話,進行得很順利。
看看天色不早了,林婉儀開始安排住宿問題。
“北驍啊,今天就在這兒住下吧。家裏客房已經收拾好了……”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晚晴打斷了。
“媽,”蘇晚晴站起身,走到陸北驍身邊,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宣布道,“我們今天就去把證領了。”